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一朵雨云

　　——地球——地球表面——亚特兰蒂斯大洲——月亮日——
　　哭完后大善良就直喊着困，茵沫本来还想去升空场看看，看她实在不关心的样子就没有强求她，带着哈哈回去了。
　　第一果然打的地铺，一个大高个子横躺在床前，茵沫怕惊扰他，就在窗前站着，她正好也像一个人静静，去将一些事情理顺。但一想到此刻的他什么都不能做，见不到任何人，就心烦，其实她有很多次都想问第一和大善良降雨的时间，但又不想急着离开，总感觉没有一点收获。
　　既然天降阁会再次出现，并且耶梦加得也一直跟这个组织有联系，她就有理由劝自己留下来了。
　　茵沫没有再等他们醒来，虽然让第一带着她会更方便一点而且有人可以和她交流，但她并不想休息，更不想在这里浪费一点时间。
　　茵沫一出门，刚走几步就能看见升空器飞上了天空，她就一直朝着那个方向走。根据大体计算，在亚蒂的月亮日里，升空实验会进行50次，按人类的计时法，平均每十五分钟一次，这是一个很高频率的不间歇实验，她能从中深刻的看出亚蒂人的升空欲望。
　　当茵沫沿着那个方向走到城墙时，她才发现实验是在城外不远处的一个空地进行的，那里已经建立了庞大的升空场，一架架升空器并排着树立在地上，茵沫目睹了一次完整的升空实验。
　　没有一个人进入升空器，当听见启动的号令下达时，飞行器就立刻起飞了。底座喷出红色的火焰，使升空器在推理的作用下直飞而上，茵沫的头随着它的升高而抬起。
　　器尾的红色光芒逐渐消失在视线里，紧接着就听到了有人呼喊着寻空纪549年升空任务结束，且全部失败，希望大家不要气馁，继续努力明年便是我们的升空时期。人们相互告诫呜呜泱泱的一片，不过相比住在外城的人类是听不见的，茵沫没有办法从这里下次，所以就离开了，她有很多问题想要问第一。
　　茵沫再次回到大善良住处的时候已经是太阳日了，她刚到家时两位还在休息，她将之前和大头生活时五十年练就的厨艺露了一手，不过烹饪的食物也全都是绿色的植物，没有一点肉。
　　“哇，好香啊，我胳膊和腿就自己摸索了过来。”大善良从床上坐起来，因为整个屋子的构造都没有隔间，所以大善良说完后，第一也跟着醒了过来，她就睡在两张床的中间，像是一个夹缝中重生的人。
　　“之前跟人类朋友学过一些烹饪。”
　　“我们一直以为你是第一次来，直接来到了这里，或许和族人走散了。”第一从地上爬起来，走向茵沫。
　　“我生活在云层上面。”茵沫原本以为她的这句话会让他们很惊讶，所以特意留了一段时间出来给他们做反应，结果两人并没有惊讶，他们从一开始就一直表现出能接受的状态。一个是不关心所以接受，一个是相信其存在所以接受。
　　而大善良属于前者，成就者则属于后者，他们相信茵沫来自白雾系，所以相信她的一切，相信她存在都是合理的。
　　“看来你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但就呼吸系统来看。”第一靠在一个桌子旁，从远方看着她。
　　大善良一直没有说话，只要谈到这类话题，她总是在忙活自己的事情。
　　“谁不是？”茵沫摊开说了手，她从来没有认为人类是一种简单的星质，正是因为她相信复杂的人类有极大的可能性，所以在最初没有顺服于紫罗兰的观点。现在通过对比，她越来越坚定她的观点和立场。
　　侠城时期的人和寻空纪时期的亚蒂人有着完全不同的表现。一个自由，不受政府约束，凭借一群人的猛劲野蛮生长；一个规整，有明显的阶级等级区分，人们都甘愿为最高领袖者贡献，共同追逐升空之梦。
　　就是两个地方就有这么明显的差距，是时空的产物，也是地球生灵自我进化的结果，茵沫现在细想，这正是它使自己着迷的地方。
　　当他们坐到饭桌前时，外面的太阳已经彻底升起了，人们的喧嚣声也伴之而来，这个世界也才开始热闹起来。
　　“我们不吃肉的，在白雾也没有地球动物这样的星质。”茵沫用木勺敲了敲哈哈的脑袋，调皮地说。
　　“家里也没肉，我是素食者。他就完全不是了。”大善良说。“但他在这里别无选择。”茵沫说。两个人都看向第一。第一用餐夹夹起蔬菜，拿着研究。
　　“你这就是刚摘的嘛，没点油水。”第一说。“让它出油确实挺难的。”茵沫说。
　　茵沫很喜欢这一幕，嘻嘻哈哈打打闹闹，虽然没有云地时和格易、浮灵玩开心，但是这种毫不顾忌的感觉让她能放松很多。
　　茵沫早在餐桌上就提出了要去升空场，第一表示早就要带她去了，如果昨天去正好能赶上今年的升空实验，茵沫虽然有些遗憾，但大体什么样子她已经摸索的差不多了，自己晚上独自出去的事情也没有跟第一说。
　　大善良目送他们离开了小屋，当然还有哈哈，他俩就站在屋门口，连自己屋子家门口的灰尘就不想问候，呆呆的站在原处挥手，让茵沫常来拜访。
　　第一一路上都在问关于云地的事情，虽然起初听到没有惊讶，但茵沫现在也能感受到第一的好奇，他巴不得也要上去看一眼才罢休，可当初遇见浮灵家儿子三水的时候，就是一个血淋淋的教训，她不想让悲剧再重演。
　　“城墙怎么下去？”茵沫想到了昨天晚上自己止步于城墙边上，就问。
　　“从外城与内三城的河道处有通出去的隧道。”第一说，所以一开始他们就是向内城方向出发，茵沫也没有察觉出来，直到到了下去的楼梯，茵沫才又紧张起来，她连忙又开始四处寻觅着贸易船，捕捉天降阁的踪影，但为了不让第一又好奇的去问，她也没有要求他停下来或者放慢步子，只是自己跟在后面四处张望。
　　有些白雾星人之间的事情，她不想把其他星种牵扯进来。
　　昏暗阴冷的隧道很长很长，茵沫能想象到或许自己头顶上就刚刚路过大善良的家。走隧道出去的人很少，只有商船走隧道中间的河道出去，最后终于走出隧道时，茵沫才发现，他们来自各个地方，但最初都是先驶入了大海。
　　第一带着茵沫来到了升空场，人们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人围上来，也很少有人打招呼，看来第一也是这里的稀客。
　　当茵沫看到升空器时或许什么都不懂的她都能发现一堆问题。
　　只不过一场突如其来的小雨将这些话一点一点湿润，最后冲刷回了茵沫的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