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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记忆陶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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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军、大锤和我确定都听到了那一声悲苦的哀鸣。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那声音就像金属座椅在瓷砖上摩擦一样刺耳、难受,搅得我们心神不宁。
  眼前这个话唠女鬼如果不是非要伤害我们,倒不失于一个可爱的姑娘,我们倒是愿意和她做朋友。人类都能和猫啊狗啊的小动物做朋友,为什么不能和鬼做朋友呢?道理归道理,只是现实归现实。这问题不能太纠结,否则晚上都会睡不好,瘆的慌。也许刚刚那一声嘶吼,就是爱慕她的另一个魔鬼。只是单单从声音上就能判断,这个魔鬼更加可怕,力量更加强大!
  我们三人表情凝重,面堂仿佛下起了一层霜冻。无疑更大的危险在等待着我们,除非我们原路返回,不过那里更没有生路。
  不管怎么样,硬着头皮我们也得闯一闯了。
  大锤用尖刀挑起那截下的一尺长的舌头,没来由地把他裹在一个袋子中装进包里。危险让人麻木到不会在意这个举动。
  收拾了一番之后,我们再次上路。女鬼的身上没有什么值得我们带走的东西。如果非要说有,就她身上那身衣服还可以点着制作成大火把,但我们都无心、也不愿意让一个有趣的话唠女尸赤裸晾在这里,我们其实不像她说的没有人性。
  这一路上我们走得非常小心,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被那个失恋的魔鬼给投了个机。其实说他是魔鬼也有些荒唐,毕竟我们还没有和他碰面,我们连他长得是什么样都不知道,但还活在两千年的楼兰地下,不是魔鬼也会变成魔鬼的。
  可是到现在为止我们并没有看到任何异样的事情发生,我觉得我们有些自己吓自己了。地下建筑并不是一个整体,之前我们看到的建筑群落只是也只是它的冰山一角。他们之间就像现在的城市一样,有犹如高速公路般的通天大道,也有乡镇村村之间的阡陌小路。目前,我们就行走在高速公路上,这是一条主通道,我们相信,只要沿着正确的方向前进,总有能够突破云层重见天的一天。
  就在我们即将放松的时候,大道上有一个岔道口。沿着岔道口走上十多步,就能看到两扇漆黑的大铁门林立在那里。铁门上左右两边有两个大门环,门环附近,有一个半人高的人形陶瓷雕像。
  要不要打开门进去看看?我们犹豫着拿不定主意。这个房子看起来那么巍峨,还舍得用在当时来说算得上昂贵的金属来制作大门,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里面会不会有些好东西?想到这里,好奇心占据了上风,管它呢,进去瞅一眼!
  我和大锤把着一个门环,邵军把着一个门环,两边一用力,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大门也只露出一个门缝。这铁门可真沉啊!
  我抹了一把汗,甩了甩胳膊,再次拉在门环上。这一次大门终于又分开了一些,中间勉强可以挤进一个人。
  就在这时,我忽然感到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我回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看到,光线并不好,也就没在意,继续拉门环。
  忽然肩膀又被轻轻拍了一下,这次我不可能忽略了。我仔细搜索着这片区域,恰恰在我的脚边,看到那个陶瓷雕像在我肚子的位置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表情无害而天真。
  这是灯下黑啊。我还以为是个小孩,结果它还长着胡须!
  我张开嘴巴惊讶地看着它,突然陶俑跳起来,一拳打在我的嘴巴上,我立即感到一颗大门牙想脱离组织,寻找它的自由未来。不一会而嘴巴里流淌这腥咸的液体。我下意思地捂紧嘴唇,哎呦喂,疼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脑袋里昏昏沉沉,痛苦地哀嚎着。
  大锤和邵军看到后,马上过来抓这个陶俑,没想到它倏得一下往后一闪身,就离我们五六米远,怒目而视。口中呜呜作响。那声音震颤而剧烈。突然我们意识到,这个声音就是话唠女鬼在死去的一刻我们听到的吼声。
  难道他是话唠女鬼的男朋友?应该不会啊,不然女鬼也不会抱怨好无聊啊?
  在他们呲牙咧嘴对峙时,我偷个闲猜想整个故事情节应该是这样的:
  两千年前,在楼兰的地下工事,一个雕塑家受限于泥土的珍贵,塑造了一个半人像来守卫此地。可是他又想了想,这个半人像根本不足以威慑那些对此地心怀不轨的人。于是他又揉把揉把,把这团泥做成了一个侏儒,最后还剩下一点泥巴,他把它全敷在这个侏儒的肱二头肌上,致使这个最终烧制成陶瓷的家伙力大无比。
  后来,楼兰灭亡,这个小个子陶俑像是被遗忘的沙粒,孤独地守候在茫茫大漠深处的地底下,与黑暗为伴。
  年深日久,仿佛大米生虫一样,陶俑成了精。当它第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就像当年刚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孙悟空,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可是这并没有难住它,它像往常一样忘我地自娱自乐,生活过得也还算潇洒。时光逐渐开启了它的灵智,它开始思索人生。有那么一刻灵光乍现,似乎让它明白了什么,可是等它再来回味,却什么也没抓住!它懊恼地叹了口气,不再去自寻烦恼。
  尽管这里又黑又冷,还没有同伴,但这里毕竟是它的家,是它第一眼看到的地方,也是能给它温暖的地方。它从没嫌弃过。它以为,这个世界就是它现在看到的样子。
  无聊的时候它就数豆豆,可是豆豆数了无数遍还是那么多,它多么希望哪怕仅仅一次豆豆数量能够不一样啊!可是现实并没有给它一个意外惊喜。本来是打发无聊时间的,可是越数豆豆越无聊。宅男的悲哀啊!
  有一天,它终于忍无可忍,背起行囊打算离家出走,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也就走了半个时辰,陶俑遇到了第一个除它自己以外能够自由活动的人!开始它以为她是个妖怪,长长的舌头怪吓人的。可是慢慢的,它改变了想法,因为那个长舌女孩还会说话呢!
  时间改变了战争,改变了科技,改变了天气,世界风起云涌,也拨动了少年陶俑那颗悸动的心,它对这个话唠女生产生了爱慕之情,但却没改变的是,话唠女生那颗冰冷的心。
  它对她展开了疯狂地追求。可是它却不知道,话唠曾经再世为人,阅高富帅无数,根本看不上它——她从没有允许过它给她**趾!
  陶俑小少年不气不馁,它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消费。人类全部的智慧就包含在这五个字里面——希望和等待。
  村上春树说,爱情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果不其然,就是那个可爱的女孩惨遭这三个人的毒手!痛苦与仇恨扭曲了它的心灵,它要为自己的未来女朋友报仇雪恨!它算准了这三个人的必经之路,便像一头野狼一样潜伏在前方。
  就在刚刚,它亲手一拳打爆一个家伙的门牙,心里爽快了很多。而此时,这个家伙正恬不知耻地给它编写履历,好像自己要找工作似的。
  我还陶醉在自己胡编乱造的故事中,觉得好笑,刚笑出声,嘴巴的伤口又开始剧烈疼痛。眼前,邵军和大锤已经和陶俑开撕,双方打得难解难分。
  千万不要小瞧了这个小个子,它力大无穷,胳膊上都是肉疙瘩,速度又奇快。大锤一步没跟上,让陶俑转到身后,一拳就给砸在了屁股上。大锤吃痛倒在地上,差点残废,下半身失去功能。
  不过陶俑也没好到那里去,它的一侧臂膀被邵军砍下来,身体多少失去了一点灵活性。
  高手过招,一个小小的纰漏都是致命的。邵军紧紧抓住这个机会,刷刷刷,连砍三刀,刀刀崔人!。陶俑被大卸八块,散落在地上。
  我们终于可以喘口气了。说来真是悲哀,三个大人被打伤两个,还是被一个半大的侏儒所伤,说出去脸上还真是挂不住!!
  不过我还是比大锤好一些,至少我的四肢都能动。我和邵军把大锤搀扶起来。大锤双腿颤巍巍的抖得像小狗撒尿。他把裤子脱下,让我们看看伤口,结果一大片淤青。
  哎!收拾东西准备撤吧!就在我们转过身来要走的时候,发现地上那些陶俑碎片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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