第七章:这是个有趣的幻境

　　和艾利奥经历的一样，威利克斯也同样被强制控制在车上带到了巨山精神病院。
　　面对那一份放在副驾驶上的文档，威利克斯表现出了十分浓厚的兴趣，相比起艾利奥的稀里糊涂，他更有一种想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弄清楚的想法。
　　同时威利克斯显然比艾利奥的接受程度，以及对知识的敏感度高了很多。
　　当他拿起摄像机的那一刻，那双一直都兴致勃勃的眼睛变得更加发亮了起来，他仔细翻看了许久摄像机，对于摄像机中的夜视功能十分好奇，期间甚至有想要把摄像机拆掉看一看构造的企图。
　　幸好最后被系统进行强行心理暗示给制止了。
　　萧宥在脑海中看着直播也是对这个少年的好奇心弄无语了，这么一个恐怖游戏，生生有一种被玩成了开荒探索游戏的感觉。
　　由于在摄像机上花了太多的时间，威利克斯走下车的时间也明显比艾利奥要慢上许多，并且他同时也毫无疑问地在那辆私家小轿车的周围来回好奇观察了许久才将目光落在巨山精神病院中。
　　从外面看巨山精神病院，没有人能猜到，在这样一个到处都透着荒凉，每一个角落都能让人感觉被废弃的建筑中是住着人的，这就像是一个被废弃放置许久的破败小屋。
　　虽然在车上花的时间比艾利奥要多，但是这位养尊处优的少年在进入巨山精神病院这一点显然比艾利奥要快上不少，他并没有在打不开的大门面前死磕，很快就找到了搭在侧院中的梯子，顺着路翻进了建筑内。
　　灯泡砰地一声碎了一地，威利克斯愣了一下，随即下意识想要抬手召唤魔法照明，但是在咒语出口的前一秒他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内空无一物，那些原本充盈的魔法能量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再存在。
　　他皱了皱眉，手心很快冒出了一层冷汗，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身后窗外的整个小院和外景。
　　心中那种好奇在这一刻被冲淡了几分，他和艾利奥不同，他生在贵族世家，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尽可能强大然后掌控别人而不是被别人掌控，所以在这一刻，当他感觉到自己没有魔法力量的时候心中很快就有了一种十分明显的不适感。
　　他一点都不喜欢这种被掌控的感觉，十分没有安全感。
　　同一时刻，威利克斯的心里似乎突然有一个声音轻轻响了起来：“决定吧，如果你原路返回，依然能走出这座建筑。”
　　这似乎是一个诱惑，一个让威利克斯有些心动的诱惑，他很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他想要尽快拿回自己的魔法力量。
　　然而在他的手指触碰到窗沿上的时候，冰凉的石块温度让他猛地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他一下子缩回手后退了一步。
　　一些古老的令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想起来的记忆，仿佛开了闸一般一点点全部重新冒出了头，他表情瞬间僵硬起来，脸色有些许的苍白。
　　很快他摇摇头，甩掉了那些记忆，眼中的神色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他转身朝着外面的房门走去。
　　……
　　萧宥看到威利克斯将手放在窗台上的时候，还以为他是要放弃，结果下一秒就看到了令他有些惊讶的东西，从威利克斯那一瞬间变幻不定的眼神中他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安。
　　幻境仍然在继续，威利克斯在走出第二间房间的时候和艾利奥一样被吓了一跳，那凄厉的不似人声的声音不管他怎么回头寻找都再也找不到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继续往前走。
　　很多道路都是被堵上的，凭借他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强行破开，所以他只能按照既定的路线往前走。
　　一路上其实并没有多少吓人的地方，威利克斯很快就在一个房间中找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一块圆柱形的掌心长度的电池。
　　他仔仔细细端详着那电池，上面并没有什么特征性很强的标识，唯一让他印象深刻的就是上面一个红叉的标志和一条红杠，这些让他有些奇怪，不明白这是什么，但又觉得这十分重要。
　　他并没有纠结太久，前往了下一个房间。
　　在这里他找到了第二份文档，关于一个叫做比利的病人的治疗笔记。
　　他直觉这个比利是个很重要的人物，否则房间中根本不会专门放一张关于他的笔记文档。
　　或许他的目的就是要找到这个比利。
　　威利克斯这样想着，将文档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继续往下走去。
　　血迹在异界人眼中不是恐惧的根源，实际上他们比起明目张胆的暴力和血腥更害怕那些出乎意料的来自于背后的袭击。
　　所以当房门被猛地关上的时候，威利克斯想到的不是惊恐而是凝重，这说明房门内应该有一个人，要不就是有一个人在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这样的行为是藏在暗处真正能滋生恐惧的东西。
　　谁也不知道藏在暗处的那东西什么时候会突然跳出来从你的任何一个视野盲区攻击你。
　　所以威利克斯和这扇门也死磕了很久。
　　萧宥看着这一幕都有点无奈了，这真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吗？这忧患意识比一些刀尖舔血的佣兵都不遑多让了啊——
　　好在最后威利克斯还是往后走了，他爬上通风管道时和艾利奥不一样，他每一步都很谨慎，在中途看见那突然夺门而出又猛地夺门而入的人时，他并没有像艾利奥那样凑上前去看，而是极为谨慎地缩小了自己所占据的空间，小心的一步一挪往前走去。
　　跳下通风管道，威利克斯来到了虚掩的门前，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还没完全松一口气，惨厉的尖叫和晃动的人影便让威利克斯瞬间抽出了带在腰间的一把匕首，刀尖带着风声毫不犹豫进入了摔在地上的尸体身上，惨叫瞬间消失。
　　威利克斯的呼吸停止了一瞬，他的指尖触到了冰凉的液体，他低头借着外面的光细细打量了一下，是猩红的鲜血，鲜血的铁锈味在鼻尖萦绕，威利克斯渐渐眯起了眼睛。
　　他抬起头，第一次怀疑起这个幻境的真实性。
　　如此真实的触感，如此真实的气味。
　　这仿佛就是存在于某个地方的一个世界！
　　——
　　很快威利克斯见到了那个还没死透的男人，听到了男人的话。他和艾利奥一样没有理会男人的嘱咐，毫不在意地推开了门。
　　惨白的灯光从头顶倾泻而下，威利克斯恍若隔世般眨眨眼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干净如常，白皙修长的指尖如往常一般，没有任何污渍和鲜血。
　　“恭喜你，你已经完成了体验版，过来领你的奖励吧。”
　　萧宥并没有站在门口，他已经在转盘前朝少年招了招手，语气淡淡地说道。
　　威利克斯恍惚了片刻，才仿佛从幻境中回过神来，轻轻勾唇走向萧宥，毫不吝啬地赞叹道：“这是个有趣的幻境，我从未感受过这样真实的幻境，仿佛真实存在。”
　　萧宥没什么表情，只是熟练地问出几个问题把转盘调好，朝威利克斯示意了一下才轻轻开口说道：“看山人怎知道自己不是山中人？”。
　　威利克斯愣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些许的迷茫，沉默了半晌才动手转动了转盘，此后在没说过什么话了。
　　萧宥表情也淡淡的，看着他拿上卷轴便把人带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