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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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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安意识逐渐散去之时,模糊可见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印入眼帘。
  “黑白无常来了?果然我死了吗?”
  在他求生意志涣散之际,忽间一股幽兰清香钻进鼻内,随即便感口齿被人捏开,一颗沁凉药丸吞下,胸前一双温热手掌缓缓推拿,助他化开药力。
  顿时耳中“嗡嗡”之声不再,稍稍恢复听觉,便听到身前有人出声。
  “鬼老,你也是成名多年的人物,竟对几个小辈下此重手,也不怕传出去让人笑话!”
  秦安闻听不由心头大震,豁然睁眼,只见眼前那人身着白色长衫,长身而立,不由急急唤道:“师父!”
  束修齐转过身,细细打量他几眼,见他无恙,眼底担忧之色散去,道:“没事就好。”而后回转身子眼神冰冷看向鬼老二人。
  鬼老不以为然“呸”了一声,语带不屑,道:“我这手段跟你们所谓的‘正道名门’比起来,算什么!自诩正道,却行小人之事,也不过仗着人多势众而已。”
  束修齐闻听怒目相向,道:“多说无益,当日一剑未曾要了你性命,今日定要你魂归地府。”
  鬼老冷哼一声,手已捏法诀,森然道:“大言不惭,我倒要看看今日究竟谁魂归地府!”
  束修齐闻言更不搭话,他静静站在原地,整个人就如一柄神兵利剑,锋芒耀眼。
  只见他身躯微微晃动,地面立时残影重重,眨眼间便至鬼老二人身前,浑身真元激荡,轻描淡写间一指击出,顿时漫天剑意撕裂长空。
  鬼老二人立时只觉身处汪洋大海,面对滔天巨浪,竟生出无可匹敌之感。
  虽说心惊束修齐如今修为,但他亦是魔教顶尖高手,眼见被剑气锁定,当下断喝一声,“呔!”
  随着他一声大喝,他身旁另一人如梦初醒,更不藏私,与鬼老一起使出平生功力,朝束修齐急速攻去。
  秦安举目望去,只见空地之上师父一人独斗鬼老二人竟不落下风,心中稍定。
  他回首朝身后看去,见徐少卿此时已醒转,正为宁清运动疗伤,未几,听得宁清“嘤咛”一声,已然醒来。
  随后便看到宁清躺在徐少卿怀里,双手紧紧抱着他失声痛哭,好似怕他会无故消失般。
  秦安见徐少卿轻声安慰于她,便回过头,只见此时师父双掌与鬼老二人手掌相抵,三人衣物尽皆震荡飞舞,以三人为中心,劲风呼啸不止。
  此时徐少卿与宁清来到秦安身侧,看到这一幕,徐少卿满脸忧色,道:“互拼真元,只怕对师父不利,走,去帮师父应敌!”
  此间鬼老二人全力应对束修齐,正是危机关头,眼角余光看到秦安三人欺身而来,却不能撤掌,不然真元反噬,定会走火入魔。
  忽而间,秦安似有错觉,远远见到鬼老邪魅一笑,朝自己所在方向轻轻点了点头,当下心中生疑,却来不及细想,跟着徐少卿直奔鬼老而去。
  束修齐见状,心中刚欲呼喊“小心”二字,突觉后背一凉,随后钻心剧痛袭来,他低头一看,只见胸前透出一截剑尖,寒光闪闪,剑上鲜血殷红如花。
  秦安与徐少卿二人远远见此,不由肝胆俱裂,齐齐一声悲呼,叫道:“师父!”
  “噗!”
  束修齐身后那人猛地抽回长剑,带起一片血雨,顷刻间他气息紊乱,真元不由一停,瞬息之间,鬼老二人真元强运,手掌直直击在了他胸口。
  登时束修齐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砰”地一声,摔落在地。
  秦安与徐少卿飞身上前,来到束修齐身旁,二人双目通红,将他扶起,叠声唤道:“师父!师父!”
  此时束修齐胸前剧痛难当,徐少卿颤抖着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瓷瓶,取出一颗莹白药丸,喂与他吞服下去,随即盘膝为他疗伤。
  忽闻“咯咯”一阵笑声传来,声音轻柔,却令秦安与徐少卿不寒而栗。
  秦安霍地站起,目光森森看向前来鬼老三人,最终目光落在宁清身上,他口齿咬的咯咯作响,“你这妖女!”
  宁清闻言掩嘴娇笑一声,她好似厌烦了扮演冰清玉洁的模样,此时尽显风情之色,眼波含媚,语气慵懒,道:“好弟弟,姐姐本来就是妖女呀。”
  “你……早知那日就不该救你!”
  哪知宁清听到此话,更是笑得花枝乱颤,“好弟弟,你以为真凭你和你师兄能斗得过槐牛?那只不过是我布下的一个幻阵而已。”
  “当然,那些死了的人是真的,不然,如何能引你们开启护山阵法。”
  闻言,秦安如遭当头棒喝,身体一个踉跄跪倒在地。忽然间,他好似看到了那个夜晚,他不顾徐少卿劝阻,执意要救人的时候。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将贼人引上山来,才令师父、师兄遭此大难,都是……都是我的错。”
  他声声悲凄,不住重复着这句话。
  此时鬼老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看着秦安,阴笑道:“等到鬼门关时你再好好的与你师父、师兄悔过吧。”
  语落,手中魔骨仗指向秦安,顿时黑气溢出,将秦安笼罩在内,最后黑气浓重,已看不到他人影。
  过得片刻,鬼老竟不见秦安痛苦挣扎,不由心中惊奇。如往常这般活人祭仗时,献祭之人必当受百鬼啃食之苦,生不如死,怨念滔天,痛苦难当。
  此时他不由口中再次诵咒,立时笼罩着秦安的黑气又黑了几分,几近如墨。
  可饶是如此,黑气中依旧没有生出一点声响。
  鬼老踏前一步,凝眼细细查看,却见如墨黑气中,竟生出一丝耀眼绿芒,而后迅速扩散开来,隐隐有吞噬黑气之相。
  鬼老心中莫名一丝恐惧袭来,待不及他反应,耀眼绿芒忽冲天而起,威势惊人。
  “轰!”
  以秦安为中心,莫名一道绿色冲击波狂卷而去,如大浪拍岸,一波接着一波,令人难以喘息。
  饶是以鬼老如此功力,在绿芒冲击而来的一瞬间,亦是口吐鲜血,倒飞出去四丈之远,余下二人更是在绿芒冲击之下,吐血不止。
  束修齐在此惊动之下,早已停止疗伤,绿芒冲击而来时,却未曾伤到他与徐少卿,这种异相连他也是未曾见到过。
  未几,原本花草林木尽毁的山腰,绿芒冲击所过之处,顷刻间竟变得生机盎然,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生长出来。
  “这是……起死回生?”鬼老不可置信看着眼前一切,忽然间他的眼神变得莫名狂热起来,站起身紧紧盯着闭目而坐的秦安,喃喃道:“难道传说竟是真的。”
  束修齐同样看到了山腰变化,他与鬼老一样,眼中涌出无限狂喜之色,嘴唇颤动不停,道:“大…大地之力,真是大地之力!”
  到最后,他竟忍不住放声大笑。
  另一端鬼老闻听心中更是笃定自己猜测,当下招呼宁清二人,急道:“快将那娃娃抢来。”
  宁清二人不敢怠慢,当下三人立即身法展开朝秦安急掠而去。
  “休想得逞!”
  束修齐怒吼一声,顾不得自身伤势,迎着三人飞身而去,间中对徐少卿道:“带着安儿快走,不得片刻停留。”
  徐少卿冲到秦安身旁,将他背在背上,回首深深望了一眼师父束修齐,一咬牙召出千炎剑,御剑往山脉更深处而去。
  此时鬼老眼见徐少卿带着秦安离开,焦急万分,断然道:“你们去追那娃娃,束修齐老夫来对付。”
  话落,手中魔骨仗猛地插入地下,而后手臂在仗顶骷髅头上,狠厉一划,顿时枯瘦手臂鲜血淋淋。。
  他好似不知痛楚,唯有眼神里那一抹疯狂神色,闪烁不止。待得整个魔骨仗都被他鲜血沁透,方才低低吟咒。
  “百鬼祈阵,无间混沌!魑魅秽阴,活人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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