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窿山之行

　　在人们眼里，窿山犹如一座神山一般，城里的人每日抬头就能望到，山上终日烟雾缭绕，时而能听到几声狼叫的声音，但自从那日晚上，就很少有狼跑到城里来，这要归功于赵常武，但大家更愿把这一功劳归于年幼的赵济，在他们看来，将军之子生来不凡，定会保新城平安。
　　窿山并不险峻，却异常雄伟，虽不陡峭，却极为广阔，山上有茂密的松林，也有良田，有高耸的山峰也有潺潺流水，有亭台楼阁也有茅屋瓦舍，放眼望去，煞是壮观，赵济站在半山腰，高兴地喊道，“这里真美！”可是这么美的地方在父亲眼里却是禁地，他想不明白，不过不要紧，今日他要一探究竟。
　　走了半晌，倒是有点饿了，赵济抬头望去，整个天空让大树遮去了一半，林中小鸟叽叽喳喳交个不停，他想起父亲今日剑斩麻雀的情形，便拔剑而出，学着父亲的样子纵身一跃飞入空中，林中的小鸟顿时扑棱棱飞了起来，赵济挥剑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突然“唰唰唰！”松针纷纷散落下来，但并没有打中一只小鸟，赵济不由得有些气馁，
　　“公子，我来！”闻天见状便要去射林中的鸟儿。
　　“不可！”赵济阻止道，“我主要是想试试剑法，如今看来还是不行！”赵济坐在地上，不停地回忆父亲挥剑时的情形，看来父亲说的没错，力道上还是不够，可是自己已经使了全力，为何却达不到应有的效果，他思索着，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既然使了全力，效果却微乎其微，一定是自己领悟不到所致，父亲说过凡事不可用蛮力，要用巧劲，“习武之人，首先要做到气沉丹田，方能使出全力！”，他静静地坐了下来，闭上双眼，将全部意念集中到一处，渐渐地他觉得小腹处有些微热，似有一股无以言状的力量喷涌而出，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沙沙”的声音，赵济举起长剑，飞也似的向声音处刺去，“嘎！”一只棕红色的山鸡叫了一声，扑棱着躺在地上，果然击中了，赵济咧嘴笑笑，收回宝剑。
　　“公子好厉害！”闻天高兴地跑了过来，一脸的崇拜，当他正要去捡地上的野鸡时，突然一张网撒了过来，野鸡被兜了去，闻天吃惊地抬起头，突见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皮肤黝黑的少年站在他面前，手里兜着的正是这只鸡，“你是什么人，敢偷我们公子的鸡！”
　　“你们又是什么人？竟敢私闯我窿山禁地！”少年恶狠狠地问道，脸上现出鄙夷不屑的神色。
　　赵济见状，走上前来，毫不示弱地说道，“野鸡是我打的，还我！”说着便去抢少年手中的网。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少年提着野鸡飞也似的向山上跑去。
　　“哼，就你会轻功！”赵济心里骂道，紧跟在少年背后，他本是要强之人，今日平白收了这等气，哪里肯让，只是这少年轻功了得，赵济使足了全力，还是落在了后面，闻天虽武功平平，但轻功却丝毫不亚于赵济，今日终于派上用场了，“公子，等等我！”他大喊一声也跟着追赶了起来。
　　不一会儿功夫，三人便追赶着来到一座大殿前面，大殿有上下两层，墙面呈暗黄色，屋顶用青灰色的瓦砌成，瓦檐向上翘起，殿前赫然映着“望月楼”三个字，殿堂四周是参天大树，将整个大殿包裹起来，显得格外幽静。
　　少年站在殿前，把野鸡扔在了地上，赵济见状，便要去抢，少年一脚踩住野鸡的身子，冷笑道，“就凭你，也想抢我手中的东西！”
　　“这野鸡本来就是我的，又何来的抢！”赵济反唇相讥。
　　闻天见状也来帮腔，他气势汹汹地走上前来，大声说道，“哼，应该说是你在抢我们的东西才是，怎么，想要以大欺小不是？”
　　“你看清楚了，这是窿山，这里的任何东西都归我窿山弟子所有，任何猎物都要喂入狼群口中，你们是何人，敢来这里撒野！”少年双手叉腰，大声喝道，他转身向大殿看了看，威胁道，“等会儿让我师父知道了，有你们好看的！”
　　“何人在此喧哗？”大殿中传来长长而又威严的声音，一个身着灰色长袍，头发花白的老者出现在殿前，老者气态安详，眼神中又带有一丝的戾气，他看了看眼前的三个人，对着少年大声斥道，“向原，你不去练功，跑来这里吵什么？”
　　向原赶紧恭敬地站好，低声说道，“师父，这两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小孩在我窿山上打猎，不想被弟子撞见了，故才把他们带到这里来，适才惊扰了师父，是弟子的不是，向原在此赔罪了！”说着便深深地鞠了一躬。
　　“你们是何人，为何到我窿山上来！”公孙茂厉声问道。
　　“我们不过是来这里打猎而已，有何不可，再说了，哪只眼睛看见这野鸡是窿山的，说不定还是从我们新城跑来的呢！”赵济走上前来大声辩道。
　　“什么？你们是新城的人？”公孙茂问道。
　　“那还有假！”闻天站出来指着赵济大声说道，“他可是我们赵将军的公子！”
　　“赵将军，那你是——”公孙茂突然走到赵济面前，抓起他的右手，那个月牙状的黄色印记赫然映在他的拇指上，果然是赵将军的公子，十几年前的那个晚上，他依然清晰地记得这孩子身上发出的耀眼光芒。
　　“不错，我们是从新城来的，我叫赵济！”赵济盯着眼前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大声回道。
　　“哈哈哈！”公孙茂见状大声笑了起来，“果然是将门出虎子！赵公子年纪虽小，却气概不凡，老夫佩服，不过今日之事，恐怕赵公子有些强词夺理，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在我窿山之上打的猎物，不如这样，你和这位兄长比试一番，赢了的自然会拿到猎物，如何？”
　　“比试就比试，谁怕谁呀！”赵济自信满满，接着又看了看公孙茂，说道，“不过！”赵济转过头挤眉弄眼地说道，“前辈可不能偏心哦！”
　　“那是自然！”公孙茂微微笑道，“此次比试点到为止，不可伤人性命！”
　　“公子小心！”闻天到底还是有些担心。
　　赵济退后两步，与向原呈对峙之势而来，双方怒目而视，恨不得将对方吃了去，向原手持狼牙刀，此刀乃精铁铸成，刀背上呈密密的狼牙状锯齿，赵济持有的是父亲为他量身打造的青铜剑，此剑较为短小，却异常轻灵，向原盯着赵济的宝剑，冷笑一声，他挥刀而出，狼牙刀顿时在空中发出“嗖嗖！”的响声，赵济见状赶紧后退，他看向原气势汹汹的样子，也不还击，这愈发激起向原的攻击之势，此时的他更加不把赵济放在眼里，可是赵济却像一个泥鳅一般总是能找到合适的空子躲过去，就这样双方站了十几个回合，依然难分胜负，向原把狼牙刀插在地上，大声斥道，“黄口小儿，你要战便战，这样踱来踱去的算什么好汉？”
　　赵济咧嘴笑笑，似乎有些得意，“那我可不管，反正能躲一阵是一阵，谁让你那么厉害，我不躲还等着你来杀我呀！”要论功力，赵济自是比不过向原，但他又不肯认输，索性这样消磨他的精力，等到最后再发起攻势岂不更有胜算！！
　　向原也不是吃素的，他看赵济嬉皮笑脸的样子，索性扔了狼牙刀，说道，“那还比什么，我这样还不如和空气打呢！”说着便一屁股坐在地上，歇了起来。
　　赵济见状，心中一阵欢喜，笑着说道，“这可是你说的，是你不比的，怨不得我！”说着便走了过去，捡地上的野鸡，正在这时，向原瞪大眼睛，拔刀而起，向赵济背后狠狠地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