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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试仙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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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山宗,试仙阶下。
  秦安望着身旁众人,一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似胸有成竹,一些似乎对自己上不了仙山,而满脸担忧之色。
  此时,随着青年道士一声令下,只见人群中一名少女越过众人,大步上前,颇有些英姿飒爽,高声道:“我先来!”
  众人眼光瞬间击中在她身上,但见那少女面带笑意,抬脚迈上石阶。
  一阶,两阶,三阶......
  她每上一阶,众人便在心底默数一阶。
  当她踏入百阶之时,人群中不由爆发一阵欢呼,那些之前面露担忧之色的众人,心中不由生出,“连她都能步入百阶之数,我定然不差”的想法。
  “快看!一百七十阶了!”人群中有人大声呼喊道。
  此间只见那少女已步入一百七十阶之数,早已香汗淋漓,她身体弯曲,双手撑着膝盖,不住喘着粗气,似已是强弩之末。
  青年道士见此,出声道:“试仙阶一百五十阶后,每一阶压力皆是前者成倍之数,你已经很好了,坚持不住便放松心神。”
  少女勉力抬起头,目光望向试仙阶其上,离二百阶只差三十阶,而每一阶都如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她将头低下,心中似有不甘,可她知道每上前一步,脚下便如注有千斤重铅,令人动弹不得分毫。
  她面上坚毅之色渐逝,心神一松,随即一道白光闪过,裹着少女消失在原地。
  “下一个!”
  “我来!”一个体格健壮,皮肤黝黑的少年站了出来。
  众人纷纷心想,这等体格,少说也能踏上一百五十阶,然而当他踏入九十九阶之时,堪堪站稳,便再也迈不开步子,双脚剧烈抖动,好似随时会摔下石阶一般。
  少年深呼几口气,平稳心神,再次抬起脚,却在众人惊呼声中,至石阶滚落下来。
  “淘汰,下一个!”
  时间缓缓而逝,五十人中唯有八人天赋异禀,踏入二百阶之数,笑傲众人。
  二十三人踏入一百五十阶之列,成为外门弟子,十八人皆淘汰下山。
  此时场中只剩下秦安一人,他深吸一口气,大步向前迈上白玉石阶。
  一阶,二阶,三阶.......
  当行至一百七十阶时,双脚犹如生根在白玉石阶之上,无论心中如何焦急,好似都无法向前踏上一步,直到此时方才知第一位那少女面对的是何种艰难之境。
  此时秦安大汗淋漓,衣裳尽湿,心中焦灼无比,眼神灼灼望着玉阶没入云层的末端,一丝苦涩涌上心头,他低下头看着不住颤抖不止的双脚,心中忍不住怒吼咆哮。
  “二百阶不是无人达到,为何他人可以,我却不行!你越不让我达到,我偏要做给你看。”
  “轰!”
  当秦安再次踏上一阶时,只觉万千重力齐齐涌向他,霎时脑内轰鸣汇聚,生出无数幻象。
  玉阶之下,那青年道士面露笑容,饶有兴致看着秦安,“试心之境,幻象重重,你应该能走过吧。”
  此时秦安额间汗流如豆,身躯抖如筛糠,他紧闭双眼,脑中浮现无数嘲讽之声,扰其心神。
  有人声关切,有人声捧腹大笑嘲讽,有人声咒骂不止......
  “下去吧,已经入了明山宗了,何苦执着于高处,当知高处不胜寒,实非人力所为。”
  “哈哈哈,这人莫不是个傻子,当真以为凡人可立于天?可笑!可笑至极!哈哈哈!”
  “竖子,尔敢与日争辉!快快滚下来!”
  无数幻象如汹涌巨浪顷刻之间朝秦安袭来,他如一叶孤舟,飘荡在风雨雷电齐作的大海,纵然使出浑身解数,亦被巨浪卷入海底。
  “看来,是过不了‘试心之境’了。”青年道士轻轻摇头,不由生出一声叹息。
  就在他欲撤下试仙阶法力时,陡然闻听秦安一声怒吼:“都给我滚开!”
  秦安立于玉阶之上衣物忽地无风自鼓,双目圆睁,望向玉阶之上,尽显坚毅之色,忍不住仰天一声长啸。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这便是,我的道心!”
  任由无数幻象翻腾不止,纵使前路荆棘漫漫,我亦坚守我道心,绝不退缩半步!
  决然气势依附于身,秦安目视前方,一步,一步,踏入上去。
  顷刻之间秦安便在玉阶二百阶处站定。
  “好!”青年道士眼见秦安冲破诸般幻象,踏足二百阶之列,不由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贫道果然没有看错人。”
  语落,便见立在玉阶之上的秦安,身躯摇晃着抬脚踏入下一阶。
  “不可!”青年道士惊呼一声,面露惊恐神色,飞身上前,伸手欲将秦安拉下玉阶,就在他手掌触及秦安后背之时,“砰”地一声,一道无形气浪将他凌空扫飞。
  他急急扭转身子,稳稳落地,手捏法诀,欲撤去玉阶法力,却发现玉阶已然不受他驱使。
  他骇然抬头,神色复杂望着秦安背影,喃喃道:“难道......难道是试仙阶自身要试他?可之后便是‘试魂之境’,他要如何抵挡!”
  当秦安踏足二百零一阶时,四周威压铺天盖地而来,五脏六腑俱是一痛,皮肤迸裂而开,渗出缕缕鲜血,誓要将他碾碎。
  他此时已然神志不清,嘴中始终低低念着:“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句话,双脚如机械般一步,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他走过的玉阶,皆沾染着他的鲜血。
  他不知自己走了多久,模糊见只见层层白雾散去,远处现出一团火红之色,随即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明山宗,九重天之下。
  如白玉砌成的石阶之上,三十一名少年(少女)分两排,肃穆而立,前者乃是八名内门弟子,后者二十三名外门弟子。
  此时,一团白芒闪过,人群中数名少女不由生出一声惊叫,只见地上平躺着一个白衣少年,如雪白衣皆被鲜血浸透,墨黑长发凌乱拂在脸上,气息时有时无。
  “让开!”
  众人侧目望去,只见一道人影御剑而来,行至众人面前,临空跃下,疾步来到白衣少年身旁,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青色瓷瓶,从里道出一颗红色药丸,为少年服下。
  过得片刻,秦安悠悠醒转,睁眼便见碧空白云,再无他物,心中暗道:“我这是在哪?”
  “没事了,便起来吧。”青年道士望着秦安,面带笑意,言语之间有些亲近之意,道:“师弟,恭喜你成为内门弟子!”
  秦安大喜过望,忙“骨碌”一声爬起,站到人群当中。
  “恭喜诸位师弟、师妹通过考核,成为明山宗弟子,我叫陈乐山,以后你们便叫我‘陈师兄’,现在我便带你们上山。”
  “陈师兄,我们现在不就在明山宗吗?”人群中有人小声询问道。
  那唤作陈乐山的青年道士,微笑解惑道:“此地是九重天之下,明山宗在九重天之上,这里不过是一处考核阵法,师兄这便带你们上九重天。”
  话落,只见他双手结印,神情虔诚无比,高声道:“弟子恭请灵使现身!”声音经久不息,浩浩荡荡飘去远方不知名处。
  未几,只见天空原本朵朵白云顷刻间皆变火红之色,连半边天空尽似被火烧红。
  此间众人只闻一道震人耳聩鸣叫之声传来,而后便见晴朗天空瞬间暗了下去。
  层层火云之中突现一神鸟,鸡首蛇颈,身背七彩花纹,五彩尾翼,下生鹰爪,浑身烈焰腾腾,展翅之间便遮盖天地,将日光尽数遮挡下去。
  待得神鸟落地,众人神情虔诚,跪拜于地。
  只听得陈乐山朝那神鸟执礼道:“灵使,晚辈奉掌门真人之命,将诸位同门带上九重天,还请灵使恩准!”
  那神鸟闻言,曲颈清鸣一声,便低下身子,立时火焰尽散。
  陈乐山转头朝众人道:“这是明山宗护山神兽-----朱雀,为明山宗开山祖师降服,时至今日已俞千年,在宗内地位高崇,待会便是灵使接我们上九重天。”
  众人闻言皆恭声执礼,齐声道:“弟子见过灵使!”
  朱雀闻言双翅拍打两下,顿时狂风骤起,将众人吹得东倒西歪,见此不由轻鸣一声,方才作罢。
  陈乐山面露古怪神色,干笑着道:“咳咳,灵使在跟你们开玩笑,我们即刻上九重天。”
  此间,朱雀已载着众人往九重天而去,一开始众人还惴惴不安,此时眼见天地之色尽收眼底,不由童心大起,彼此玩闹起来。
  陈乐山目光越过打闹众人,落在秦安身上,见后者呆呆望着脚下,对周遭一切视若无物,远没有与他人般,露出狂热惊喜之情。。
  此时心中又想起,在试仙阶时秦安的表现,不由心底升起一抹疑问。
  “这少年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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