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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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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裕仁行又该去哪儿呢?
  孟旭升一时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回京兆府吧,还是跟刘勇两个大眼瞪小眼看个半天也没什么作用,倒不如去司徒公子家去看看。
  尚书府门外,孟旭升两名自己的身份来意,那看门的下人便回去通传了。
  还不到一会功夫,就见司徒恪笑着从里头跑了出来,几日不见还是那么的潇洒。
  孟旭升看他这虎虎生风的劲儿,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其实他二人也差不了几岁,不过身份却是天差地别,能与司徒恪相识,怎么说的,也算是一种特殊的缘分,如果没有司徒桀的事,没有国家之分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然而,世上没有可是,许多的事情你也没有选择,至于这段情谊可以维持到什么时候,呵呵,谁又能提前知道呢?
  “好几天不见孟大人就变了个模样啊。”司徒恪上下左右的打量了他一圈,笑着嘬了嘬嘴,“嗯,甚好,还真有些当官的架势。”
  “不敢不敢,二公子你过谦了。”孟旭升知道他这个人混不吝的性格,也喜欢开些玩笑,“我不过是一个暂时的小吏而已,哪里比得过令尊大人。”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司徒恪说完又是哈哈大笑,“你今天怎么有功夫来找我了?怎么?又有什么事情搞不妥,要本公子替你出马?”
  “这个嘛......眼下还没什么。”孟旭升摆了摆手,“我今天刚好路过附近,所以过来拜访一下,依我看,不如由我做东请公子吃顿便饭,如何?”
  “嗯,如此也好,正好我还没吃饭呢,你等着。”司徒恪说完就跑了回去,片刻之后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悉心装扮了一番,他对自己形象方面的要求还是很高的,只要出门就必须得好好讲究,下人跟在一旁打伞备水的伺候也是少不了的。
  孟旭升心想你这么搞难道不怕麻烦么,出个门还弄这弄那呢,就跟个女子一般,富家子弟有的时候就是小规矩多,也懒得跟他多加见识。
  至于吃饭的地方,孟旭升当然是没什么钱带他去吃饕餮盛宴了,所以天玉街上的饭馆酒楼还是免了,就随便找了家像样点的吃吃就行。
  两人到了一处寻常的饭馆里坐了下来,起初司徒恪一进来就觉得浑身别扭,还有点不高兴,本来孟旭升是要做到靠街边的位置,可他死活不愿意,嘴里还不停的抱怨着,“你居然带我来这么个破地方吃饭,想我堂堂尚书令的儿子来这种没有名头的小店面,要是传了出去我的颜面该往哪放,要不,我带你去最贵的地方去吃,反正也不用你花钱,你说好不好?”说完,就呵斥边上的下人,“你们没长眼睛啊,快,去把屏风抬过来挡着本公子,这里跟天玉街离得那么近,千万不要让本公子的那些朋友们看到,不然脸就丢大了。”
  “你们这些年轻的富家子弟真的是娇生惯养,这事岂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孟旭升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他也是彻底的无语了。
  “错。”司徒恪听完这话就要再絮叨絮叨了,“所以说啊,你不明白,讲句不好听的,像你这种之前只是个小商小贩的,当然不知道我们官家子弟的生活是怎样的了,我跟你说啊,我爹贵为当朝尚书令,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行,行,行,别说了。”孟旭升赶快止住了他,可不能让他这么没完没了的说下去,“我知道了,下次再也不敢带公子你来这种小门小户了,今天是我的错,公子你就见谅吧。”心想不过就是吃顿饭而已,在哪吃不都差不多嘛,能有多难啊,有钱人家的是非就是要比平常人多。
  “好,就给你个面子,今天我屈尊降贵一回罢了。”司徒恪这才收住,然后吃饭的时候也是挑三拣四的,只不过吃了两口以后,觉得味道还算是不错的,也就不再多加有意的抱怨了。
  借司徒恪吃饭的时候,孟旭升这便想问问他关于银两的事情,“对了,司徒公子,我看你平日穿金戴银出手阔绰,你家又是那么的富丽堂皇,那令尊大人每年的俸禄岂不是很多?”
  “谁和你说很多的?”司徒恪立马又发起了牢骚来,“我爹虽然说贵为一品的尚书令,只不过每年的俸禄只有这个数。”他挥了挥手,“五百两。”
  “啊?这么少?”孟旭升没想到竟然只有五百两,那么杨平是个三品官,照这么算来能有个两三百两就算不错了,“如果令尊每年的俸禄只有这么点儿,那你家的日常花销岂不是不够?何况我上次去你家还看见有那么多的仆人呢。”
  “那还用说?靠朝廷的那么点钱我一家人早就上街要饭了,只不过......”司徒恪随即又咧起嘴来嘿嘿一笑,“只不过我司徒家是以经商起家的,祖上世世代代都是商贾,后来传到我爹的时候,便弃商从政,所以我家除了人多,钱更多,要不然我爹怎么能在尚书令的位置上一待就是几十年。”
  原来如此,孟旭升心想哪怕你爹不当官,你也是个衣食无忧的富家公子,这就对了,有钱又有权,除了做皇帝以外,也的的确确算得上人生的巅峰了。
  “照你这么说,那么我京兆府的杨大人做官以前难道也是经商的?”几经辗转之后,孟旭升终于道出了自己最想要问的话。
  “那倒不是。”司徒恪道,“我爹嘛,虽说是大富豪,只不过当年做官也是得通过了科举,他可是连中三元,最后可是得了殿试一甲的头名状元,至于杨平,他好像应该是那一年的探花,只不过杨平出身贫贱,是个寒门士子,年轻的时候听人说还当作两年的郎中,就他这么个身份,与我爹可是不能相提并论的,所以现在也只做了个三品的京兆尹,这个官儿一般人根本就愿意做,说好听的叫掌握京畿要务的重臣,说难听点儿,就是个给皇帝看家护院的而已,手上也没多大的权利。”
  孟旭升听完,对着司徒恪的那张脸,心中不禁暗暗发笑:“你爹这么厉害,怎么也没看你继承了多少下来,现在还好意思说杨平不怎么样,你要不是尚书家的公子,只怕也就是个游手好闲的街边小混混而已。”
  只不过,就从刚才这一短暂的交谈之中,孟旭升的心底也算是弄清楚了不少事情,杨平做京兆尹一年的俸禄没有多少,而他也是个寒门士子,家中应该并无巨额的积蓄才对,而他现在每年的俸禄不过几百两,而他公房里的那套文墨用具就要过千两,试问一个正常人怎么会这么做呢?这一点很令人怀疑。
  照着眼前的这番推断来说,钱康死前所留下的遗言也并非不无道理,老话说得好,无官不贪,往往越是出身贫贱的人,他们做了官以后就会肆无忌惮的贪污,要不然也就不用辛辛苦苦的十年寒窗只为那一朝高中了。
  想他杨平身为京兆尹,在朝廷之中并不算是个举足轻重的军政要员,所以那些小官员背地里头给他行贿的应该不是很多,所以他为了敛财,只能利用手中现有的职权来进行操作了。
  京兆尹维护京畿的治安,商贾们遭人夺财杀害,不论最终怎样,京兆府都是第一步接触到案件从而调查的人,可如果京兆府找不到凶手的话,那么刑部自然也无法定案,所以杨平不就可以借机为所欲为了,他是京兆尹,所以案件到了末尾还要他来拍板,这么想想,所有的一切都是由他来操控,就此观来,他是幕后元凶的嫌疑还真是大得很。
  还有一点,就是之前仵作验尸的时候,根本就查不到任何的死因,只说是暴毙而死的,可司徒恪刚才说杨平年轻的时候做过郎中,也就是意味着他明白药理,自然也知道如何下毒而不被人察觉了,综合所有的疑点线索,矛头全都直指杨平,所以现在必须好好对其查探一番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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