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艾莉亚

　　“我们又到这里了，赫伦堡。”詹德利在一旁碎碎念。
　　“是啊。”艾莉亚颇有感触的回应，遥望漆黑的城堡，一时间，思绪纷飞到了从前。不经意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个亦师亦友的男人，贾昆赫加尔。
　　而在经过当初分别的那个山坡的时候，隐隐约约地，在山顶看到了一个一闪而过的人影。
　　“詹德利，我要离开一下，不要告诉任何人。”不等詹德利回应，艾莉亚悄悄地离开队伍，走上了那个山坡。
　　意料之外，贾昆赫加尔正淡然地站在坡顶，静静地看着她。“小女孩，我们又见面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艾莉亚有些惊喜。
　　“我在这里等你。”
　　“等我？”
　　“没错，等你，与你相遇，为你杀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引导至今天。小女孩，现在你将面临一个选择。”
　　“什么？”
　　贾昆赫加尔抬起了左手：“继续扮演艾莉亚史塔克的角色，”接着他抬起了右手，“或者跟我回布拉佛斯，继承我的位置，做一个无名之辈。”
　　“贾昆，”艾莉亚认真地说，“我有一个目标，只有完成了它，我才能跟你离开。”
　　“那是艾莉亚史塔克的目标，”贾昆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淡，“小女孩，还记得我教给你的两句话吗？一句是前往布拉佛斯的钥匙。”
　　“凡人皆有一死。”艾莉亚用瓦雷利亚语说。
　　贾昆点了点头。“还有一句，面对死神，我们应该说。”
　　“不是今天。”
　　“很好。小女孩，这两句话就是你接下来的选择，”贾昆再一次抬起了左手，“艾莉亚史塔克，凡人皆有一死。”接着，他又抬起了右手，“无名之辈，不是今天。”
　　艾莉亚微微皱眉，这两句话的意思非常明显，留下死路一条，离开尚且可活。但她还是选择了坚持。“瑟曦不死，我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如果成为了无名之辈就不必如此。”
　　“也许吧。”艾莉亚已经下定了决心，“凡人皆有一死，不是今天，也必定是某天，但不管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我都是临冬城的艾莉亚史塔克，从不改变。”
　　“我明白了，”贾昆露出淡淡的微笑，“保重，小女孩。”接着，他转身离开。
　　艾莉亚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他都没有说再见，看来应该是再也不见了。永别了，我的朋友，如果能熬过这场寒冬，如果杀了瑟曦之后还能活着，我一定去布拉佛斯找你。”
　　收拾好情绪，走下山坡，大部队也并没有走得太远。她一步跨上骏马，双腿夹紧马腹快速的追了上去。
　　但就在马儿奔跑起来的瞬间，周遭突然响起了杂乱的鸣叫。抬头望去，只见天幕之下，密密麻麻的鸟儿迁徙而过。而那叽叽喳喳的声音里，满满的全是焦急。
　　这是怎么回事？
　　艾莉亚回到大部队的时候，正好听到姐姐对提利昂说：“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景象，到底发生了什么？”
　　提利昂回道：“我曾经在书上看到过相关的记载，这是它们感受到了空前的灾难，正在举家迁徙。”
　　艾莉亚抬头望天，切身地感受到了它们的那份恐慌。
　　“但这意味着什么呢？”姐姐又问。
　　“我想，恐怕是夜王苏醒了过来。”
　　艾莉亚握紧拳头，呼吸也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夜王苏醒过来，也就意味着布兰彻底地没了。虽然知道这一刻迟早会来，但等它真正到来的时候才知道，还是如此地难以承受。
　　“大人，一队野狼正在攻击我们的士兵，已经伤了好几个人了。”一个兰尼斯特的骑兵纵马过来大声地汇报。
　　“野狼吓到你了吗？”詹姆骑士旁边的波隆不以为意地说，“慌慌张张地，把它们全部杀掉不就完事了吗。”
　　艾莉亚恍惚间想到了什么，看向那名骑兵，只见他的神色有些慌张。“大人，它们的头狼，体型十分巨大。”他的声音有些惊恐。
　　“能有多大。”波隆依旧不以为意，“带我去看看。”
　　“是。”那名骑兵立刻回应，然后拨转马头，边走边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巨大的狼，您真应该去看看，它的体型都快赶上我们的战马了。”
　　娜梅莉亚！
　　艾莉亚惊喜地纵马跟了上去。“艾莉亚。”身后传来姐姐一如既往的无奈的呼唤，艾莉亚也和以前一样，只当没有听到，加快速度追上了波隆。
　　“你说的巨狼，现在在哪里？”艾莉亚嫌他们速度太慢，想要更快地赶过去。
　　“就在前面，队伍的左翼。”那名骑兵回到。
　　波隆嬉皮笑脸地说：“慢点，我的小姐，你还是和我们一起吧，不然自己看到恐怖的野狼，晚上可能会做噩梦的哟。”
　　“我从来不是什么小姐。”艾莉亚有些不悦地回应，然后加快速度，奔向了队伍的左翼。
　　这边是兰尼斯特的方阵，但在边缘位置已经完全乱套了。骑兵们如临大敌，围成了一个包围圈，但只在外缘游走，没有谁真正地冲上去。
　　艾莉亚再一次催动战马，加快速度。随着距离拉近，她终于看清了包围圈里的情况。一群雪白的狼。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一个军官模样的人上前来说。
　　“她是艾莉亚史塔克，临冬城的小姐，你这个蠢猪。”波隆也纵马赶了过来，当即对那名军官一通喝骂。
　　军官微微一愣，然后连忙道歉：“抱歉，我的小姐。”
　　艾莉亚并不在意这些。“赶紧叫他们退下。”她有些焦急地说。
　　“什么？”军官再次发愣。
　　“什么什么，叫你的手下全部回来。”波隆又是一通训斥。
　　“是是。”军官连声回应，然后撤回了包围的骑兵。
　　狼群终于显露了出来，在它们的最前方，艾莉亚终于看到久违的伙伴。
　　“我的天，这真的是狼吗？”波隆惊呼出声。
　　“是啊，大人。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巨大的狼，所以想要活捉。或许您会喜欢。”那名军官和波隆交谈了起来。
　　艾莉亚没有理会他们，径直翻身下马，走了过去。
　　“小姐，那是狼，不要走得太近，它可不知道你和一餐肥肉有什么区别。”波隆的笑声从后方传了过来。
　　艾莉亚淡然回头，无比认真地说：“她不是狼，她是我的伙伴，最重要的伙伴，就像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