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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枯草香 眼前一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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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这片草地,让桑吉看到了希望,如果可能,他想在这里多住些几日,让自己歇歇脚,让牛、羊也有一个安身喘息的家。
  经过了六年的游历生活,桑吉经历了很多,他已经不在是一个天真的孩子,已逐渐变得老成的他,心里总有着一丝丝的不安在里面:这么好的地方,怎么就没见到人?吃过亏的他,为了看个究竟,他便带着“黑虎”,向附近的山上走去了。
  他想居高临下,再仔细看看周围的环境。他真想知道,这里居住的人群是否能够容下他?
  坡上的山鸡,被他们的脚步声惊出了窝,“扑棱棱”地低飞着,奋力逃到另一面坡上去了。“黑虎”看着突然飞起的山鸡,它“汪!汪!汪!”地叫着,一越而起,便蹿了过去。可它跑了没多远,就又停下来了。它看看桑吉,又看看山鸡飞落的地方,一时竟不知道是要去追那只山鸡,还是要继续跟在桑吉的后面。
  桑吉可没管这些,愣是三步、两步就窜上了这个不算高的山头。“黑虎”一看,三蹿两窜,也跟着桑吉上了山顶。
  站在高处,极目望去:一眼望不到边的大地,虽然还是一片银白,可那绿油油草地的景象,已在他的脑海里呈现了出来。桑吉从东向西环视着,仔细地查看着。宁静的天空下,远近山野没有一户人家。怎么?这么好的地方,就没有人居住么?
  桑吉又从西到东,再次仔细地察看着。就是每一座山的山上山下,背风的阳坡还是山洼,他都在一一观查看。
  这里就像一片从没有人来过的土地,远近都看不到一户人家。耳边,只有小鸟在“叽叽、喳喳”地叫,群起群落充当着大地的主人。
  “这儿真不错!”桑吉在自言自语。看来,也不会有什么族人来驱赶自己,他在心里想着。就在这时桑吉却看到,在不远处的山脚下,有一片白蒙蒙的雾气,在缓缓地向高处飘起。也就在那里,桑吉清晰地看到了一条银白色的带子绕山而过。啊!他的心中又是一震惊喜。
  “河!那是一条河!”桑吉兴奋地喊了起来。他飞一样地跑下山,向着那条小河就奔了过去。
  “黑虎”紧跟在桑吉的后面“汪!汪!汪!!”大声地叫着,追赶着。
  河水被薄薄的冰覆盖着,薄薄冰下的流水清晰可见。他拿了一块不大的石头,轻轻地一磕,河面的那层薄薄的冰就已经破碎了,清澈透明的流水中,成群的小鱼在游动。
  桑吉一时兴起,用手一捧,竟把一条小鱼捧在了他的手里。他欣喜地看着那条小鱼,在他的手中摇动着它的尾巴游动着。他在欣赏着它。不一会儿,他手里的水少了许多,鱼也在艰难地扭动着身体。桑吉怕小鱼受到伤害,忙又把它放回到水中了。看着入水的小鱼在快速地游动,他的心里在说:看来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我们明天见!
  随即,桑吉捧起一捧清凉的河水,就是一大口。清清的河水好清甜,他痛痛快快地喝了几口,甩了甩手,便站起身来。
  “黑虎”也在喝水,桑吉看了它一眼,便向不远处那冒着雾气的地方望了望。那个地方是怎么回事?天气这么寒冷,那里难道冒出的会是热气?桑吉有些好奇,他便快步地向河的上游走了过去。
  眼前,在几块灰色的岩石边,积着很大的一潭泉水,在这微微泛绿的水面上,一层薄薄的雾气,正在轻轻地向上漂浮,那段没有结冰的河面上,也有雾气浮在上面。
  桑吉试探着捧起了一捧清水,哦,这水温温的并不冷!原来,这里的河水真有些热度,不像冰下水流那么冰冷。他顺便洗了洗自己的脸,又捧起一捧水,洒在了“黑虎”的脸上。他也在为它清洗着眼窝上那些干硬的污垢。
  太好了!桑吉站在河边,面对旷野,用手扩着音,兴奋得大声喊了起来:
  “喔——吼吼!——这真是个好地方!——”
  他的喊声,在随风向四方传播着,好像远处树枝上的鸟儿,都在随声飞起。
  “阿鹰”在天空上鸣叫了几声,好像在回应着桑吉兴奋地呼喊。它正在饶着大圈飞翔,在居高临下,俯视着这片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大地。
  小鼠兔悉悉索索地钻出了洞口,它停了下来,听了听动静,正要去觅食。忽然,一阵山鸡“呱!呱!呱!”地鸣叫,它又迅速地钻进了它的洞里,随之山鸡也惊飞了起来。
  不远处,一只额头上长有一撮白毛的灰狐狸,拖着一条美丽得大尾巴,悄无声息地在走近了它们。山鸡飞远了,鼠兔也没了踪影,灰狐狸停了下来。它站在雪地里,像在搜寻着什么。只见它抬起前腿,半天才轻轻地落下,它在漫步观望,走走停停。
  桑吉带着“黑虎”,连走帯跑地回到牛、羊吃草的地方。牛、羊都忙得很,都在“唰、唰、唰”,低着头贪婪地吃着草。桑吉走到“头牛”面前,兴奋地抚摸着它的头,看着它的眼睛。憨厚的“头牛”,停下了咀嚼,在静静地享受着桑吉的爱抚。桑吉蹲下身来,把脸贴在“头牛”的头上,轻轻地问着道:
  “这地方好吗?”
  他好像感觉到了“头牛”在轻轻地点头。桑吉愣了一下,他惊奇地注视着“头牛”的眼睛,这会儿的“头牛”,也正在看着他。于是,他看着“头牛”,又用商量的语气问了一句:
  “我们就留在这儿,你说好吗?”
  “头牛”竟然又点了一下头!桑吉明白了,他决定不走了,他要在这里安顿下来,给自己和牛、羊一个安定的家。桑吉把驼有东西的牦牛,牵到一片有树木的地方,选了一块略高些的平地,除去积雪便搭起毡房来。
  他把搭毡房时打下的枯草,抖去残留的积雪,放在阳光下晒了晒,就用牛毛绳子,一捆,一捆,把草捆成了一个个小捆,平整地铺在毡房一侧的地面上。又垫上了牛毛毡和羊皮,搭成了一个还算平整的草铺。坐在草铺上的他,用手压了压,觉得这草铺软软的很舒服。他就势舒展着身体,仰面躺了一会儿,稍坐些休息后,就又忙了起来。
  他又在毡房的中央,就地用石头围了一个火塘,支起了木架。就这样,在这儿,桑吉就算有了自己的家。
  在毡房旁边,他以周围的树木为桩,也用粗些的树枝,为牛、羊建了一个围栏。迎风的方向,他还捡了一些石快,磊起了一段围墙。他把顺手打的一些枯草,扔在了围栏里,也好让牛、羊在夜晚待得更暖和更舒服些。
  毡房外,他又用厚厚的枯草和牛毛毡为“黑虎”搭了一个暖暖的窝。
  一切都妥当了,桑吉看看自己的毡房和围栏,又在看看仍是一片银白的草原,他很满足。轻轻松松的他,竟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家乡流传的小曲:
  “高高的雪山任鹰飞,丰美的草原牛、羊肥……”
  桑吉用些枯树枝和冻干的牛粪,在火塘中升起了火。火噼噼啪啪在然烧,毡房内渐渐暖了起来。他为自己煮了一罐热乎乎的奶茶,拿出奶渣和干肉刚想要吃,这才发现雪狐狸没在身边。
  “雪狐狸——”桑吉走出毡房,扫视着四周呼唤着它。
  这会儿的雪狐狸,已经独自跑出去很远了,它也在忙碌着。它在附近的山上,一座一座山地查看着,熟悉、了解着周围的环境。不知道为什么,它的心里隐隐地总有些不安,难道那个红毛已经到了这里?它也在搜寻着红毛乌蛇精的踪影。
  索性,它又变回了雪姑,立在了云头,她在居高临下,观察着这片草地。这一看,雪姑的心就更不安了,她看到了很多桑吉看不到的景象。脚下的这块土地有些特殊,怎么看到的多是些影影绰绰的东西?她也看到了那只头顶上长有一撮白毛的狐狸,正在桑吉毡房的附近游荡,这也引起了雪姑的注意。当雪姑又变回雪狐狸,回到毡房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雪狐狸,你到哪里去了?”桑吉看到雪狐狸不放心地问道。
  雪狐狸默默地看着桑吉,它把自己的前爪抬了起来。桑吉接住它的前爪,把它抱了起来,抚摸着它的头,关爱地看着它。
  雪狐狸静静地看着桑吉,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她正在寻找地方,准备离开他,她的眼里已含有了泪花。
  桑吉抱着它,坐在了自己的草铺上。雪狐狸把头依偎在桑吉的肩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桑吉轻轻地抚摸着它那雪白的毛,脸也情不自禁地贴在了雪狐狸的头上。
  忙了一天,桑吉也是累了,他躺在温暖舒适的毡房中,搂着雪狐狸,很快就睡着了。
  阿妈在忙着烧奶茶。那糌粑的味道,一直飘进桑吉的心里,香极了。他贪婪地吃呀,喝呀,憨憨地他,对着阿妈笑着,笑着……
  桑吉笑醒了,心里却是酸溜溜的。他不知道阿爸、阿妈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哥哥、嫂子们都在哪里?
  “黑虎”“汪!汪!汪!”在叫,“阿鹰”也急着要出去,不停地拍打着翅膀。桑吉走出毡房,舒服地伸了伸腰,就向围栏走了过去。看着自己的牛、羊,桑吉心里充满了希望,这里一切都是新的,他要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
  牛、羊四散在草地上,自由自在地刨着雪下的枯草,悠闲地游动在草地上。桑吉带上雪狐狸,冲着“黑虎”把手向上一扬,说了声: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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