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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之春，月之将晦，黄生穿衣着帽，悄然行之。呼呼乎腾风驭骐也，虽寒风迫面，聊以唤神也，虽素衣薄裳，聊以强骨也。道之将尽，花始为灿。花心悠扬，缓缓而下也，芳香漫溢，清新扑鼻也。于是和景而歌，敲指为奏，歌无定章，奏无拘节，情好而人乐也。轰轰乎其入校也，寂寂乎余进班也。舍生皆有为，或掩面而长眠，或奋笔而疾书，或唇舌以纷动，或徘徊而踱步。余观此景，怅然长嗟，犹念面之所景，心道过之所歌，极目远视也。长伫足，为人奇哉，上前而曰：“君何如此，夫舍生皆勤砺而奋习，师教而忠言，唯君者，面青山而长视，踏华台而长足，无所事事也。”黄生对曰：“夫舍生者，以命习之，以竭耗之，盖将死生系于此也，岂不闻学无止境，寿有终时，纵博览天下之书而终其一生之时，其何若乎？若夫青山绿水者天地之大化也，唯躬之，不违生也。盖天地之降余兮，以观其之造化也。余不忍常耕纸间之学而弃天地之化，无可奈何，唯若斯也。”人曰：“以命习之者，道所使然也，吾等诚知纸间浅而世间深也，何不愿格物而致知也？”黄生曰：“君道者，世道也。吾道者，己道也。世道所限，与君遇而不可为之也。念长城千哉，毁于一泣，阿房万里，隳于一炬，君等可若乎？人生在世一百年，愿为己效行千年。君等浑不顾己之为物，以奴性所驱、为校方所笞、受世道所挚者，盖未知此也。”众人闻言，皆深以为然，缀笔而效吾行，抛己骸，疾声狂歌，秦腔老调，洪然而出也，饮酒赋诗，唐诗宋词，泉然而涌也。于是快意人生，欢乐作伴，度日如秒，不知日薄西山矣。
茫然四顾天地苍，神游古今世事桑。
风霞云晖弹指变，志士仁人旦夕没。。
千载长城一泣倒，万里阿房一炬隳。
功名世业应尘土，潇洒游世百日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