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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少年的朝阳与黄昏 / 六、恶少本色

六、恶少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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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金城西南角,阴森肃然的刑部大牢,高墙上有瞭望哨,高墙下通道里,每隔一段时辰便有队队巡逻兵走过。铁栅、石牢发出阵阵的霉变的气味,充满着整个区域。
  突然,高墙上的瞭望哨兵身子下缩,将整个身形隐藏于墙跺子之后。
  “瘟神来了,瘟神来了。”
  一名捕快惊慌失措的边跑边高声叫着。听到他的示警,次序井然的巡逻、站岗的狱卒们马上作鸟兽散。牢房的铁栅栏处,蓬头垢面、目带凶光的犯人好奇又惊恐的张望着。
  那捕快一路跑到班房中。早就听到他叫声和其它捕快见了来人的狼狈样子,不再怀疑。
  捕头沉着应对道,“拿走所有的钥匙,锁好所有的门,避开这小瘟神。”说完,他是先人一步开溜了,留下一班混乱中做事的手下。
  刑部大牢门外,索慈正在艰难的翻越着大门,大口喘息之机也是没有空闲半分。
  “这帮狗杀才,看到小爷还敢关门,看我进去不劈了--你们--你们这帮--”
  “啪”一声,索慈身体翻过大门后直接摔了下去。这一跤让他静静在地上躺着好一会儿,突然安静下来的环境让躲藏起来的捕快、狱卒产生了错觉。有人正想现身看着究竟,咒骂声再起,吓的赶忙躲藏好。
  “任通,在哪儿?小爷来救你出去了。任通--”
  索慈一路摔打高叫,让刑部大牢关押的人犯纷纷到铁栅栏处一看究竟。
  身着脏兮兮的鱼鳞金甲,样子不过十四五,满头的大汗在端正的脸上冲出横七竖八的界线来。纷纷猜测着来人的身份。
  “嗨,这位小爷。若你打开大门,我告诉你要寻的人在何处?”
  索慈闻言,驻足回望。但见说话的人身着血迹斑斑的囚衣,双手紧抓着铁栏。
  “等爷救了人,自然会放你出去。”
  索慈话毕,反让囚犯无语以对。索慈冲他抬腿就踹,一脚蹬在囚犯握着铁栏的手,痛的他失声大叫,恨恨的望着索慈。索慈得手没有离去,欲再行妄为。
  “你要的人关押在水牢。”
  “谁--”
  索慈看着空荡荡的通道,铁栏后一双似恶鬼般的眼神,心中一阵发毛。再不与囚犯纠缠,按照指示匆匆而去。
  “大人,就任有这小子胡闹?此间可是天牢。”
  阴暗处,传来轻声的询问。
  “威远候府,上有不务正业的老子,下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完蛋都难。”
  “大人,京师哪个衙门没被这小子祸害过。他每次都能逢凶化吉,此次大人不好好做做文章,怕是--”
  “文章?这小子不是在做吗?”
  “大人高明,呵呵。小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今时不同往日,皇宫遇刺,太后震怒,让刑部与左翊卫军共办此案。谁也是不敢深究,唯有寻个献祭品。威远候府偏偏不长眼,怪不得谁了。”
  “大人不仅为太后分了忧,更是为延信候爷铲除异己。大人高升就在眼前--”
  “别只会怕马屁,盯紧了。任有这小子闹腾,越大越好。”
  “是,小人明白。”
  角落处的对话似鬼魅般而起,如幽灵一样消失,不惊动尘世半分。
  对话结束不久,索慈背负着一位遍体鳞伤水淋淋发臭的人出现了。走到这儿,索慈累的实在是不行,放下背上的人。无意间与铁栅后一双双眼睛相遇,索慈从怀中掏出把短刀来,将锁铁栅的铁链一一砍断......
  皆日,皇城的早朝还未结束,便有一队金甲武士匆匆出了禁宫。
  一个时辰后,太后居住的玄水宫里。睡眼惺惺的索慈惹得严肃以对的人们直摇头叹气。
  “太后吉祥。”
  索慈直接磕头施礼,虽努力强忍着呵欠,最终还是没得逞。
  “你可知罪?”太后身边的内侍大声喝问道。
  “知罪,知罪。请太后降罪。”
  “你--”
  索慈利索的认罪,反让太后更是气的不行。低着脑袋的内侍对形势了然于心,又厉声问道,“谁指使的?”
  闻此言,索慈猛的抬起头来,一脸无辜的应道,“回城听闻家奴受难,于是就直接去了刑部。太后,您可不知道,这帮欺软怕硬的东西跑的不见踪影。养着他们有什么用?太后可要好好整顿整顿。不然--”
  太后突然脸上掠过一丝微笑,随之又恢复庄严的样子。转瞬即逝的笑也难逃内侍的法眼。
  “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实交待如何与贼人勾结,夜刺皇宫的幕后主谋是谁?”
  内侍无比严厉的质问,不时对索慈眉来眼去。
  “哦!那日奉太子令去翊卫军,被安排看守大门。太后,你真不知道,大半夜风呼呼的,可不是人干的事--”
  “大胆,说重点的。”
  内侍见太后丝毫不动,已觉察出不耐烦来直接打断。索慈编好的故事刚开头就被否定,向内侍投去讨厌的目光。
  “后半夜发现刺客,示警之后就被人打昏了。醒来时是在东碣山。”
  索慈的简短捷说后,大殿里越发的肃静。静的让索慈感觉到呼吸也是越来越窒息。
  “没了?”
  “有--”
  “快讲呀!”
  “太长,又不爱听。”
  “扑哧--”
  听到内侍与索慈的一唱一和,太后终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太后,太后,大事不好。”
  大殿外急促的脚步声后,传来慌张的禀报声。
  “何事?”内侍望了眼掩面的太后,上前喝问。
  “沷皮又生事了。”
  殿外的禀报,让内侍紧张起来。庄重如佛的太后气愤的手发抖,更是说不出话来。
  “太后匆恼,这狗杀才,看小爷如何收拾他。”
  索慈自告奋勇的请缨后,未得到任何人的许可,起身便向殿外奔了去。
  “太后,这--”内侍无奈的点到即止,见太后不宁的心绪趋于平静,马上转了话锋,“沷皮虽是皇亲,已经废为庶人,太后何不--”说着做了个灭口的手势。
  “若不是康王放言,岂容他张狂到今日。”太后说着,手扶在凤椅上恨恨的用劲,“先帝有先见之明。知北国就是门阀之国,皇家亦不过是最大的门阀,却不是最强的。”
  “太后所言甚是,皇家藩王众多,能成气候的唯有靖王与康王。康王爱好游历山川、出没于市井,神龙见首不尾。靖王虽在京师,沉迷于声色犬马,无意于朝政。哎!”
  内侍说着不免感叹,太后却是微微上扬了下嘴角。
  “不过,太后对威远候一门太过于恩宠--”
  内侍变的小心翼翼起来。
  “这是先帝遗命,不得不如此。”太后深切的言毕后,喃喃自语,“先帝遗命,先帝遗命。”若有所思起来。
  内侍正犹豫是不是提醒让失神的太后清醒过来,太后忽然问道,“康王在江湖上严然成了逍遥帝王,意欲何为?”
  太后的话着实让内侍惊出一身汗来。自先帝驾崩,太后坐镇京师,一直为朝中事务忙碌。从不主动问及靖王、康王的事,现在看来,太后虽不过问,却时时刻刻没放松过警惕。
  “玩物丧志,何乐而不为呢?”
  附言的话让太后半睁的眼睛收缩,迷成一条线。
  “朝中文武大臣都盯着威远候府。看看外面那沷皮,也只有索家的人能为本宫分忧。看来王美人一事--不说了,不说了,本宫乏了,”
  太后说着伸出手来,内侍赶忙上前扶起......
  皇城南,嘈杂的喧闹声一片。守卫皇城的军士只是远远看着,没一个敢上前制止。
  “索家怎么生出你这个小畜生,是非不分,好坏不明,哎哟--”
  一位三旬左右的文弱书生,边在人群中逃躲边倔强的与追打的索慈理论。索慈一计飞踹踢在书生屁股上,让他一个踉跄向前扑到名官员身上才未摔倒。
  “小候爷息怒,这是皇宫禁地,不得造次。”
  “他未袭爵位,尚是白身。平民百姓怎能在此撒野?”
  “放开小爷,再不放手,连你们一块打。”
  ......
  索慈的人刚着地,早有官员上前抱住他。自从太后临政,早朝之后人们从无聚集不散的时候。今日不约而同的不愿离去,正是要看好戏。谁也没料想,事出意外,节外生枝了。
  “索家的小畜生,王美人可是先帝最宠幸的人,久久未立太子更是为了王美人所出的福皇子。为什么先帝一驾崩,毒妇就拿着先帝遗诏主政?福皇子一夜暴毙,王美人被软禁于白水宫,桩桩件件无不指向毒妇的阴谋。”
  书生逃到一位官员身后,顾不得整理零乱的衣衫,指着索慈一说三跳的理论。让索慈见了他的嚣张样子是又急又气。
  “一派胡言,先前为宁王时最不是东西。而今狗屁不是,还改不掉死德行。小爷看你就是欠揍。”
  看着索慈被人抱着又踢又跳,书生来了精神。
  “毒妇若真有先帝遗诏,为何不按遗诏所言,让新帝登基?毒妇定是想自己当皇帝,什么太子要为先帝服丧三年,全是胡扯。二年来,毒妇任人唯亲,党同伐异,无所不用其极。知北国的列祖列宗呀!你张开眼睛看看吧,大好的江山就要旁落了。你的子孙只能在此哭述,忠臣都在哪儿--”
  书生说到激动处,冲着苍天捶胸顿足、痛哭流涕起来。惹得不少官员面来愧色。
  “文诔,小爷今日不拆散了你,誓不为人。”
  索慈怒喝一声,猛然一较力,从众人的束缚中挣脱。吓的文诔来不及擦拭鼻涕与眼泪,转身就逃。
  “纳命来。”
  索慈三步并作两步跑,追上文诔抡拳就砸,不料文诔闪身到了位武将身后。武将生的一身正气,穿着的朝服是公爵制式。索慈的拳头收不住劲,直接打在武将的胸口上,反让索慈有打在铁板上的感觉。
  “狗奴才,闪开。”
  武将四旬开外,面对索慈的出言不逝,不但不怒,反而毕恭毕敬的施礼让开。
  “齐国公,你可是知北国的忠臣。给未袭爵的小畜生礼遇,便是他承袭了爵位,也是比你低。石笠,听到没有,你不再是威远候府的家奴--”
  文诔的理论除了让索慈更加愤怒外,无人敢回应。眼见索慈再次欺身,文诔只能抱头鼠窜,狼狈而逃。
  皇城,索慈一路追打着文诔不知不觉到了钦天监的附近。让索慈奇怪的是,明明文诔跑不过自己,三转两转之下,竟然追丢了。
  钦天监,索慈看着门上的金匾,怒气直冲脑门。今日皇宫一闹,让敢从被窝里抓自己的左翊军的人开了眼,后帐且慢慢跟他们计算。钦天监里敢太岁头上动的人也是不能放过。想到此,他上前就砸门。
  谁曾想,索慈的拳头落在大门上,门也随之“吱呀”的开了。
  推门而入,钦天监半个人影没有。情形让索慈心中有些发毛,打起了退堂鼓。再回头一想,怒气将他脑中残存的清醒冲洗的无影无踪。
  索慈硬着头皮直向钦天监的里院闯。一路直到最里间五层的天道楼前。
  天道楼,钦天监首座居所,即知北国的国师府。知北国的国师向来是名震天下的人物。索慈依稀记得自己幼时每年都要随着父母来此拜会国师。不仅是他,但凡出身朱门者,以拜会国师为最高荣耀。
  知北国何时没了国师,正如人们不清楚钦天监怎样没落是一样。或许没人提及、无人述说就等于平空消失一样。
  尽管索慈怒气难消。天道楼在他心中却是有种神圣感。正在索慈犹豫不决时,楼中发出眩目的光,无形的力量逼迫的他后退数步,险些没有站稳身形。
  门被轻易的推开,索慈踏入其中,每一步都走的十分小心。第七步,索慈心中记得清清楚楚。听到身后的门“咣”的一声关上。索慈惊慌的回首去看,脚下地砖变的空洞。
  索慈活动着身子爬起身时,立即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星星点点飘浮着的光点,让人感觉置身于星空中一般。索慈好奇的看了眼脚下,顿时惊出一身汗来。脚下的一切是虚空一片,索慈担心自己稍为动弹下,会跌入在无限的深渊中。
  惊恐之后,索慈手舞足蹈的想逃离。任他如何疯狂,身体如飘浮在空中的光点一样,丝毫未动半分。
  向来胆大的索慈在不觉中,全身衣物汗湿透了。心中的害怕逐渐变成恐惧,而且还在无限的扩张中。
  “救命--”
  索慈的呼叫与身体的遭遇相同,被无限的空间吞噬。
  谁来救救我,我将--
  索慈正在向苍天祈祷,或许上天不想听到他后半句。眨眼间,所处的环境发生了变化。
  “啊--”
  女子的惊叫声差点将索慈剩余极少的胆给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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