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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刀的狂想曲 / 章16:白夜将夜

章16:白夜将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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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道歉能得到原谅吗?自己只是一个孩子啊,有必要承担这么大的责任吗?
  我不是那种连努力都不做就想得到幸福的人啊!
  什么天界最大的希望啊,什么所有人都会尊敬你啊,力量,就只能让自己一无所有才对啊!
  白夜看着那片天空之海,每当他接近,海中生活的飞兽就会欢快地从水面跃起,掀起一片片由亿万星辰光辉组成的波浪,就变得比霞光还要漂亮。
  白夜哭着喊:“死掉的东西,就应该默默的消失才对啊!不是你们认为美丽的东西,大家就去承认啊!说那么多好听的话,给那么多高尚的荣耀,到头来全都是包裹着美丽外表的丑恶啊!你们带来的,是一个连朋友都觉得害怕的怪物啊!”
  孩子死了。
  之后天界里有一个叫白夜的小家伙出现并被人关注着。
  因为他是一个特别努力特别上进的人,虽然自身的天赋比别人要低,但是他会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
  看吧,如果没有力量自己才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啊。
  所以只要一直这样下去人生不就圆满了吗?
  自己都不会被人叫成怪物这么可怕的字眼了啊。
  所以为什么看着自己的朋友死在自己眼前都无能为力啊?
  那是一场妖魔入侵翰林沧海的战役。
  “你真是一个怪物!”白夜的同伴说,“明明你只要动一动指头都能把那头吃了他的妖魔杀死啊!是什么让你能看着朋友死去而无动于衷?难道强大的东西都和你一样这么喜欢看别人死掉吗?请施舍一点儿怜悯给我们这些连自己生死都掌握不住的人吧……”
  力量,生来就是为了掠夺别人的吗?
  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的?
  猎在夜晚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见过那个孩子,他有些看不明白那个生性桀骜的天神为什么会在夜晚藏在没有人看见的角落里,就像躲避着天敌的可怜动物。
  妖魔入侵的事件是一个意外,没人想到已死的妖魔会在科研部组夜深人静的实验室里突然复活,尽管军武部组第一时间委派全部在职天神进行全面搜索,但发狂的猛兽还是闯进了孩子集训的训练场。
  很庆幸的,只有一个天神死亡,很不幸的,那个孩子被妖魔嚼碎的躯体就反刍在白夜的面前,七岁的白夜。
  可以想象那三个追查的天神停在现场时的心情,但没人能感受当时白夜是怎么和他的朋友待了一个晚上的。
  白夜看到有人进来的时候还在盯着朋友的躯体,一个晚上,能看到很多东西,和指甲混合在一块的牙齿,刺破皮肉的骨头,一块糅合在胃里的食物……
  灯光那么亮,为了不使孩子在训练时出现误伤的情况,训练场装了几百盏灯,就像阳光。
  白夜只看了一眼进来的天神,抬腿走出去。喜欢炫耀和打击别人的白夜从那之后生了场病,病好了就回去上课,一点没有耽误课程,在进门的时候看见座位空着一个,他晃了晃神,走过去坐下来才看见旁边还有一个空位。
  哦,做错位子了,对不起我有点迷糊……
  没人怨他,也没人理他。
  身体感觉有点难受,是病没有好利索吧?胸口有点闷啊。
  一阵风往屋子里吹,玻璃上映着自己的影子,那是什么人?他的脸为什么这么让人讨厌?
  这时候白夜记起那个空位的孩子已经永远不会理他了。
  一个重要的人没有了自己却不知廉耻的正常上课?
  胸口更闷了,他想起金冷老师教育过自己的话:英雄的路并不好走,左面是向你伸手的尸体,右面是对你辱骂的人群,就算越过这些荆棘,等在前方的仍旧是整个世界的敌意。
  不能,不能哭,自己前面七年都已经走过来了,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停下?
  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停下?
  白夜的胸口开始疼起来,从最开始的细不可查到最后他动一动手指就好像撕扯到了内脏一样。
  “老……师,我有点,有点难受,要请个假。”
  “白夜阁下!”老师并不是不近人情,他很喜欢这些孩子,看着由他手下成长起来的小可爱们总会有些莫名其妙的成就感,而且天神没有父母,在这方面,承担起教育他们重任的自己总会有种父亲的职责感,但是……
  “你的身体状况已经完全康复这是检查后得出的结果,没有疑意,白夜阁下在生病时已经落下很多课程,如果不能尽快补全,会极大的影响你以后得学习。”
  “也许天才并不需要勤学苦练。”一个天神孩子在旁边说。
  “偷懒是天才的特权,以便在下一次危险来临时有自保的能力!”另一个天神孩子说,他和白夜有共同的朋友,虽然已经死掉。
  “祈文阁下!对自己的朋友不应该用这种口气说话!”
  “并不是我们有共同的朋友我们就是朋友老师!”祈文刷地站起来,“并且他已经死了……而且我也没有侮辱白夜阁下的意思,我说的仅仅是一个事实,如果当时在他旁边的人是我,就算没有能力我也会与他并肩而立,死亡同样降临在他们两个身上,为什么这个家伙却还活着?你看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果然是英雄啊,我可做不到这么心如磐石。”
  祈文看着他,眼中没有泪水,是种想生吞了白夜的愤怒,由这愤怒引导着,他猛的抬起手,虽然抬起手但终究没有朝白夜打过去。
  他不该决定见死不救就是有罪,也不该自己去惩罚他。
  世界的风忙碌着吹过,吹得又高又远,如果风能吹进天堂,会给人间带来死者怎样的消息?
  祈文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跑出教室里,他说,“并不是我有意针对他,但我真的不想再看见他了。”
  老师,老师……。
  后来白夜爬上猎经常去的观澜天的最顶部,看见风把星辰吹得飘飘荡荡,闪闪烁烁,他问:“老师?如果风真的能吹上天堂,请您告诉我,我到底该做什么?”
  风久久地吹,没有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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