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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没火的话，东西就留下来当做是赔罪。”洛千羽自己从风衣的内口袋里摸出银质的打火机，点着了，斜着眼盯着准备离开的那群小混混。
牧言心说这是什么逻辑，没带火就要把东西留下来。不过仔细想想，牧言就有些明白了，这就是这个地方或是他们这个世界的生存之道，强者逻辑，弱者只有服从的份。
牧言注意到领头的顿了一下，他的衣角被他不动痕迹的撩起了一点，一点寒芒在昏黄的路灯下一闪而过。
“小心……”牧言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领头的就已经动了。
“去你妈的。”领头的突然回头冲向洛千羽，拿刀刺向洛千羽心脏的位置。
洛千羽距离领头的并不远，这种距离，加上是突然回头，换做是一般人，根本很难反应过来，只见寒芒笔直的刺向洛千羽的心脏，而洛千羽似乎连闪躲的意思都没有。
又是一道寒芒，不过这道寒芒比领头的手里的小刀更加明晰，更加寒冷，更加凛冽，仿佛深冬的雪忽然暴至。
领头的手里的小刀在洛千羽的胸前顿住了，他不敢再动半分了，一把黑色的长刀就握在洛千羽的手里，刀柄上是赤红色的龙胆花花纹，总共有九朵，刀锋抵住了领头的喉咙，他再往前半分，刀锋就会切开他的喉管。
太快了。这是牧言对洛千羽唯一的评价，他什么都没有看到，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刀锋已经抵着领头的喉咙了，唯一确定的是，洛千羽手里的刀是藏在衣服里的，因为最后牧言注意到洛千羽的风衣在缓缓落定，那是唯一能够藏住这把刀的地方。
“逆袈裟！”牧言在心里默默惊道。
他听说过这种刀术，这种刀术最早就是在大夏出现的，据说是一个游行僧人的刀法，他把刀藏在袈裟里，这样他的对手就没办法知道他出刀的时机和轨迹，这种刀术又因为阴险而没有得到广泛的认可。
有野史中记载，开创逆袈裟的僧人自己也承认，这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刀术，而是一种纯粹的杀人伎俩，但是，刀术从很大层面上来说，就是杀人的伎俩，不论用多么冠冕堂皇的词去掩饰，它的本质目的就是杀人。
所以，逆袈裟又有杀人刀之称。
“下次记着，想活着，就要学会低声下气，人可以丢，但命没了，人就没了。”洛千羽缓缓收刀，声音冰冷的没有任何感情。
领头的愣愣的把手提箱子放下来，他已经完全被吓傻了，他是好勇斗狠，但是当真正第一次面对这种玩命的事情的时候，他还是被吓到了，当死神的镰刀就扼住喉咙的时候，让他第一次经历那种生死边缘的窒息感。
“胆子这么小，还来混这道。”洛千羽把刀子从领头的手上拿下来，随便把玩了一下，似乎觉得还不错，于是道，“这就当是你弄掉我的烟的赔罪了。”
“那个，大哥，你看，我们能走了吗？”领头的小弟这时候凑上来轻声询问道。
洛千羽自顾自的去试小刀刀刃的锋利程度，默认了。其他的小弟立刻围拢上来，前后簇拥着领头的慌不择路的逃离了巷子。
牧言有些为难的看着洛千羽，他并不知道洛千羽的目的，此时此刻，手提箱子就在洛千羽的脚边，但他不知道该不该去拿，他不确定他再往前几步，那把黑色的刀会不会抵住他的喉咙。
“怎么，你的东西，难道还要我亲自送到你手上？”洛千羽斜着眼看着牧言，面无表情的道。
牧言一怔，洛千羽看他的时候，他被惊了一下，洛千羽的眼瞳是大夏子民标准的黑色，但牧言觉得好像从洛千羽的眼瞳里看到了无数的刀光剑影，他的眼瞳就像是一座坟墓，一座刀剑堆积而成的坟墓。
“谢谢。”牧言急忙避开洛千羽的眼神，被那种眼神凝视的滋味就如同在黑夜里被毒蛇盯上了一般。
“你是太学院的学生？”洛千羽靠着漩涡机车，继续玩那把小刀，时不时的问一句。
牧言没有否认，点了一下头，天都城里的人几乎都认识太学院的校服。
“以后注意点，可以的话，尽量不要来这种地方。”洛千羽道。
“我记住了。”牧言道，又看见洛千羽丝毫没有要让开路的意思，于是问道，“我可以走了吗？”
“路是你自己走的，走左边走右边都是你自己选，没必要非得让别人让开。”洛千羽淡淡的道。
牧言微微皱眉，洛千羽这种说话的口气的确很难让人适应，就好像随时都有一把无形的利刃在你的面前晃来晃去一样。
牧言刚想要绕开洛千羽的机车，但又被洛千羽叫住了，“等等，你是来找少校办事的？”
牧言刚想要编个理由，却发现洛千羽注意到了手提箱子上的标记，只好承认了，“是的。”
洛千羽这下收敛起了他的那种慑人的目光，有点好奇的上下打量了一遍牧言，想了一会儿道，“今天有点事，不然真想坐下来跟你聊聊。”
牧言一脸大写的懵，这是什么发展，明明两个人根本不认识，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然后就要一起吃个饭聊聊人生理想？
洛千羽见牧言有些疑惑，于是解释道，“能和少校谈生意的人，整个天都城也就那么几个，所以我觉得你很有意思，但我今天是来办事的，有空的话，我会去太学院找你的。”
“我不认识你，你又是谁？”牧言问道。
“洛千羽，太学院第32届毕业生。”洛千羽收了小刀，把黑色风衣的领子竖起来，往巷子的深处大步走去。。
“32届？”牧言想了想，今年太学院的毕业生应该是30届，也就是说洛千羽刚从太学院毕业两年。不过，牧言怎么想，也很难将太学院的学生和洛千羽现在这个样子重叠起来，这似乎就像是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世界，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彼此转换的。
牧言看着洛千羽走进少校的机修店，他的出现那么干脆利落，他的离开同样那么干脆利落，就如同他整个人，就像是夜幕里斩开的更深的黑芒，一斩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