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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国幻 /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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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如果早知结局,我们当初会不会选择开始?”冥帝黑渊似的眸子里,折射出莫名的感情。
  “我们的存在是这片陆地最大的悲哀,让冰川熔化吧!死亡降临吧!哈哈……”炎帝裂红色的眸子里流窜着火焰。
  “这世间有太多的孤单,我们又何时不是在苦难中挣扎。死,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冰帝口中吞吐着一大团冷气,表情如万年冰雕般,无喜无悲。
  “傻妹妹,哥哥到最后还是保护不了你。我愿深拥着你,化为星辰间的长风。永远辽阔,自由。”风帝的战袍在暴风中翻飞,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砸进土里,溅起尘埃。
  (1)
  我们都是悲观且孤独的人。
  像所有故事里描写的雨水,扬散进死寂的灰尘里。黑云还是压得很低很低,像是要吞噬掉它眼前的所有。
  战火燃遍了整片大陆,各国之间无休止的杀伐,红了眼。平民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唱着哀歌,红了眼眶。
  这片大陆,无数强者存在,他们却也救赎不了自己。泪顺着脸颊无休止的滴,滴出血红色液体,表明他们的无能为力。
  不知道谁该为这一切负责,或许我们都该为此负责。
  (2)
  各国的帝王高贵的坐在龙椅上,他们是这椅子上的千年囚徒。祖辈的基业是他们梦魇般的枷锁,有多少人被逼着坐上这个位置,痛苦的挣扎,孤独的死去。
  元帅,雄伟辽阔如远天的云。他们年少时便是一代杀神,为国家建立无数功勋,是国家永恒的骄傲和战旗。血溅进他们的眸子里,他们癫狂,杀到尸骸遍野,血汇成海。
  最后他们都回天乏力,救不了他们的子民,他们的国家,他们的大陆。心脏泛出悲伤,刺透胸膛。
  (3)
  这片大陆要死了,也许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了。
  干枯的树早已没了叶子,树干里都挤不出一滴水来。阳光炙烤着陆地表层,仿佛要榨干地下水一样。
  各个战区烈火燃烧着,人卑微的如同蚂蚁般被榨出油,噼啪作响,伴着撕心裂肺的嚎叫。
  飞禽走兽被撕成碎片,吃个精光。
  物种灭绝到所剩无几,下一个又该是谁呢?
  虔诚的信徒在祷告,希望通往天堂的大门始终向自己打开。
  表情安静又肃穆。
  对未来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后来失望的也只是自己。
  “我希望各国间友好往来,再也没有战火。”这是多少人的心声。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幻想。我们是沙砾,被碾成粉末。被风扬起,壮观落寞。
  (4)
  如果一切都回到奇点,重新来过一遍,我们是否能有所改观?
  原始的我们为了生存,开始杀戮。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弱者注定消亡。
  后来我们逐渐拥有了智慧,我们开始有了人性中的各种狡诈,我们开始和同类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虚伪蔓延着,深入一些人的内脏。
  我们能思考,我们有智慧,我们骄傲。“哦,还有,我们杀同类。”有人眉毛轻挑补上一句。瞬间空气凝结,周围没了颜色。
  灰白色翻滚着,铺天盖地而来。
  是啊,多骄傲,我们可以杀同类,眼都不眨一下。
  自我毁灭开始,倒计时响起,我们浑然不知,到处煽风点火,哪知这是一场飞蛾扑火。
  谁创造了我们,我们不知;谁毁灭了我们,想必心知肚明。
  (5)
  苍白色的雪花,初露头的幼芽,待哺育的幼崽。它们有什么错?它们是刚入世的洁白,却也注定是最后一批陪葬品。
  有些事物不需要判断对错,只因它出生的地点和时间本就是一个错,它没有选择的权利力,接受事实是唯一的自我安慰。
  空洞、落寞。
  (6)
  世界总是正邪两面的。
  谁掌握话语权,便是正;谁失了话语权,便是邪。
  魔物在冰山内沉睡着,它觉得自己可能永远都会归于沉寂,再无苏醒的可能。
  太阳熔不掉这冰山丝毫,只能把冰山照得晶莹剔透,清晰的可以看见魔物脸上的表情。保留着千年前的一丝惊恐与绝望。
  寒气似针尖般凛冽,刺进骨缝里。
  现在,曾经九死一生困住的魔物要被放逐出来,用来毁掉这片大陆。
  对或错,谁又说得清楚。
  (7)
  这世上有一种孽,叫“自作孽”。
  杀戮让每个人都变得麻木,他们已被所谓的荣耀冲昏了头脑。
  钢铁盔甲下一个个的两足禽兽,脚下血流成河。这里,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钢刀上的血珠子从未干过,一滴一滴跌进血河里,砸出几个泡沫。
  他们原本的生活是那么安稳,舒适。
  可是,人都是有些变态的,在隐约不觉间。
  他们在不经意间的相残,开始了一个新纪元。
  (8)
  他们以为生出翅膀便是神,他们的意志便是神的意志,他们会强大、会无所不能、会控制整片大陆。
  这一切不过是错觉。
  神凌驾于他们之上,看着自己一手操纵的这场游戏,眼睛眯成了一道缝,表情里满是戏谑。
  地上的人被玩弄于股掌,自己却浑然不觉,沉醉于无休止的杀念之中,怡然自乐。
  孤芳自赏着胸前虚假的勋章,高傲的头颅总是仰着。
  (9)
  箭射穿胸膛时,你们会感觉痛吗?
  他们说:“痛会让人清醒。”
  将死之际的你们醒了吗?是否为自己这一生的作为悔恨呢?来世也不会再以战死沙场为荣了吧?
  是的,你们不曾苟且,你们都是各帝国最英勇的战士。
  可是连杀戮这一本源都是错的,你们的所为有可能正确吗?
  鲜血喷涌着,流干了血,就死了。
  (10)
  翼,诠释着高贵与洁白。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强加给自己,后果必定是死的难看。
  高尚是一种虚假且模糊的定义。
  后背撕裂的疼痛感,强行进行着变异。
  人是一种有虚荣心的动物,看到别人有的自己也不会甘于落后。
  就像每个人小时候看见别人家的小孩有什么新玩具自己就会闹的死去活来让父母给自己也买一个。
  然后很骄傲的对他说:“喏,我也有。”
  攀比就一发不可收拾,小时候是物质,大了就是金钱、荣誉、地位。
  看见自己的翼进阶,那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
  旁人眼里的那种艳羡。
  这些种种,无限的放大人类最原始的本性之一——杀戮。
  那种淌血的感觉,绝望的感觉,让他们迷醉其中,在这沼泽中愈陷愈深。
  血液在脸颊上散开来,一两滴钻进眼里,吃人的样子一览无遗。
  (11)
  这条路叫末路。
  原始的林木万年来还是郁郁葱葱,原始的人类却已遍体鳞伤。
  他们口中吟唱着哀歌,手中提着刀枪剑戟。
  杀。杀。杀。
  他们已是被控制了的收割机,收割着同类的头颅。
  满脸死人像,让人不自觉干呕。
  没人收手。
  这大陆上自恃最高贵的种族,干着最龌龊的事情。
  末路哀歌,祭奠死去的亡灵。
  浮尸百万,血流万里。
  惨叫声不绝于耳。
  有人在疼痛中惊醒,想念多年前自己村落的恬静安然,与世无争。
  后来帝国强行征兵,他被扔进了战场。
  就这样杀出一条血路!
  那是他当时唯一的想法。只有这样他才有活路。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弱者注定化为尘埃。
  (12)
  只有在冬季,这片大陆会变为另一种颜色。
  雪花大片大片的坠落,像神明派来让世界安静的天使。
  陆地由猩红血色蜕变成洁白冷色,遍布的尸骸冻成了一座座坟墓。
  不再有明面上的杀戮,但这并不代表杀戮就这样停止了,偷袭是这个季节的代名词。
  夜幕里,大雪纷飞,头颅滚落的刹那间鲜血狂涌,地面被染成血色,随着时间又被雪片覆盖,不露痕迹。
  凌厉的北风吹不灭滚烫的血液,青筋暴起的瞬间,他们再也不是初次上战场那个惧怕杀戮与血腥的少年。
  狂笑,暴喝,惨叫,黑夜里这些声音像散不掉的鬼魂飘荡在空中。
  (13)
  有时候我在想,也许我们都是囚徒,被流放到了这片大陆上自相残杀,神明的眸子透过宇宙星辰,在观赏着蒙昧无知的我们表演,就像我们喜欢看斗兽一样。
  夜里的树影给人一种狰狞,在狂风中起舞。
  飞鸟掠过天空,附带着声声哀鸣。
  牢笼禁锢着肉体,但灵魂永恒高傲自由。
  火光,血液,腥味,荒芜,辽远。
  大陆是这个样子,万年未变。实在有些厌烦。
  悠长的岁月里,无尽的生命。我们早已忘却了活着的意义。
  内心的空洞是被“岁月”这蛀虫掏空的,血液流过时“咕噜噜”作响,溅起两三个血泡,沿着身体的裂缝渗出来,形成皮肤上的血线,花纹状,裂石状,兽图腾。
  在身体的各处留下烙印,不知是诅咒或是祈福。
  (14)
  甲胄上有着无尽的图腾,金龙盘绕,麒麟飞扬,凤鸣九天。
  不同的国土滋润着不同的国民。
  他们有的眸子漆黑,如探不到底的深渊;有的眸子晶亮,似飘渺无影的精灵;有的眸子炽热,若高悬于穹顶的金乌;有的眸子冰厉,像万年不化的寒冰。
  那些人他们在宇宙星辰间飘荡,从未远去。
  风、炎、冰、冥。四帝。
  风月、赤翼、残鹰、冷殇。四帅。
  帝王将虎符授予他们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便不再是孤身一人的刺客。
  他们指挥着一个又一个的军团,死亡灵铺天盖地而来,原因很简单:军令即天职!
  谁都想实现一统,完成祖辈的遗愿,光耀皇族。可最后不过是一场空梦,绵软的迷惑着所有人。
  睡梦中惊醒的人,不想再做囚徒,不想再做任神明赏玩的动物。
  他们剩下的唯有自我毁灭。
  如果没有壮烈的出生,那就一定要选择壮烈的死亡!
  (15)
  “我们是被裁了翼坠入凡尘的天使,天神让我们下界赎罪,终有一天,我们会重新翱翔于星辰间。”冷殇说。凝视着远天的一抹血色。
  “刺骨的寒风沉入脸颊中,哥哥伟岸的身躯渐渐模糊。如果注定结束,那就结束吧。”风月说。泪无声跌落。
  “我的王他有着万年寒冰般的眸子,我是他最忠诚的死士,愿护佑他直至尽头。”残鹰说。坚毅的面庞有着锋利的棱角。
  “终于走到终点,明媚的血红色火焰也要枯竭。我的王,饮了这杯酒,让臣陪您一醉方休!”赤翼说。火焰在瞳孔里流窜。
  “死亡”是一个过程,而“等待死亡”是一种煎熬。。
  让这片无垠大陆死去吧,哀乐已奏响。
  故事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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