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七章 牡丹

　　两人离开天沙帮，顾双城派了一辆马车送他们。与那女子共乘一车，白羽觉得浑身不自在。那女子道：“白大侠，咱们旅途无事，你可愿听我给你讲讲摩斯教义吗？”白羽道：“感谢姑娘救我脱身。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西方美人’应该只是个绰号吧？”
　　那女子道：“我叫蓝牡丹，这是我到中土以后给自己取的名字。我还从你们的《诗经》中取了四个字为号，就是你所知道的‘西方美人’。怎么样，我的名字不错吧？”白羽点头道：“好名字，没想到你还学习过中土典籍。”
　　蓝牡丹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我要向中土传教，自然得了解中土人的文化典籍。白大侠，你现在对摩斯教没有好感，也不愿意读《摩斯天经》，可没有做到知彼知己呀。”白羽道：“我听沈剑星说过，《摩斯天经》既有劝善之语，又有怪诞之言，难以吸引我中土智士。在我们中土，不仅要祭祀天地社稷、山川百神，还要祭祖、祭圣人，可不会单单敬拜某一个神。在我们的庙宇中，往往既有佛祖、菩萨，也有玉帝、三清，有时还有孔圣、关公，三教相处融洽，并不相互排斥。”
　　蓝牡丹道：“你们中土信仰混乱，莫衷一是。什么都信，相当于什么都不信。儒、释、道三教之庙宇，所供奉的无非是木石泥像，或者铜像、画像。这些人工制作的东西，眼不能看，耳不能听，口不能言，怎么能保佑人呢？”
　　白羽道：“我们中土以儒教治世，道教治身，佛教治心。金石泥像不过是外在寄托，只有无知小民才会迷信它们。我就不相信那些神像，我把它们看作是对于古代圣贤的一种纪念形式。你们摩斯教，难道没有神像、庙宇吗？”蓝牡丹道：“我们有会堂，但并不摆什么神像，因为世间一切都不能描摹摩斯的形象。摩斯无所不在，他的庙宇就在我们心中。”
　　白羽道：“我既不信看得见的神像，也不信看不见的神灵，我还是喜欢实实在在的东西。”蓝牡丹道：“白大侠，你感觉我怎么样，是实实在在的吗？”白羽道：“你是活生生的人，当然实实在在了。不过，你这一身黑衣，还蒙着脸，给人的感觉太神秘了。你那一手火掌功夫，也够吓人的。”
　　蓝牡丹道：“我那是火炼神功，刚刚才用了三四重功力而已。”白羽惊道：“一共有几重？”蓝牡丹道：“一共有九重，我练到了第七重。如果我使出七重功力，天沙帮的人就都没命了。”白羽骇然道：“这么厉害！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高的武功！”
　　蓝牡丹道：“你都没看到我容貌，怎么知道我年纪轻轻？”白羽道：“我看到你的眼睛，听到你的声音，感觉你年纪不大。”蓝牡丹道：“白大侠，你想不想看看我长什么样子？”白羽道：“你之前说，见过你容貌的人都死了，我还是不看了吧。”
　　蓝牡丹道：“哈哈，我那是吓唬他的。怎么，把白大侠也吓住了？”白羽道：“非礼勿视，咱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你不用对我区别对待，你说的那个什么异像，不过是梦中假像，不足为信。”蓝牡丹道：“白大侠是坐怀不乱的君子，我还有什么可掩饰的呢？”说着，便将面罩摘下来了。
　　白羽看时，只见她金发碧眼，高鼻深目，肤白貌美，充满了异域风情。白羽一时竟看呆了。蓝牡丹笑道：“白大侠，你刚刚还说‘非礼勿视’，现在怎么成了呆雁？”白羽回过神来，连忙道歉：“蓝姑娘，是在下失礼，望乞恕罪！”蓝牡丹道：“我来到中土之后，听说你们这儿最美的人是绿衣仙子，可惜无缘见到。白大侠，你说是我漂亮，还是绿衣仙子漂亮？”
　　白羽思忖片刻，说：“蓝姑娘号称‘西方美人’，当真是名不虚传！不过，东西方美人各擅胜场，何必定要分个高下呢？”蓝牡丹笑道：“看来我是不如绿衣仙子了。白大侠，那你的清灵师妹呢，和我相比，谁更漂亮？”白羽道：“蓝姑娘，你怎么老是问这些问题？你之前不是说旅途无事，要给我讲讲摩斯教义吗？现在你可以讲了。”蓝牡丹笑道：“看来我这外来的牡丹，是吸引不了白大侠了。好吧，言归正传，我给你讲摩斯教义。”
　　一路无事。将到荥阳时，蓝牡丹又戴上了面罩。两人来到于万金家，打发天沙帮的马车回去了。剑星和于万金正在闲聊，忽闻“西方美人”来了，急忙出去迎接。于万金上前行礼，口称“阿主”。
　　剑星看到白羽，大感意外，问道：“白大哥，你怎么来了？”白羽道：“说来话长。当日我到天沙帮去，失手被他们擒住，是这位蓝牡丹姑娘救我脱身的。她说你在荥阳，我就跟她一起来了。”剑星看着蓝牡丹，问道：“你就是‘西方美人’？”蓝牡丹道：“是我。沈剑星，咱们终于见面了。”于万金道：“大家快请进屋吧。”
　　于是几人进屋坐定，小兰、小梅早已送上了茶水点心。蓝牡丹道：“沈剑星，我听说你已经读过《摩斯天经》了，现在你还是不能接受摩斯教义吗？”剑星道：“我能理解你们传教的热心，但我不会归信摩斯。我想请教蓝姑娘，既然你们想在中土传教，就应该安分守己才是，为什么要盗取御赐宝剑呢？”
　　蓝牡丹道：“如果不是为了寻剑，你会坐在这里吗？我之前让于大哥去找你，你不是对我们不屑一顾吗？”剑星道：“你们盗剑的行径国法难容，我劝你还是趁早交还，免动干戈。”蓝牡丹道：“现在西域的昆仑派、崆峒派，还有中原的天沙帮，都已经归顺摩斯了，你还是不肯合作吗？”
　　此言一出，剑星、白羽都是一惊。剑星道：“天沙帮也归顺了？”白羽道：“什么？昆仑派、崆峒派都归顺了？”蓝牡丹笑道：“两位何必惊讶？我们的目标是中土全部归信，这不过是开始罢了。”。
　　剑星道：“白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天沙帮怎么会归信摩斯呢？”白羽道：“蓝姑娘逼顾双城喝了‘七日断魂散’，就控制了天沙帮。这‘七日断魂散’需要每七日服食一次，否则就会有性命之忧。”剑星看向于万金，诧异道：“每七日服食一次？那岂不是‘摩斯起信圣水’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