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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抬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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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刚准备开口问,二狗却已经摇摇晃晃的走远了,任我怎么喊都不回头。
  没办法,我只能蹑手蹑脚的回了房间,可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很久,却始终睡不着,直觉告诉我二狗说的话是真的,可是他为什么要屡次警告我注意安全,而且还说晚上不能出门呢?
  我想了很久,总觉得这件事情的突破点应该是在那对死去的男女身上,我想去调查调查,可是这时才发现二狗并没有告诉我那两个人是谁,线索到这里断了,我决定明天一早起来,去找二狗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我早早起来准备找二狗问个清楚的时候,却看到好多人聚集在不远处,隐隐约约还传来了哭嚎声。
  我心里顿时生出了不祥的预感,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拨开人群,刚一看到里面的景象,我就愣在了原地,浑身的血全都往头上涌,几乎冲破血管。
  人群正中央二狗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死状凄惨,肚子被从中划开,里面空空荡荡的,眼睛就这么瞪着我。
  尸体旁边还有一个妙龄女孩,哭得几乎要昏过去。
  我浑身发冷,愣愣的环顾四周,却看到围观的人们脸上都是一副麻木的表情。
  这些人有老有少,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乡邻,都跟二狗有过或深或浅的接触,可是现在他死的这么凄惨,这些人却没有任何反应。
  我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愤怒和懊悔,二狗躺着的地方距离我家不过一两百米,正正的躺在顾大娘家门口,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昨天我躺在床上思考的时候,二狗遇害了。
  二狗没有骗我,村子里真的出事儿了!
  此时我心里只回荡着这个声音,我浑浑噩噩的退了两步,连忙跑回了家里。
  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带着家人离开这里!
  出于恐惧,我以极快的速度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正哼哧哼哧的拎到院子里,准备开始给家里人收拾,却正好遇上了扛着锄头回来的父亲。
  父亲见到我神色匆匆,立刻放下了手里的锄头,上前问道,“你干什么呢?”
  我一把抓住父亲的手将他往屋子里拉,然后关上了屋门,这才对父亲道,“你知道二狗死了吗?”
  父亲点头,掏出旱烟吧嗒吧嗒的抽着,良久后叹了一口气道,“二狗这孩子,唉!”
  我以为父亲知道了什么,忍着恐惧对他说道,“爹,咱们走吧,二狗昨晚跟我说村子里邪门,我没相信,但是今天一看二狗死的样子,明显有问题!而且村子里那些人看到二狗尸体的时候也太平静了!”
  父亲脸色顿时一变,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我喝道,“什么邪门!村子里能有什么奇怪的!”
  我被父亲突然的厉喝吓了一跳,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却看到父亲又幽幽的吐出了一口烟,低声道,“你别想那么多,咱们就在村子里好好呆着,哪儿也不去!”
  父亲的话音刚落,我一下子跌坐在炕上静默良久。
  我知道父亲的顾虑,千百年来我们施家守着大白山,守着大白村的这几亩薄田过日子,家财虽然不多,但足够帮我筑起一间房子娶个女孩好好过日子。
  如果真的按照我之前打算的举家搬迁,那就意味着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别说父母已经年老干不动了,就算是我也没有什么把握一定能在他乡安身立命。
  可这一切的一切,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电光火石间,我想起了沈世涛的话,他说逃不过的,一切还会回来的。
  之前我不懂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明白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个棺材的主人对我们的惩罚,我们取了不义之财,破坏了她的安宁,所以不管我逃到哪里,她都会追过来!
  想到这里我有些恍惚,难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我,二狗是为我而死?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父亲又叹了口气,将烟杆在炕沿边磕了磕,对我说道,“带会二狗要下葬了,你去送送他吧。”
  我一下子抬起头,失声惊呼道,“什么?”
  按照我们这边的习俗,人死了是要在家里停放一天再下葬的,这是给逝者最后的一丝体面,也是为了让家人能有个缓冲的时间。
  这么快下葬,只有一种可能……
  小时候我常听村子里的老人们说,逝者死的冤屈,死后容易形成怨气,怨气过重便会变成厉鬼回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人们便会将死去的人立刻下葬,还在棺材上面钉上七根钉子,意为镇魂钉,这样死去人的魂魄便会永远的禁锢在那一方小小的棺材里,永世不得轮回。
  想到这里我已经顾不上收拾东西离开的事情了,只想赶紧去看看,不能让他们给二狗的棺材钉上镇魂钉,于是我拔腿便朝着二狗的新房跑,遥遥的听见身后传来了父亲的一身叹息。
  我几乎用上了吃奶的力气跑到二狗的新房,可是眼前的一幕让我绝望。
  锤子一下一下的将最后一根镇魂钉砸了进去,然后旁边面无表情的村长举起右手做了个手势。
  “起棺!”
  村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但凡有人死了,葬礼就必须请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来主持,这些年因为村子里很多人家都富裕起来,瓜葛也多,很多人家反目成仇,所以二狗的葬礼只能由村长主持。
  村长同时也是他的大伯,从小看着我们俩长大,看到他抬手我急了,立刻扑到棺材上死死的摁住不让他们抬起来。
  村长麻木的脸终于出现了一丝变化。
  只见他吊着眼角阴森森的看着我,那声音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用指甲在黑板上刮发出的尖锐声音,让人浑身泛鸡皮疙瘩。
  “施展,你是来给二狗抬棺的?”
  说着棺材旁边那个壮汉突然放下了扁担,强行将我按到了棺材旁边,又将扁担放到了我的肩头上。
  于是我成了右侧后边的那个抬棺人,我想挣扎,想放开扁担,想开口对村长说二狗的死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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