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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当有足够的利益摆在面前时，绝大多数人都会很自然的忽视脸面和尊严，通俗点来讲，也就是不要脸。
身为阴间高级公务员的牛头马面两兄弟，很遗憾的也没能幸免，随了大流。
从头至尾都趾高气昂一脸傲娇姿态的俩人，在听闻李天然一番肺腑（告状）之言的“真香警告”后，顿时慌乱了起来。
就连偶像包袱沉重的牛头都有些挂不住了。
没错，他虚了。
肾虚的那种虚...
在配合上马面的怂，这哥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倒是异常的般配。
对他们来说，倒不是特别在意被扣一个月工钱这种象征性的处罚，毕竟又不是没被罚过...
而且身为掌管特殊人士接引工作的他们，顺手捞点外快还不是轻轻松松一句话的事儿，更何况，这过桥费早就成了互相都默契，不必再点明的规章流程了。
也正因为所处的这个位置，他们才会对李天然所流露出的告状之言忌惮非常。
且不说他们之下还有黑白无常两个负责上层接引工作，对他们这个位置虎视眈眈的普通公务员。
甚至就连负责寻常接引工作的忘川河摆渡老头都在冷眼旁观的，等着看他们的笑话。
相比工作出错罚点钱来说，他们更在意的是这件事被传出去后造成的舆论压力。
罚钱事小，失节是大，如果有人趁机借此大做文章，造谣他们连正常的接引工作都无法做好的负面言论，对他们的仕途可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
“头儿已经看我们不顺眼了...”
想到深处，牛头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就再也沉不住气，忙舔着个脸加入了正在低声下气对李天然说着好话的马面行列。
两人一通点头哈腰的奉承之后，李天然多少缓和了些情绪，故作生气的凶恶表情也随之一松，再也绷不下去了。
毕竟他的真正目的并不是由着性子闹情绪。
听到自己没死时，他其实早就一点脾气也没了。
甚至，高兴还来不及呢...
只是因为初来乍到的，被两个没有实手的家伙差点吓得尿裤子，那股怂样怎么看都显得自己很没面子。
这就很有些不爽，自然就想故意找茬，借此多少挽回些失去的底气。
再加上他贼不走空的人精特质，随口提的投诉竟然让两个官派作风大气的公务员都心虚起来，不由的敏锐察觉到有利可图。
便故意摆起了架子，引他们就范。
没想到，还真让他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般的蒙对了。
“大大...人您看...肯定是...是哪个环节搞错了，都...是误会，您您...大人有...有大量，别别...跟我等一般...般见识...”马面弓着腰，神色虔诚的说道。
“是啊，大人...您有什么不痛快大可对我等发泄一番，可万万不能向上通报啊...”牛头瞪着出戏的斗鸡眼可怜兮兮道。
此时李天然的心情已经大好，觉得再为难下去也有些过了，便轻轻摇了摇头，故作为难道:“罢了罢了，人无完人，哪有不会犯错的。”
“但是...”牛头马面还没顾得高兴，就听李天然话锋一转:“虽然只是无心之失，但把我困在这个鬼地方这么长时间，怎么着也有些说不过去吧？”
“是...是是，大...大人的意思我...我懂，您...您稍等...”马面心领神会的转身离去，走前还不忘给牛头使了个眼色。
牛头默默回了个“了然”的眼神，一副“我都懂”的神情。
这些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李天然的双眼。
马面走后，牛头就一直睁着斗鸡眼对着李天然献媚般的陪着笑。
李天然瞧见眼前这对出戏般的斗鸡眼就忍不住想笑。
沙雕般的他忽然玩心大起，冲着明显智商稍逊一筹的牛头勾手道。
“牛儿，来给大爷笑一个～”
话音刚落，就见牛头明显一愣，原本挤在脸上的笑容跟着一下凝固在了一起，很显然是没想到李天然会突然提出这种奇怪的要求。
李天然见牛头愣在原地一脸的阴沉不定，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巨大的情绪，准备时刻爆发而起的样子让他心中不由暗叫一声“糟糕”，懊恼自己是不是玩的太过了。
这股担心的情绪刚涌上心头，就见那牛头嘴角忽然干涩的向上微微一挑，然后就努力挤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滑稽笑脸，对着李天然龇牙咧嘴的“妩媚”一笑，把李天然吓的打了个激灵。
“卧槽！吓老子一跳...”
李天然在心里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感觉挑逗牛头完全是在变相的作践自己。
可看着牛头明显不善此道的低劣表演，他又矛盾的觉得很是好玩，一股无法控制的作死冲动徒然冲上心头，占领住了高地。
他已经全然忘了刚刚看到牛头阴沉不定时，自己懊悔非常的心态了。
“牛儿，你要这么敷衍我的话，我可要生气了...”
“是要那种开怀的大笑，不是你这种能吓死人的鬼笑！
“来，给大爷重笑一个~”
牛头脸色一黑，笑容凝固褪去，一对斗鸡眼微眯，似要喷出火来，此番表情看的李天然心惊肉跳。
这一瞬间，他深刻体会到了“在死亡边缘来回试探”是何种感觉，甚至都能在网上为此写一段亲身实感的“获奖感言”。
电光石火间，就见牛头的嘴角忽然夸张上扬，一口黄白相间的牙齿全部咧出嘴外，露出了一个异常张扬的狰狞笑容，冲着李天然一颤。
“大人，您看这样行不行？要是不行小的再换一个...”
“不用了不用了，你已经很优秀了...”
李天然擦了擦冷汗。
“这牛头的下限可真是低的可怕...”
正独自感慨的空档，就远远瞧见那马面呈怀抱的姿势，一路小跑的向他们奔来。
直到临近身旁，李天然才看清马面怀抱姿势的根源。
原来他怀中竟捧着一个约两寸长短的白色盒子，那盒子白的扎眼，跟周遭一派的黑红色阴森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极不相称。
“大...大人，我...我们所在鬼...界，也...没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这...这件宝...物还还...是之前一...一位仙人所留，说是借...借我等之...手转赠有...有缘人，今儿正好您...您在，我就就...一下想起来了，我觉得跟跟...您最...最是...”
马面的“般配”还没说出口，一旁的李天然已经安耐不住了，顺手就一把将盒子抢了过来。
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打开，一阵淡淡白光夹杂着斑斑云雾缭绕，慢慢印入了李天然的眼帘。
只见盒中静静躺着一件白色锦衣，上面绣着几朵淡蓝色祥云，衣服之上平放着一条镶着金边的淡蓝色腰带，整个一派柔云仙气。
成色和绣工竟比捅了他一枪的那男人所穿衣服要好上了千倍万倍。
“好东西...”李天然咽了咽口水。
马面看在眼里，缓缓说道:“我...我记得那仙...仙人曾说过，这...这件宝物是...是‘凡、灵、仙、神’四品级...中的仙...仙品宝物，是...是世间不不...可多多...多得的好...东西...”
“我见大人...哈...真...真是为...为大人量...身...定做的宝...物，简直...是般配非...非常啊！”
马面将“光着屁股”这话艰难的咽了回去，随口又拍起了马屁（？）。
李天然摸着柔软锦衣，随着轻触的指尖处传来的阵阵柔和气韵，倒是令他头脑都轻盈明亮了起来。
片刻间，他便明白了马面的话中话，忙拿起衣服就套在了身上。
毕竟长时间光着屁股瞎晃，对他来说还是有些羞耻的...
待他穿上锦衣粗略整理后，就见那马面不知从何处搬出来的一面高大铜镜摆在了他面前，示意让他照照镜子。
李天然站在镜前仔细端详着镜中的自己，没来由的鼻头一酸，很是感慨。
“自从被推到这个世界以后，我好像还没好好照过镜子...”
“原来我长这个样子...”默默叹了口气，他抬手将眼角的泪滴抹去。
到目前为止，他还是比较满意老头给他选的这副躯体的。
虽然如今只有12岁的模样，但各个方面还是能看出来，颇具少女杀手的潜质和趋势。
“怪不得那大胸女人一直色眯眯的盯着我看，原来都怪我这太过英俊吸晴的脸庞啊，哈哈哈...”
尚自得意着，牛头马面也忙迎合着凑近，跟着陪笑道:“大人若是还算满意，我等就送大人回去吧？毕竟在鬼界待的时间长了队身体也不好...”
“别急”，李天然似笑非笑的望向牛头，含情般默默打量着他。
看的牛头心里发毛，一阵恶寒。
真不知道这挨千刀的小王八蛋又再想什么乱七八糟的馊主意怪点子。
一旁的马面因为错过了牛头秀下限的整个过程，倒是有些莫名的看着各自心怀鬼胎的两人。
“我说牛儿...”
“在，在，小的在...”牛头忙答道。
“你看马儿的礼物都拿出来了，你的呢？”
牛头你听，浑身一个激灵，冷汗不由自主的顺着脸颊滑落。
“感情各是各的啊...”
“那必须的，谁也不能吃亏不是，咦，你这根锁链看起来不错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