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回李师师觅得亲人高秋狮显示绝技
　　当时高秋狮要回乡找西门仲的表弟给李师师卜卦找姐姐，赵官家让李师师先把自家情况讲一下。李师师道:“奴家出身低微，以前不便于讲述，今日为了救姐姐，奴家只得把自家身世讲了。望莫笑话。”
　　李师师讲，她不是东京人，她本是河北大名府人。她父母无儿，只有两个女儿，自己是老小，姐姐叫李金金，和自己相差十岁。因为她爹娘生下姐姐李金金之后，所生的三个孩子都没有养活，至到十年后生下李师师。在李师师五岁时，姐姐李金金和姐夫一起到东京做生意，结果一去没有消息。父母思念姐姐，在她十二岁时也相继去世。她舅舅收留了她。约有一年时间，舅母十分厌恶她，又把她送回自己家中。父亲的哥哥要占她的房产，把她卖到了东京行院。一直在东京呆了这么多年。现在自己孤身一人，想想姐姐可能还会活在世上，所以希望有生之年能找到她。
　　众人听了，皆无言语。突然高秋狮大笑起来，众人莫名其妙，官家道:“难道小高爱卿知道师师她姐姐在哪里？”高秋狮对赵官家道:“万岁！这也不必麻烦俺那老实地像大木头的二爷了，也不用让谈天口来卜卦了，师师她亲姐姐就是俺亲妈妈。”
　　众人听了尽皆吃了一惊，赵官家问道:“这怎么讲？难道天下竟然有此奇事？有此巧事？”蔡京道:“小高衙内，你莫是见师师十分漂亮，就拉扯亲戚？”高俅说:“吾儿也不胡讲，他妈妈就叫李金金。不过我也不知她妈是河北大名府人，天下重名重姓的人太多。吾儿讲出道理来。”
　　高秋狮笑道:“我问师师，你家在大名府，门口是否有个老井，井榜一棵桃树，这井叫桃源井，这桃树叫小蟠桃，果子汁多味美。”李师师听了，两眼含泪，如雨打桃花，让人不由爱怜。李师师答道:“着实这样，不知高衙内如何知道？”高秋狮笑道:“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你爹爹叫李三本，是个木匠。你妈妈叫赵晓婷，你原名不叫李师师，你叫李小娇。你问我怎样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俺妈告诉我的。俺妈妈的小名叫李玉兰，你姐姐是否也叫李玉兰？大名叫李金金？”
　　李师师听了，忍不住哭起来，上前拉着高秋狮边哭边说:“秋狮所言，一点不差。今日我终于找到我的亲人，我也终于能够找到姐姐了。”说完，李师师又哭，那高秋狮却裂着嘴傻笑。赵官家心内大喜道:“师师爱卿，莫再哭泣，应当高兴。朕如今懂得缘份了。多少年了，都找不到师师她姐姐，如今缘份已到，不费吹灰之力，实现朕之多年祈望，实现了师师爱卿的素愿。可见世上没什么巧合，一切都是缘份。啥叫缘份？就是命中注定。啥叫命中注定？就是命运。大家干一杯，庆祝师师亲人团聚。蔡太师，你可不要怕喝多。”众人大笑，都说圣上讲的太好了，一齐干完杯中酒。李师师、高俅、高秋狮齐颂皇上宏福齐天，他们能有今天，全靠皇上所赐。赵官家听了大笑说:“昔日朕一见高爱卿就如见故人，高爱卿着实人才难得，那俅踢得好！高爱卿自当太尉以来，真让朕娱乐开心了。不知小高爱卿除会诗词外，还擅长什么？表演一下才艺，让你姨姨与朕一乐。师师爱卿，别再哭了，今日应该高兴。”
　　李师师止住哭，高秋狮道:“小臣最擅长玩扑克牌。”皇上大喜，让人拿过一幅扑克牌，高秋狮把绝技“天女散花”表演了，引的满亭喝采。皇上大喜，对高太尉道:“爱卿，古人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朕今日信也。令衙内牌技不输爱卿球技，甚至高于爱卿，我大宋后继有人也。”又转身问高秋狮道:“小高爱卿，你这手牌技是否有实用价值？”
　　高秋宝道:“实用价值大得很，万岁和任何人推拖拉机我保证让万岁次次都能赢。”赵官家大喜道:“如何发牌？”高秋狮道:“怎样发牌我都可以让万岁赢，不过最有意思的是天女散花，扑克牌满天飞，万岁只管抓眼前的飞牌就可以了。”
　　蔡京听了道:“这话有点大了，太言过其实。老臣也是玩牌高手，小高只是会玩些魔术而已，逗陛下开开心，真赌起来，我看万岁未必次次赢。”赵官家见蔡太师喝多了，笑说:“蔡老夫，你敢和朕赌赌吗？”蔡京笑说:“赌什么？”赵官家笑道:“就赌喝酒，看你怕不怕喝多。”蔡太师笑道:“老夫若怕喝多，就是舅子。”众人大笑，让赵官家与蔡太师抓牌赌酒。
　　只见高秋狮挥臂一扬，扑克牌纷纷扬扬在空中飘起来。赵官家抓了三张，蔡太师抓了三张，高秋狮收起扑克。蔡太师看了看手中牌，不由得一乐说道:“陛下，老臣赌上二杯酒。”然后不动声色，看着赵官家。赵官家看了看手中牌，摇了摇头，犹豫一下，说道:“朕跟进两杯。”蔡太师一笑道:“再赌两杯。”皇上道:“四杯！”蔡太师道:“四杯！”皇上又笑:“十杯。”蔡太师立即跟进道:“十杯！”
　　两人一直叫下去，让看的人都忍心不住，已经叫到八十杯上了，二人还不开牌。李师师道:“万岁与蔡太师别比了，都八十杯了，比比点吧，再比下去，要到八十缸了。”众人也让开牌。皇上让蔡京先亮牌，蔡京把牌亮出，是三个老K。众人尽吃一惊，都看着皇上。赵官家道:“看什么？如果朕今日输了，朕就喝下八十杯。今天是君臣同乐，不分贵贱，绝不以势压蔡爱卿。师师，你替朕把牌亮出。”
　　李师师走近官家，把桌子上的牌掀起，大家一看，却是三个A。众人一声喝采，皇上乐得大笑，蔡太师目瞪口呆。皇上说:“太师爱卿，你输给朕八十杯酒。现在有两个处理办法，一，你当众向大家宣布，蔡太师怕喝多。二，你把这八十杯酒喝下。”蔡太师坐在太师椅上，不知所措，众人催促他表态。蔡太师道:“今日你这高秋狮不是坑爹是坑爷啊！你做诗吧！咋有舅子怕喝多的诗句？老夫说不喝，岂不承认自己是舅子？你又玩鬼，让老夫抽什么不行，偏偏抽了三张老k，要喝八十杯酒。你把你的幸福建立在老夫的痛苦上了。高太尉，这如何是好？你年轻这八十杯酒送给你吧！”
　　高俅听蔡太师这样一说，笑得上下接不住气道:“蔡太师，这是您老人家自找的好事啊！我在朝为官几十年，参加过无数宴会，竟然头一次见输了八十杯酒的，你真创造了大宋纪录，让下官开眼了，下官这厢就多谢了！酒吗？这是您老人家挣来的，下官不便替太师喝。不过我们都不离开，会陪着您老人家，您老人家也不必着急，就慢慢喝吧！”众人听了大笑。
　　杨太尉道:“蔡太师啊！本来下官也想给您老人家分担一些。只是您老人家今天手气太好，您摸牌摸得小些不好？摸三个2不好？偏要摸三个K，让您老人家赢了八十杯酒。下官有心替您喝下两杯，还余七十八杯，七十八杯和八十杯有何区别？您老人家就看开点、想开点吧！下官替你两杯，也不济于事，您就委屈一下自己，兑付着喝吧！”众人大笑。
　　童贯笑说:“常言说，丞相肚子能撑船，蔡太师，您老人家是咱大宋的丞相，拿出您大海一样的肚量，万岁让您选择，真不能喝，就给万岁奏奉一下，说声您怕喝多不就行了。做舅子可不用做这么大的难，更不用让人代喝酒了。也真是，您今日咋弄的？挣了这么多酒，竟然八十杯。平常您常埋怨下官不称职，今日可不能再说下官了。”
　　众人都笑，有劝太师喝酒的，有劝太师承认不能喝多的，赵官家见蔡太师万分窘迫，乐得大笑。高秋狮笑道:“蔡太师之所以做难，并非酒太多，也并非害怕说自己不能喝得多，只是没有求对人。”赵官家听了笑起来道:“那蔡太师该求何人？难道小高爱卿能喝下这八十杯酒。”高秋狮道:“不错。小臣曾学得异术，喝下百八十坛酒不醉，这八十杯酒实不足道。”众人听了，十分好奇，赵官家让拿来五十坛酒，看高秋狮表演。
　　高秋狮站起身，来到厅中空地上，如旋风一样转起来，直转的犹如一团烟雾，看不清人样，赵官家与众人正十分惊奇，忽然高秋狮停住，盘坐在空地上，只见一个酒坛自己浮起，到高秋狮头上停住。酒坛子自动去掉泥封，底朝上，口朝下，酒从坛子口流出，化成一股细流，落入高秋狮仰脸张开的口中，通过喉咙，进入肚中，高秋狮也不喘气，转眼一坛酒流完。空酒坛飞飘回原位。只见又一酒坛浮起，如第一个酒坛一样，也把酒流入高秋狮嘴中。无移时五十坛酒尽入高秋狮肚中。赵官家看呆了、高俅看呆了、蔡太师看呆了，童贯、杨太尉众人看呆了，忽然掌起，原来是赵官家在拍手。众人如梦初醒，一起鼓掌喝采。赵官家连连称赞道:“不料我大宋竟然有如此优秀人物。”众人也一齐称赞。看那高秋狮犹如平常之时，赵官家十分不解。不由问道:“小高爱卿，朕有所不明，那些酒到何处去了？”高秋狮道:“陛下出来一看即知。”
　　赵官家听了，领众人随高秋狮来到亭子外，见蓝天白云，丽日红光。高秋狮仰天做龙吟，三声过后，一股水柱，细如手指，从高秋狮口中喷出，直飞蓝天，进入空中一块白云之内。一会高秋狮口中水尽，那白云翻滚起来，一道电光，把白云裂开，一条白色玉龙出现，在空中飞翔。但见玉龙周围祥瑞围绕，龙身在云中时隐时现，两眼不时闪出锐光，看得赵官家及众人呆了。忽然一声霹雳响，那玉龙化成无数白色银甲小龙，纷纷如梨花飞舞，散落入大青湖中。湖面立即传来阵阵酒香，与荷香随风飘来，沁人心脾，赵官家不觉醉于此如幻如梦之境中。
　　观看良久，官家与众人回到亭中，久久不语，众人齐望着赵官家。官家笑道:“众爱卿为何不言语？朕想听听众爱卿对刚才的看法。”童贯道:“刚才玉龙上天，实乃大吉大利之兆头，我觉得大宋必然中兴，四夷来朝，国泰民安，宋江等众叛逆必灭，天下祥和太平。”赵官家听了说道:“蔡爱卿不妨也发一下高论。”蔡京道:“老臣主张丰亨豫大，天人感应，所以有此瑞龙。万岁应该进一步运送花石纲，建立精美的楼房花园，必然招得神仙下凡，来与万岁同乐。如果所居之处，萧条破旧如民房，神仙如何肯来？神龙如何肯现？”杨太尉道:“蔡太师言之有理，只是下官想问老蔡大人，神仙瑞龙喜欢富丽堂皇之楼房，妖魔鬼怪是否也喜欢繁华之花园？如果盖花园高阁招不来神仙，招来鬼怪咋办？”众人大笑。
　　李师师道:“高楼深院就是容易招鬼，听说唐太宗用丞相魏征的像贴在门上，妖鬼就不敢进来陛下不如把蔡太师的像画一些，也贴在门上。蔡太师也是丞相，必定能驱鬼。”赵官家听了哈哈大笑，说道“师师爱卿这注意不错，快拿笔来，朕现在就画。”众人大笑，胡搅急忙把笑纸拿来，铺在另一张桌子上，赵官家大笔一挥，作品立成，却是一个狮身人面兽，身子是狮子，头却是蔡太师。那狮身毛残体瘦，头脸却精神抖擞，张着大口，欲要咬人。众人看了大笑，齐赞赵官家乃天下书画大家，世无伦比。赵官家笑道:“朕这画一贴出，什么高楼大厦都可盖了，有蔡太师这老狮子镇守，朕岂还怕鬼怪！”众人大笑。
　　大家回到席上，胡搅道:“其实瑞龙出现，蔡太师是最大收益者，那八十杯酒不用喝了。”众人听了都笑起来，高俅说:“蔡太师，这八十杯酒不喝了，这八杯酒可不能免了。来来，让下官给大人端八杯酒。”蔡京道:“胡相公啊！今日我可没对罪您，大家都忘了喝酒这件事，你为何又提起？老夫着实不胜酒力，真是怕喝多啊！”众人听了大笑，赵官家道:“太师已经承认自己怕喝多也就算了，酒免了，但要罚他背诗。”蔡京说:“背诗好，不知道背什么诗？”圣上笑问:“众爱卿说说让他背什么？”胡搅说:“就让太师大人背高秋狮刚才写的诗吧！蔡太师可是过耳不忘。”蔡京无奈何只得背了，众人都笑。赵官家道:“刚才太师背的最后两句声音太小，朕没听清楚，再大声背一下。”蔡京大声道:“来来猜几拳，舅子怕喝多。”众人大笑。赵官家道:“这次朕听清楚了，原来咱这里是舅子怕喝多。”众人听了大笑，赵官家十分快乐。
　　正快乐时，赵官家看了一眼李师师，见其风情万种，眉含愁绪，顿生怜香惜玉之心。赵官家道:“今日着实太好了！小高爱卿，真乃朕之一宝，不知爱卿何时回乡探母？此乃大孝之事！”高秋狮道:“小臣先要与爹爹述谈别离相思之苦，然后过三天就回山东阳谷县。”高秋狮说完，只见李师师站起对赵官家说:“奴家这次也和俺外甥同回山东，以便能够早日见到自己的姐姐，望陛下恩准。”
　　赵官家听了，沉吟起来，是否让李师师去山东，下回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