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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双无常寻星将 武安君赴长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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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住,你是谁,从哪来的,到去哪?”城门前腰挎青铜短剑的秦国伍长挡在我面前,问出哲学家们几千年都没搞明白的问题。在他身后,两名兵丁长戈斜指,如临大敌。
  无怪乎如此谨慎,这里座小城坐落于去往咸阳城的必经之路上,相当于一座城,突然出现一个外族装束的人,由不得他们不防。更何况,阳关道的出口在咸阳城南方,从这个方向来往的行人,压根就不可能出现少数民族。当然,要怨就怨我这师姐,明明挑小路走更快,结果非要体验一下生前的感觉,一句“衣服进城里换”,不由分说就拽着我走上官道。
  得亏她那身大小姐打扮,不然一路上我早就被人用十几把锄头抡开瓢儿了。
  无常化身在阳间,不允许用法术伤害凡人,唯一的保障就是身上这件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捕魂衣。仗着自己有件公家配的防弹衣,我对近在咫尺的兵器不怎么打怵,三两步走上前,对吓得拔剑出鞘的伍长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军爷,您看,我家小姐有急事,要不您通融通融。”我搓搓三根手指头暗示,同时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元宝。给这么大一锭银子,倒不是我有多爽快,要不是鬼不用吃喝拉撒,我每月领那点冥纸连擦一次屁股都不够用。这就是身为白衣无常的一点小障眼法,要知道,我家谢师父之所以还有个“一见生财”的名号,靠的就是身上大大小小的纸元宝,而他手下的鬼差,包括我,在拘魂双人组里,都是负责上下打点的那一个。
  不过,看着一脸刚毅的甲士,我还是感到有些不安。战国七雄里,秦军的军纪最严格,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跟战国时期的八路军似的,备不住我这一掏钱,正好撞人家枪口上。然而,我多虑了,守城门的伍长快速扫视一眼后,举起一只手示意放行,随即朝我眨一下眼,向一个隐蔽的角落努努嘴。
  看着红色罗裙飘然而入,我放下心,跟着不耐烦的军官快步走到城墙根底下。看着喜笑颜开的伍长,略一寻思,我明白过来。秦地产粮不多,一般秦军的待遇自然高不了哪去,更何况他们这些二线部队,说不定还要被上官克扣粮饷,抽点油水改善一下生活,可以理解。
  不过,差点被削掉鼻子后,我发现自己的理解能力还有待提高——钱能花,脑袋能换爵位,人家凭啥只要钱!将银锭揣进怀里后,伍长顿时变脸,带着杀意抬手就是一剑。要不是我躲的快,单凭这一剑的力道,把脑门跟切西瓜一样劈成两半绝对没问题。
  “贼他娘,还是个练家子。”秦军伍长吐口痰,骂一声,再次举剑冲向我。
  鬼火已经出现在手上,只要轻轻一碰,无声无息的阴间火焰就能将凡人魂魄烧散,永不超生。下意识拍出一掌,转念一想,我散去鬼火,躲开一刺后,转身拔腿就跑。无常不是恶鬼,夺人魂魄是为了维护生死轮回的秩序,随意出手,不仅地府会责罚,也与我本人的原则不符。望着前方两名提戈逼近的士兵,我计上心头。
  掏一把纸钱撒向天空,迎风化作一枚枚圜钱。双手拢在嘴边,我扯开嗓子大喊一声:“两位军爷,十两银子你们伍长想全昧下,我就给你们夺回来这点。”
  话音未落,两名士兵看也不看地上的钱币,大吼一声开始冲刺。看着架势,估计我没跑了,索性停下来等死,反正最多就是身上疼一阵,之后重新从地府上来。不过,长戈并未戳刺到我身上,冲锋的士兵路过我身旁,留下一个感激的眼神后,“乒乒乓乓”跟追杀我的伍长干上了。
  “平时你就扣我们饷钱……就是,还让我们一天三顿请你客……还有我老婆,也让你……”听到身后的争吵声,我发现自己估计的挺正确。那伍长的举动明显是想独吞,这一次独吞,以前就必然多次独吞,多次独吞就说明他瞧不起自己手下的兵,肯定经常欺负,绝对会让士卒心中怨愤,我这一嗓子就是导火索,让两名士兵顿悟一个道理:人家素不相识都敢替咱打抱不平,凭啥咱自己就得怂着,干他娘的!
  运用心理战术的基础,还在我师姐生前作为秦国人的火爆性子上……等等,我师姐呢,麻烦哪位大哥看见我师姐了!
  在大街上晃悠半天,循着无常间冥冥感应,我终于找到在酒楼里骗吃骗喝的范无愁。赶紧帮忙结账,我回头发现无人跟踪后,撒开步子直奔北城门。
  “那老板人挺不错,一直问我要不要加菜添酒。”一路上,师姐擦着嘴角的油花,不停抱怨。
  “是,你身上连个包裹都没有,一看就不像带钱,又是生面孔。”我气不打一处来,反讽道,“人家酒楼正好缺个姑娘唱曲儿,说不定掌柜的还缺个小老婆,能不盼着你欠钱越多越好吗!”
  “你别把人想那么坏啊,师弟。”范无愁稍显尴尬,嘴上不服输,语气上已经软下来。
  生死不断,人间一天,阴府一月。陪审、送轮回,我过手的亡魂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兽魂转人的有,还有几个妖魂入了天人道,可人魂能功德圆满进天人道的没有一个,往畜生道里塞的倒是不少,只能说,乱世对人心的改变太大,生存资源不足导致贪婪为一种习惯。
  来不及感叹,我违规运起神行法术,终于在夜幕降临前赶到咸阳城中。假阳身散去,捕魂衣恢复原貌。穿墙入城,此时不比后世,咸阳城中万籁俱寂,街道两旁虫鸣不断,犹如一座死城。拿出竹简,阴文浮现,姓名和生辰八字消失无踪,另一行字缓缓浮现,“寻天杀将星,渡四十万魂”。
  尽管第一次出外勤,早在无常司,我就打听到,无常出差不怕遇到恶鬼,不怕魂魄逃离,就怕突然寻神觅仙。与地府差不多,天庭的神与仙也会不定期投胎下凡,具体归礼部负责。可是,跟我们不同,神仙们转世下凡不是为了度假休闲,而是为了顺应天道,推动凡间发展,因此,每一个下凡的神仙,必然对应一个足以载入史书的大人物。在封印修为和大部分元神后,神仙们只有模糊记忆驱使他们一举一动,往往关键时刻需要能够在凡间自由来去的地府鬼差暗中配合,每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就代表人间会出现一场震动天下的大变革,导致局势急转,兴起、衰败、改元,只在主导者一念之间。
  任务异常急迫,即使我们正在拘魂途中,也必须立刻停下,毕竟,多一两个孤魂野鬼,总好过天道崩乱。
  天杀星,也叫“天煞星”,本名任来聘,最不好惹的一个。此神化身多为掌握实际兵权的高级武官,想要找到他要么挨个找官邸确认,要么就往咸阳宫里跑。
  问题是,那条路都行不通啊。地府无常三不拘:帝王、武将、麻衣。当皇帝的身集星命、龙气、宗保、神佑等一大堆加成光环套在身上,跟我们顶头上司阎王爷平级,无常去抓他们相当于伊拉克片儿警去逮美利坚总统,自己还能回去就算命大;武将虽然没皇帝那么多光环,但一身杀气和阳气,鬼仙都近不了身,我们找他们麻烦就等于乡下小混混去砍黑手党教父,同样有去无回;最后一个麻衣倒没前两种大佬麻烦,但人家会算命,能躲,一般都是当孤魂野鬼当够了自觉下去报道。
  “师姐,朝中官员你还记得吗?”退而求其次,我只能把希望放在自己不靠谱的师姐身上,但愿她死的时间不长,秦国领导班子还没换届。
  “你觉得有几个老百姓能记全当官的叫什么,见到马车跪下完事呗。”范无愁撇撇嘴,满不在乎。
  没指望了,我捂脸望月。人家出外勤带的是默契搭档,我这整个就是一吉祥物。
  可是,片刻之后,痛苦的呻吟从我背后传来:“大王名讳,嬴稷,宰相范雎……还有……武安君……白起!”
  “师姐,师姐?”我蹲在她面前,扶住她的肩膀摇晃两下。范无愁在无常里很特殊。鬼差都拥有生前记忆,她是个例外,喝过孟婆汤后才被黑无常范无救相中收做弟子,所以记忆时有时无,至多就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没有什么实际价值。这次,也许是因为熟悉的场景,过多刺激下,被黄泉阴毒压制的记忆喷涌而出,让魂魄不堪重负。
  呼唤并未得到应答。沉寂的秦国夜晚,一轮弯月高挂,槐荫下,促织轻鸣,唯有两人相对无言。
  “师弟,我究竟是谁?”依靠在我肩膀上的范无愁,呜咽问道,“为什么我知道这么多高官的名字,为什么我连大王的名字都知道,但就是记不起自己生前的名字?”
  “我回去找崔爷查查生死簿,说不定能查到。”我轻轻在她背上拍几下,低声安慰道,“我也想知道我是谁,还有一大票人也想知道,苏格拉底啊,亚里士多德啊,尼采啊,黑格尔啊,反正成天想这个的基本都是闲的没事干,但凡有两亩庄稼地……”
  “你骗人!”拳头击中我的胸口,打断安慰,却软绵绵不带一丝力气,“生死簿上怎么可能有死人的名字,还有,那个苏什么拉什么,还有后边的人,是谁?”
  我这嘴欠,地府又没跨国业务,提他们干嘛!就在我另外想词时,“哒哒”的马蹄声从街道上传来。一名秦兵,身穿布衣,双腿夹紧马腹,驱策身下的五尺多高的马匹飞奔而来。我揽住范无愁的腰,向后一挤,缩进槐树的树干中。槐木属阴,鬼魂能藏身其中,观察外界的一切。只见秦兵按住马背,向后跳到地上,跑到一间府邸的大门前用力敲击。五六分钟后,偏门敞开,走出一个家丁。
  “大王令,擢武安君为上将军,赴赵统军,即刻出发,不得延误。”秦兵朗声宣读后,焦急地叮嘱道,“锐士甲卒集于东城外,三千游骑已发,院公速请将军。”
  凝视徘徊在官邸外的士兵,前世记忆突然闪过:秦赵之争,坑杀四十万降卒,赵国元气大伤,一切都能对上。
  这么说,野史传闻居然猜对了,白起就是天杀星转世!我推醒昏昏欲睡的师姐,掏出蒲扇卷一阵阴风,遥遥缀在那辆马车后。远方眺望,城墙外,整齐的秦军方阵旌旗林立,鸦雀无声,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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