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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无言中 桑吉为爱已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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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许久,碧珠睁开了眼睛,看到自己倒在桑吉的身边,脸一红,便做了起来。
  桑吉还在“睡”着,不好意思的她,羞涩得微微一笑,便小声地说道:
  “桑吉哥,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
  桑吉的脸色苍白,闭着眼睛没有回应。
  碧珠轻轻地站了起来,当她回头再看桑吉的时候,这才发现,她的桑吉哥,已经昏睡在血泊中了。他身下的牛毛毡上,已经积了一滩血,那血虽然还在向草铺中渗,可桑吉手臂的伤口上,血仍在向外滴。
  “桑吉哥!桑吉哥!桑吉哥!——”碧珠摇晃着桑吉的身体,呼喊着他的名字,她着急地流着泪,忙查看桑吉的伤口,这会儿她才知道,桑吉的手臂被蟒蛇咬出得深深的牙痕,血液一直没有凝固,血还在一滴一滴,滴在牛毛毡上。
  “桑吉哥,你受伤了,为什么没和我说一声……”碧珠说着。她流着泪,忙为桑吉清理着伤口,疗着伤。血被止住了,红肿的手臂也在慢慢地恢复原状。
  又过了好一会儿,桑吉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模模糊糊地看着碧珠,挣扎着坐了起来,关切地问候道:
  “你好些了吗?”
  碧珠看着桑吉摇着头,她的泪无声地流着。多好的人呐!自己都成这个样子了,还有心在问候我。
  “你别哭,我也是睡着了。”桑吉说着,便摇晃着站了起来。
  “桑吉哥……”碧珠向前抢了一步,急忙扶住了桑吉。碧珠眼里含着泪,看着面色苍白的桑吉哥。
  “都过去了,没事就好。”桑吉转过头来,在轻声地安慰着她。经历了一次生死,不用说是个女孩子,就是自己这么壮实的小伙子,也是紧张了好一阵子,桑吉想着。
  “桑吉哥,你手臂上的伤?”碧珠看着刚从死亡线上醒过来的桑吉哥,一直在安慰自己,她流着泪,关切地问道。
  关键时刻,他这么无所畏惧,为救自己,他也是在拼命。这么好的人,自己就是用一生,都报答不完他的这份真情。
  “伤?噢,是那条蛇给咬的,没什么。”桑吉说得很轻松,这会儿,他才随手摸了摸受伤的地方。伤口已经不疼了,噢,都没事了。他也没多想,便随口又说了一句:
  “没事了,都已经好了。”
  “桑吉哥。”碧珠动容地叫了一声她的桑吉哥。
  多好的人呀,流了那么多的血,就像没事人似的。这会儿,在碧珠的眼里,她的桑吉哥就像一座山,没有什么力量能够击垮他。她看着桑吉的眼睛,心里在说着。
  “碧珠。”桑吉看着碧珠,轻轻地叫着她的名字,他也被碧珠这柔柔的情触动着。经历了这么一回劫难,反倒让他们彼此的心贴得更近了。一种丝丝连连,割舍不断的情感,在他们的心中激荡着,他们相互对视着,脸都在发烧。
  许久,桑吉微微一笑,和碧珠商量着说:
  “如果好些了,我这就送你回去吧,不然伯父、伯母会担心你了。”
  碧珠羞涩地点点头。
  “你先喝碗奶茶再走吧。”说罢,碧珠转身向火塘边走去。
  桑吉的确口渴得很,他真是想喝上几口奶茶了。可他不忍心让还没好利索的碧珠,太过劳累,他想自己去倒碗奶茶。没想到,自己也是腿软心慌,头重脚轻。没走几步,一阵头晕,来了一个踉跄。他摇晃着,忙扶住了火塘上支着的木架。
  碧珠见状,忙又转身搀扶住桑吉,她扶着他坐在了草铺上。
  碧珠的腿也在打颤,她颤颤巍巍地端来了一碗奶茶,送到桑吉面前,看着桑吉一口口地喝了下去。
  “桑吉哥,你伤得那么重,怎么不早告诉我?你的血流净了怎么办?”说着,碧珠的泪又流了下来。
  这会儿,桑吉才想起,自己的手臂确实流过血。他知道,是碧珠为自己疗好了伤,他看着碧珠,也在感激她的手快心细。他在心里说:碧珠,有你在,我不会有事。
  时间已经过午,桑吉搀扶着碧珠,走出了毡房。小鸟一直在毡房外,焦急地守候着他们,它不知道碧珠怎么样了,也没法飞进毡房里看个究竟。
  碧珠把小鸟接在手上,欣慰地看着它。小鸟在“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我没事了,不要担心我。谢谢你那天帮我解围。”
  小鸟展开翅膀又飞到桑吉的手上,仍“叽叽喳喳”地对着他叫个不停。桑吉哪里听得懂?他苦苦一笑,在看着碧珠。
  “它在求你好好照顾我。”碧珠解释着说道。这句话一出口,碧珠的脸算是红透了,她连看都不敢再看桑吉一眼了。
  “知道了。”桑吉眼里含着笑,回答着。这会儿,桑吉正在悄悄地看着红着脸的碧珠。
  桑吉扶着碧珠慢慢地来到河边,便停下了脚步。他看了看河的对岸,便托起虚弱的碧珠,快速地跳过了水中的搭石,把她送过了河。桑吉与碧珠相互搀扶着,一直来到了碧珠家住的山脚下。分别时,桑吉看着还没有完全恢复的碧珠,不放心地嘱咐道:
  “回家要好好休息,明天我在这儿接你。”
  “桑吉哥,你流了好多血,也要好好休息。”碧珠看着桑吉,也是不放心地嘱咐着他。
  碧珠走起路来着实有些吃力,她的腿软绵绵的,心也“怦!怦!怦!”跳得很快,脚步轻飘飘没有根底。独自一人的她,吃力地在往山上走。上了山坡,她的汗都已经浸出来了。这时,脚下的一个小石头绊了她一下,她的腿一软,身子一晃,踉跄着险些摔倒。她忙一把,抓住了身边的一棵荆棵的条子。
  桑吉一直在看着碧珠,见碧珠站立不稳,急忙跑了过去,上前扶住了她。看到碧珠的腿在颤抖,他想了想,便用商量地口吻问道:
  “我把你送到家行吗?”
  “桑吉哥。”碧珠轻轻地叫了一声桑吉,喘息着看着他,微微地点点头。
  桑吉搀扶着碧珠,心里在想:这样一次生死经历,确实伤了她的元气,不然他的碧珠,不会这么体弱无力。就连自己这个男人,经过这么一场,也是头重脚轻,也着实感到脚下无根。
  他们相互支撑着,搀扶着,向山顶上走去了。
  小鸟飞起又落下,落下又飞起。它看到桑吉和碧珠,相互搀扶着一起向山上走,这才放心地回转身来,向自己的窝飞去了。
  小鹿已跑在了他们的前面,跑跑停停的它,警觉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碧珠好想快点到家,她很想尽快地躺在床上,好好地休息一下。今天那惊魂的一幕,让本来就怕蛇的她,心中对蛇就更加恐惧了。那条蟒蛇太大了,缠绕她的力量之大,让她无法挣脱。那一刻,她只觉得,她的气息全都憋在身体里,几乎无法呼吸,五脏六腑都要从她的口中涌出来了,心都不在正常地跳动。那走到生命尽头的感觉,一直让她挥之不去。那种窒息,那种瘫软,那种魂魄的游离,让她真真地经历了一回生死。
  她轻轻地转过头,看着为救自己,同样也经历了一回生死的桑吉哥。他对自己的爱,是那么的至真至诚,甚至已让他忘记了他自己。碧珠看着头上已渗出细微汗珠的桑吉哥,在由衷地感激着他的救命之恩。此刻,她的心里已认定了桑吉,他就是自己终身所要依靠的人,是最可信赖的人。她看着他,心里热呼呼的,她把头情不自禁地靠在了他的肩上。
  桑吉看着同样多灾的碧珠,心疼地顺手揽住了她的肩。
  他的心也很不平静,这场劫难,他们都能安然无恙,也算是上天对他们的眷顾。他想着,手在轻轻地拍着碧珠的肩。
  碧珠看了看桑吉,抿嘴一笑,她的心里很暖,这会儿,她的脑海里,竟出现了她与桑吉哥相互陪伴,走向终老的幻景,她的脸又红了。
  桑吉微微低下头,看着和自己相互搀扶着的碧珠,心中悠然产生了一种神圣的感觉:作为男人,他感到自己的肩上,已经有了一份不容推卸的责任,他会用心去爱她,去呵护她,更要义不容辞地保护她的安全。看到碧珠走路很吃力,他便关切地问道:
  “你还行吗?”
  “桑吉哥,我们休息一会儿吧。”碧珠的确有些力不从心,见桑吉哥也是硬坚持着,头上的汗珠都已经落了下来。便和他商量着说道。
  堂堂一个男子汉,走起路来腿竟然也是软绵绵的,桑吉也的确有些体力不支。他的身体好像已被掏空,心也是“咚!咚!咚!”跳个不停。他的心里发慌,腿甚至也在打颤,也是有些累了。看到路边有块突起的岩石,便扶着碧珠,一起坐下了。
  碧珠温情地看着桑吉,心疼地为他轻轻地擦着额头上的汗珠。
  桑吉怜爱地端详着碧珠,也在为她整理着她那有些凌乱的头发。
  “桑吉哥。”羞涩的碧珠,轻轻地叫了一声桑吉,她在享受着桑吉对她暖暖的爱。
  天上的太阳红红的,把他的温暖无私地撒在了这对情侣的身上,两个人又相互扶持着,一步一步在向碧珠的家走去。
  桑吉很想知道碧珠的家在哪里,几次观察都没看清她的住处。碧珠没有主动地告诉他,他也不好直白地问。马上就要到山顶了,桑吉反倒有些担心起来:她的家人都有谁?她的阿爸、阿妈会怎样看他?今天,让老人家看见了,是福是祸?想着,想着,他的脚步又停了下来。
  “桑吉哥,很累吧?这就到了。”
  桑吉难为情地看了看碧珠,轻轻地摇摇头。这一关,早晚是要过的,桑吉想着。为了碧珠,他也是豁出去了,丑媳妇早晚也是要见公婆。他们又向前走了没多远,也就来到了一片小树林前。
  小树林,树木并不多。十几棵桑树和不多的榆树。树虽说不高,看起来也有百余年了。树型很怪异,枝叶却很茂密。这时,只听碧珠小声说:。
  “桑吉哥,这就是我的家。”
  桑吉窘住了,他连忙松开搀扶碧珠的手臂,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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