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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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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已是秋季,此时天空有些阴霾,乌云与雷鸣作伴。许久未下雨的圣州受到滋润。
  残墙断壁,躯干不成人形,四肢被泥土挽留,除了呼呼大风,他还期望平时的乌鸦在上空掠过,啊啊嘶鸣总比死寂无声来的好。
  大鱼吃小鱼。没啥公平不公平,拳头大就是道理嘛,有些时候,对于某些人,做与不做,只是取决于想与不想,常言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弱者,只配在黑暗中敲着醒钟。
  弱的真弱,强的是真强,多讽刺。
  陈一面无表情的呆坐在原地,感受着头顶的大雨,内心些苍凉。找不到武心海的修炼大殿,找不到山门,平日长清峰的晨钟暮鼓消失不见,草屋不见,苹果树也不见,祖地也被毁了,尽是残山剩水。
  从石室出来,祖地一片狼藉,最中间的墓碑倒塌,一丈深的坑让陈一明白宝具被人夺走。
  坐在一处不知道什么建筑的废墟上,仰头望着天空,任由雨水浸透青衫,双眼有些空洞,本来打算出来向武心海请辞,本来打算告诉他自己在祖地发生的事,顺便把收获的空间戒指归还。
  现在,有话也不知与谁说。
  他醒来后就一直跟在武心海身边,武心海的雪中送炭恰到好处,对他也有一种发自肺腑的感激,尽管陈一不善言语不善表达,但并不代表他不在乎。
  能将整个武宗在几个时辰内化作虚无的势力不用想也知道有多强,哪怕自己在场也阻止不了。
  现在,自己何去何从…自从他醒来以后,内心从未如此混乱,报仇?自己这点儿微末实力不过是送死。
  忽然眼角瞥见一物,陈一踉跄起身,缓步走到那物跟前,弯腰捡起,拿在手中发现是块令牌,不知用何材质打造,入手有些冰凉,其上刻着两个字“天威”,再将令牌翻过来,反面则刻着一个“常”字。
  沉吟片刻,陈一将令牌暂且收入怀中,随后转头看着这一大片废墟,不禁想起早晨还见到的中年汉子,恍然隔世。
  原地默了默,重新回到那片废墟坐下,双腿弯曲双臂环抱,仰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发呆,似乎天地间只有他停留于此。
  他想起了那天和武心海的对话
  “你可愿随我回宗,拜我门下?”
  “入你宗?为何?”
  “让你入武道。”
  “有何用?”
  “只要你够强,你要你敢想,万事可成“
  “我宗再无你可学之时,你可随时离去。”
  ”好,我随你回宗门“
  “当真?”
  “当真。”
  就这样,日日夜夜不知过了多少天,雨渐渐停了,乌云悄然散去,露出有些羞涩的蓝天,那身影依旧在废墟呆坐着。
  ……
  一滴雨水自陈一额头流下,青衫发暗,浑身潮湿,秀气精致的脸蛋有些苍白,双眼出神的望着放晴的天空。
  一个时辰后,陈一动了动手指,缓缓松开了环住双膝的胳膊,发觉腿脚发麻,便运起灵力驱除。
  片刻,陈一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发出咔咔的声音,然后转头看向这片土地。在此间驻足许久,对于武宗这档子事儿他也不想再纠结下去,他骨子里并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但现在的情况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来说属实有些糟糕,但这样浑噩下去毫无意义不是么?
  “只要你够强,你要你敢想,万事可成“
  武心海的话在他脑海盘旋。
  一切都成过往云烟,他会去为武宗讨个公道,他会为武心海要个说法,但不是现在,他需要变强,目前不管身世还是武宗,他都需要变强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他不想再经历一次武宗的事。
  打听是哪个势力所做,不可能一个宗门一夜之间被灭也没有半点动静传出,至于接下来的事,待打听完再做打算。
  可问题来了。
  拜入武宗两年,陈一对外界充耳不闻,自己的事情还没搞明白,根本没精力去关注外界,以至于这个大陆叫什么,有什么势力,都有哪些豪强,自己所处地理位置属于哪个地界都一概不知。
  现在荒山野岭,哪里有人烟,该怎么走…陈一原地愣了愣,四下张望一番,略微无语。
  迈了迈脚,收了回去。又迈了迈脚,又收了回去。
  这……
  片刻,陈一随便挑了一个方向便迈步而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片废墟。
  ————————————
  几个时辰后,陈一在一片森林外停了下来,身上没干粮,也没代步工具,走这几个时辰已经饥肠辘辘,看着面前不远处的森林,还是没打算进去,打算先填饱肚子再说。
  想罢,在手边的树上做了个标记,然后消失在原地,还没到辟谷不食的境界,所有行动都会消耗体能,这几个时辰的路程已经让他有些头脑发昏。再不充饥估计连动弹的力气都没得。
  随后,陈一每走一段距离,就在附近树上留下记号,以防迷路,方便返回。
  就这样走了半个时辰,陈一停下脚步,眼睛一亮,一颗树出现在他眼前,上面长满青果,果皮圆润,阵阵果香飘进陈一鼻子里,刺激着他的食欲。
  当即挽起袖子,单脚一蹬跃上了树,将那些果子全部摘下放入右手食指的戒指中,不一会儿,整棵树的果子都被摘光,数了数,差不多六十余个,足够他一个月的量,况且,也不一定一直吃果子,待休息够了便进入森林,打些野味充饥。
  陈一跃到树下,伸手一招,一枚青果便出现在陈一手里,拿到嘴边咬了一口,不得惊讶这果子的香甜,不涩不酸,甚是可口,再次咬了一口,边啃着果子,边寻着记号向原路返回。
  ——————
  矞台林占地数万里,它由来鲜为人知,传说那晚异象横生,天痕突现,天外之石砸进大陆,其坑连绵几千里,千万年后终成森林。而最中央有一深渊,瘴气丛生,曾有人下去过,却再没上来,甚是诡异,人们好不夸张的将此处划为禁地。
  陈一进入矞台林已是傍晚,林内树高,月光透不进来,视线所在一片黑压压,时不时耳边传来远处不明生物的古怪嘶吼,直叫人脊骨发凉。
  现在还在森林外围,抬头看了看,打算再往里深入一些便藏身起来静候天亮,他之前有想过绕过森林,可浪费时间不说,还毫无意义,最直截了当的就是穿过此林,说不定运气好能碰到有人烟的地方。
  陈一边走边看着周围的树,第一次出来感受外界,除了好奇之外还有一丝警惕,步伐不紧不慢,脚下时不时传来踩到树枝的咔咔声,在寂静的森林里有些刺耳。
  又走了将近一个时辰,途中未曾遇到意外,陈一放缓了脚步,四下看了看,在一颗粗壮的树前停了下来,随后左手按在树上,运起些许灵力向树内涌去,轻轻一震,只听树内一声闷响传来,接着陈一将左手放了下来,用右手向刚才左手按着的地方轻轻一插。
  嗤的一声右手毫无阻碍的插入了树中,陈一只插入半掌,剩下的半掌则抠住了树皮,用力一撕,只见树内一片小空间呈现在他眼前,正好可纳一人容身。
  陈一拍了拍手掌,钻入树洞,又将树皮重新盖了回来,随后在树洞内盘膝而坐修炼起来。
  天赋好有天赋好的优势,若懒怠,天赋不过是摆设,现在没有了栖身之地,将来武宗之事以及自己的身世,都需要不停努力。
  宝具暂且不用担心,此宝如果按武宗祖地那男子所述,也只有武躯才能使用,陈一不知道除了自己之外还有谁是武躯,就目前来看,无限枪制也只有自己能用,那灭了武宗的神秘势力就算抢走了在其面前也不过是一件摆设罢了,如若对方真找到了与自己一样的武躯,那陈一自认倒霉,不过想来武宗祖地那麻衣男子的神秘与强大,如果这武躯真这么好找的话那这世道还不乱了,试想满大街的武躯……
  ——————————
  天刚蒙蒙亮,打西边儿来了队人马,一伙儿人神情凶悍,有的着光膀子,露出虬龙肌肉,有的身披虎皮扛着大刀,再瞧坐下马儿,嗬!一瞅便知来人有些门道,通体暗红,鬃毛垂于腹部,体型匀称高大,神骏异常,实打实的宝马。
  这队人马的最前方有一身着虎皮袄的大汉,面庞冷硬,左脸一道刀疤略显狰狞,一对三角眼让人很不舒服。
  “当家”身处虎皮袄男子身后不远处的马匹上坐着一个瘦的跟马猴一样的男人,其貌猥琐,眼角时不时泛着精明,似乎想到了什么,叫住了走在最前面的虎皮袄男子。
  “嗯?”当家回头,有些纳闷的看着猴三儿,他平日为自己出谋划策,脑袋里歪点子多的很,前些日子路过祈花村儿,猴三儿打着探子名号第一个冲向距离人马还有三十里的祈花村儿,进村儿别的不干,先揪出人家几位美娇娘,熟透的没熟透的,娇的冷的魅的,那滋味儿!想到这,当家脸上有了些笑意,道:“怎么了三儿?”
  猴三儿嘿嘿两声,将胯下骏马骑到当家跟前,小身板儿一歪,道:“当家,近日各大势力弟子前往貔妙山脉历练的甚多,其中不乏抄近路来这儿横穿矞台林的,您看…那些个女修…嘿嘿”说完还冲着当家挑了挑眉,配着他那一脸猥琐,有些滑稽。
  当家内心一动,貔妙山脉有一座名为“祝太”的大山,那山神秘,每逢月圆,山顶会出现七彩霞光,然后待霞光消失会出现一种兽,此兽名“幻”,若是将幻兽击杀,便能获得幻兽体内的幻晶,那玩意儿可让人凭空增长十年修为,想想都让人发疯。
  不过这资源早被北域这些大势力占据,根本没有他们这群散修的份,一到接近月圆的日子,那些不想努力,或者没有来过祝太山的宗门弟子,就会呜呜泱泱的来狩杀幻兽。
  “此事不提也罢,那些出来历练的宗门弟子我们还惹不起,若是动了他们,你我和身后这帮兄弟这辈子怕是要亡命天涯。”当家想了想,觉得此事不妥,阻止猴三儿这有些危险的想法。
  猴三儿却怂了怂肩,不以为然道:“当家,这话您可说错了,那些一流二流的门派哥几个确实惹不起,但三流门派...嘿嘿,”说到这,猴三儿一脸淫笑,脑袋中似乎有了画面。
  当家的闻言一怔,是啊,一流二流门派很好辨认,只要抛开这些人不动,那三流门派也没比他们这哥几个强到哪儿去,不过是人多了些罢了。
  又听猴三儿在旁边继续说道:“咱们只需....”
  两人脸上表情越来越危险,越来越猥琐,说到最后忍不住嘿嘿两声儿,彼此会心一笑,身后的那些随行的人,看着当家和猴三儿这般模样不由纳闷,这俩人又琢磨什么玩意儿呢。
  “咳”当家理了理身上的虎皮袄,又清了清嗓子,隐去一脸猥琐,旁边的猴三儿也降下了速度向后方退去,只听当家吁的一声勒住胯下宝马,转过身抬手大喝一声:“停!”
  众人停下,有些好奇。
  当家见状满意点头,道:“弟兄们,从现在开始,暂缓劫财,咱去劫色!”
  众人大喜,最近金银财宝劫了不少,横跨三千来里,天天一帮大老爷们儿在一块儿哪有时间吃荤的,前几日猴三儿和当家在祈花村儿那点儿事儿大家都心知肚明,平日当家对大伙儿不薄,所以也没必要纠结,如今,当家主动说去劫色,众人可谓迫不及待,都快淡出鸟来了。
  “当家!咱劫的是哪家的色啊”一肌肉大汉突然问道。
  “矞台林”
  众人面面相觑。
  “当家,若没记错,矞台林只有遍地灵兽...”
  “你们可记得貔妙山脉近日有何动作么?”似乎早就料到如此,当家笑呵呵反问道。
  半晌
  “可,可是各大宗门派弟子围狩祝太?”人群最后的一个小伙子说道。
  众人恍然,对啊,幻晶在北域很出名,算算时间也快到月圆的日子了。
  当家挽了挽袖子,“正是围狩祝太。“,接着道:“每次围狩祝太山不乏一些三流门派的弟子从矞台林抄近路去貔妙山脉,此次的目标便是那些三流门派的女弟子。”
  刚才的肌肉大汉闻言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当家,你...你确定?这些门派不好惹,搞不好弟兄们下半辈子怕是要亡命天涯...”
  众人附议。
  当家摆了摆手,蛊惑道:“愚昧!那是三流门派,不是一流也不是二流,这些三流门派没比咱强到哪去,人数多罢了,怎的,你们还怕了那群乌合之众不成?”
  那肌肉大汉嘴角抽了抽,这理由是不是有些牵强...强笑道:“当家,要不,再考虑考虑?”
  “考虑?考虑什么,劫了便劫了,我倒想看看那群三流势力能把我们绿林帮怎么样。”当家不屑道。
  “可...”肌肉大汉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当家挥手阻止,只听当家说道:“强子,这些时日数你最辛苦,前日还替我挡了两刀,这份情本当家记下了,这次去矞台林掳到的女修分你三个。”
  肌肉大汉一听眼睛都绿了:“当真!?”
  当家一脸不悦道:“一帮之主岂能诳语,不然如何服众,况且摸着你自己良心说,本当家何事亏过你们?”
  肌肉大汉抽出腰间大刀义正言辞的转向其他人
  “亏的当家平日待你们不薄,现如今连当家的话都不听了,太让我失望了。”说罢肌肉大汉一脸痛惜。
  众人闻言面庞一阵抽搐,这tm...
  当家见状一脸黑线,不过心里却有些满意,终究是心腹啊。
  当家的一脸笑意,大手一挥道:“走!进矞台林!!”
  “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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