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知万物之所想

　　道山，我们居住的地方，名字是师傅取的。这山也没多高，只是勉强算是一座山，上山也就半个时辰的事情。后山植被很是丰富，野菜、野果很多，各种小动物数不胜数。山涧还有条小溪，清澈甘甜。道山周围被几座奇峰挡住了，贫道自小就没见过峰后的世界，也没见过其他人翻过巨峰来到过这里，贫道心想除了会飞的师傅，能发现这里的人绝对不是凡人，可笑当时我浑然不知有种东西叫做：阵法。
　　师傅说：“大道万千，你自己的路自己去走，为师只能教会你本事，怎么用是你的自己的事情，出了祸端别说是我徒弟就行。修仙之道即是逆天之道，需有强健的体魄和坚韧的心智。”所以每天贫道都会按照师傅的指示，早上到后山砍柴、捕猎、采摘野果；临近中午到溪边挑水、做饭；下午拉着牛叔去溪边洗衣服、钓鱼；晚上看师傅给的书籍，书籍很多，包罗万象，贫道自小就是在书中认识世界，十年如一日的循环着。
　　师傅说他法力通天，但是贫道一直很疑惑，跟着师傅十三年了，啥法术都没学会。牛叔在溪水里洗澡，静静的享受那一刻清凉，贫道捡起一个小石子儿扔向牛叔“牛叔，过来聊天呗。”牛叔不耐烦的说：“臭小子，你想说啥，说呗。干嘛用石头砸我，还好你牛叔我皮糙肉厚。”
　　“牛叔啊，我都上山那么多年了，连说话都是你教的，做人做事也是你教的。师傅成天就叫我做些杂事，也不教我法术，我将来怎么拯救苍生啊。”青牛慢悠悠的走出了小溪，趁贫道不备，浑身一抖，湿了贫道一身。接着故作深沉的问：“小子，你看那石子儿为啥砸不疼我？”贫道左思右想，也不知其道理，答道：“你不是说你皮糙肉厚么。”
　　牛叔抬起那下垂的双角，望着天空，说：“皮糙肉厚可不是天生的，当初我也只是一头耕牛，在你师傅家耕田。每天听你师傅说道，开启了神智，后来自然就会讲话了，你看了那么多书应该明白，哪有会讲话的牛，只有耕田的牛。我做了那么多年的耕牛，皮自然就厚了。”贫道顿时茅塞顿开啊，做了许多年的耕牛，自然皮就厚了；听了许多年的师傅讲道，自然就会说话了。万法自然，日积月累，水到渠成就是这个道理啊。贫道每天干的那些砍柴、挑水就是在锻炼这个小身板儿啊，让贫道也变得皮糙肉厚吧。
　　贫道心里想“只是这个和做饭、洗衣服有啥关系？”，牛叔突然说：“臭小子，你可是被我和你师傅救的，你不应该做饭、洗衣服报答一下啊。”贫道刚想辩驳，“牛叔，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想什么？”牛叔毫不犹豫的转身就往山走，慢悠悠的飘来一句话：“我和你都是世间万物之一，你所想即万物所想，我知万物所想，自然就知你所想。”贫道呆呆的望着它远去的背影，一直回味着刚那句话，无法释怀。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贫道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变了：小溪欢快的流淌着，像在诉说它想奔向大河；小树随着清风摆动，像在诉说它想遮天蔽日；小鸟在枝头叽喳的叫着，像是呼唤外出觅食的父母。慢慢的，贫道明白知万物之所想，是什么含义了。突然贫道听见一条大鱼说：“怎么这里有条小虫，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贫道心里默念：“赶紧吃啊，特别美味。”是的，贫道钓起了一条金灿灿的鲤鱼。“小子，你阴我。”鱼看上去很愤怒，也很害怕。“行啦，贫道就试验下刚学会的法术，走吧，继续寻找你的小虫。”说着贫道就把它扔回了水里。它也没有感谢下贫道的善良，转身就跑，毫不犹豫。
　　贫道刚收拾完东西，准备回山做饭。耳朵里突然传来师傅的话语：“小子快回来做饭啊，都三天了，你要饿死师傅啊。”贫道都在这里呆了三天了吗？这就是师傅说的顿悟吗？赶紧回山做饭吧，真不明白师傅说他都已成仙，干嘛还要吃饭啊？
　　贫道心急火燎的跑上山，放下东西，又马不停蹄的到达师傅的阁楼。迫不及待的喊道：“师傅，师傅，我能和鱼讲话了。”推开门帘进去，只看见师傅盘坐在那里，也不见师傅有何表情，说道：“有什么好开心的，你不是天天和牛叔讲话吗？牛和鱼有什么区别？”瞬间一盆冷水泼到身上的感觉，比牛叔抖水溅在身上更冷，贫道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看到贫道吃瘪了，师傅终于有了笑容：“不错、不错。”贫道瞬间阴天转晴，开心的说：“师傅你是夸我么？”没想到，师傅瞬间晴天转小雨，脸上充满了嫌弃，说：“我是在夸青牛，这么多年了，也学会了点化他物了，居然能点化你知万物之所想。你需谨记，知万物之所想只是修道的第一步，开弓了，就没有回头箭了。修行乃逆天之路，必定艰难困苦，你准备好了么？”贫道坚定的回道：“师傅放心吧，我是要拯救苍生的人，我每每看到书中的种种苦难就心如刀割，恨不得自己有造天的本事，改变他们的命运。我不想其他人和我一样，从小就没了亲人。”
　　师傅又灿烂了，微微的笑道：“就你这个小身板儿还拯救苍生，你先拯救下你自己吧。万事可为又不可为，万物可亲又不可亲。你以为的拯救苍生就一定是拯救苍生吗？你以为的关怀、善良就一定是善良吗？就拿那条鱼来讲，你以为你放了它就是为了它好吗？你有想过被它吃了的虫怎么想的么？现在那条鱼游到了大河，已经被比它更大的鱼盯上了，被吃是早晚的事。”沉思，贫道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师傅接着讲：“别想太复杂，这些道理你以后会想明白的，万法自然，不可强加干涉，学习道法需谨记。做你自己，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没有对和错，坚守本心就好。”
　　贫道听完又满血复活了，说：“那师傅，我是不是可以开始学习道法了，你说我入门了也。”师傅微启双目，看了贫道一眼，说：“修行一途，修心为先，修体次之，最后才是修法。为师最近有所感悟，需闭关修行。此次闭关又不知何时能出，为师赐你件修行宝物吧。”
　　师傅正说着，贫道发现手上多了一个手镯。“此宝乃是为师专门为你打造的，可纳万物，分为九层空间，一层可储物、二层可练气、三层可修体、四层可修法、五层可修心、六层可困妖、八层可困魔、九层等你自己修为到自己去感悟。为师已将你修行需要的各种东西备齐了，修行心法也已经封印至你的识海，到你熟练掌握沟通万物的时候自然开启。谨记，每一层为师都施加了封印，当你修为到了自然就开启。去做饭吧，为师吃完就闭关了。”
　　贫道转身离开的同时心中又产生了疑问：“师傅怎么还要吃饭啊，不是说修行后，不用吃饭了吗？”这时候耳中自然响起师傅的声音：“为师追求万法自然，人自然是要吃饭的。修行、感悟，那是没时间吃。赶紧去，别废话了。再敢心里埋怨师傅，把你手镯没收了。”不过一会儿，寂静的道山上出现一个灰溜溜逃跑的小道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