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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言在旁边开始整理他的床铺，他从宿管室那里已经领到了公共寝室统一发放的被褥洗刷用品等生活用品。对于安奕说的那些东西，牧言到不觉得有什么惊奇的，大概是在教皇国呆的太久已经习惯了那种环境的缘故。
不过，关于外部机械骨骼这一点，安奕倒是没有说错，早在牧言还在教皇国的时候，中心教廷已经开始着手研究这项科技了，起初是中心教廷的中枢会认为，机动甲胄的成本太过高昂，而且机动甲胄的设计就是针对超越极致的力量的，但是只有有一定驾驶机动甲胄天赋，并且经过专业的反复训练的合格骑士，才能够获得这样的超越人类力量极限的能力。
但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够驾驶机动甲胄呢，不说第二代复杂的机控型机动甲胄，它的操控复杂程度，仅仅是操控指令就跟一本超级古书一样的厚度，至于只有教皇国才拥有的第三代机动甲胄，也就只有万分之一的幸运儿才能够完成神经链接的契合。
中心教廷把筛选甲胄骑士的过程称为神选之子，可想而知神经链接契合的难度系数。
最高议会认为，他们获得秘水银的力量就是要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能够提升到超越极限的程度，而不是单纯的神选之子，在这样的情况下，机动甲胄的简化版本，也就是结合人体骨骼活动方式，以外部动力去单纯提升人类身体力量速度的外部机械骨骼的理念被中枢会提了出来。
“算不上是奇迹吧，只能说是一种必然。”牧言淡淡的道。
早在中心教廷进修的时候，有个导师对他说过这样的话，机动甲胄也好，秘水银的力量也好，亦或是几年后，几十年后继续诞生的新型能源新型科技，都是世界命运的必然。
其实谈及命运，牧言觉得说的过于隆重了一些，但在教皇国，95%以上的人都是信教者，而牧言是那极少的无信仰者之一，所以他从来都不相信什么命运。
除开命运这一点，牧言觉得那导师其他的都没说错，即使教士们没有发现秘水银的力量，再过几年几十年，一样会有人找到秘水银，一样会有人设计出机动甲胄。
因为世界就是在一直的不断前行，因为人的存在，一直在突破最终的极限。
安奕盯着牧言的背影三秒钟，表情有些复杂，心理活动大概也很复杂。
“要帮忙不？”安奕在牧言的背后道。
“谢谢，我自己可以搞定。”牧言道。
想着暂时没事做，牧言又不需要帮忙，安奕就搬了椅子在牧言的背后坐下，翘着腿跟牧言聊天，“你很精通我们的语言，如果你不说的话，根本不会有人知道你是教皇国的人。”
“在教皇国专门设置有其他各国的语言课程，算是基础课程吧，对于一些想要进修的学生，这是必修课。”牧言道。
“那超级机械呢？”安奕问道。
“在教皇国，没有机械和超级机械之分，机械在教皇国是通识课，并不是必修课。”牧言道。
“啊！”安奕惊讶出声，他一直以为像教皇国那样以秘水银的力量和机动甲胄来维持的国家，超级机械才是每个人必修的课程，就像其他国家普遍认为每一个教皇国的学生都是非常优秀的机械师一样。
“教皇国唯一的必修课是神学。”牧言被洗漱用品一一摆好，缓缓道，“也许在其他国家看来，每一个教皇国的孩子都应该成为一名甲胄骑士或是机械师，但其实，教皇国的孩子最希望成为的教士。”
安奕一脸大写的懵，“等等，等等，我确认一下我没有，听错，你说的是教士？”
“对，教士！”牧言又重复了一遍。
“兄弟，你这么说会让我觉得我毕业之后不该去考超级机械师的资格，而是应该去开个教堂。”安奕有些沮丧的道。
“环境不一样，地域不一样，文化不一样，就好像其他国家研究机动甲胄也并不是完全仿制教皇国的一样。”安奕回头来认真的道，“教皇国是宗教立国，不论是信仰也好，还是权力也好，在教皇国都掌握在主教们的手里，教皇对于教皇国来说既是最高的信仰，也是最高的权力拥有者。”
“这跟普通人想要成为教士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成为教皇，教皇只有一个。”安奕有些不解的道。
“教皇国因为有中心教廷的存在，在技术研发方面，已经拥有足够的基础，简单一点来说就是在教皇国大家都是机械师，所以你是一名普通的机械师和是一名优秀的机械师并没有什么区别。”
“额，你这么说会不会太打击人。”安奕觉得自己被泼了一盆冷水。
“但是教士在教皇国却受人尊敬，这和机械师骑士在其他国家受人尊敬的道理差不多。”牧言道，“既然成为教士既有可能获得权力，又有一定的身份地位，谁能够抵挡住这样的诱惑呢？”
“你。”安奕毫不犹豫的指向了牧言。
牧言愣了一下，无奈的耸耸肩道，“好吧，我是个例外，我不信教，所以我对教士并不感兴趣。”
“这不会就是你离开教皇国的原因吧。”安奕联想到了这点。
“不是。”牧言直接否认。
“那你为什么要离开教皇国？”安奕十分不解，“那可是全世界最发达最繁荣的地方，那里可是世界的中心。”
牧言低头沉默了。
安奕盯着牧言片刻，没再多说什么，一个人离开一个地方的理由有很多，就好像一个人想要离开另一个人的理由有很多一样，有的可以摆在明面，而有的则是不能说的秘密。
牧言不愿意说，安奕也就没有多问，自言自语道，“老实说如果我有机会去教皇国的话，我一定会去的。”
“那你为什么会来我们大夏呢？”安奕又想到了一个问题，相比之下，除开教皇国，其实还有亚斯兰这个更好的选择。
“没什么，只是被人邀请了而已。”牧言缓缓道。
“啊！”安奕满头雾水。
牧言扭头看向窗外，暖黄的光在落地窗那边铺泻进来，和那时的一模一样。他走出仿佛囚笼般的钢铁堡垒，停在门口茫然四顾，这时一旁的树影下有人叫了他一声。来人给了一封信函，并告诉他，“跟我去这个地方吧，那里有你想要知道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