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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自己的智商，卫铮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他不是诸葛孔明、刘伯温那样多智而近妖的人物，想要算无遗策是痴心妄想。
肯定不能算到对手的所有可能的反应。
但多考虑总比少考虑要好。
不过仅仅是换位思考了这么一段时间，他就觉得头痛无比。
“要死了要死了，脑细胞阵亡严重！难怪诸葛亮那么早死，用脑过度啊！我好怀疑他是不是个秃子，整天戴帽子就是为了掩饰地中海发型……”
他暗自腹谤。
“好了，就这些吧，你们快去办吧。”他吩咐道。
马风云与小马二人躬身退却。
两人行至院外，小马忍不住好奇发问：“掌柜的，首富大人为何要为一个青楼女子伸张正义，甚至不惜得罪城主府呢？不值得啊俺觉得！难道……难道首富大人只是因为跟那十二钗有过一腿，便与她产生了情谊？”
马风云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这张嘴，就该拿针线给缝上！首富大人何等身份，岂会被一个青楼女子所迷惑？你可知道：首富大人每次宠幸那十二钗，都是付银子的，不多不少，刚好一百两？”
小马瞪圆了眼睛：“掌柜的，付钱不是应该的吗？人不能白嫖啊！俺觉得这并不能证明他们没有产生一些情谊啊！”
“蠢货，你听不明白我话中之意么？”马风云无奈地说，“每次都付一百两银子，不多也不少，刚好证明他们之间只是交易，并无情谊！”
小马挠着头，一脸懵逼。
“如果首富大人对她有了情谊，绝对不会每次都只是一百两，肯定会多给；”马风云解释说，“反之，如果十二钗对首富大人有了情谊，每次应该会少收甚至不收，以此示好，放长线钓大鱼，等首富大人入彀，然后花大钱为她赎身！明白了吗？”
小马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弯弯道道！那首富大人干嘛要为这么个女子复仇呢？难道是他太心善？”
马风云摇了摇头。
“小马啊，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啊……从刚才首富大人的布置来看，你难道还看不出来：首富大人是个深谋远虑之人么？他的每一个计划与步骤，都应该是有目的的！”
“这倒是！”小马疯狂点头。
“我猜啊：首富大人这么做，应该是想要博得乐仙子的好感——再怎么说，十二钗曾经也是仙宫的弟子，乐仙子的师妹。为她复仇，乐仙子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会记着他的好的。”
说着，他嘿嘿一笑：“转世一遭，首富大人这泡妞本领仍是了得啊！据给乐仙子送饮食的婢女回报：据她观察，乐仙子至今仍是完璧之身！看来，首富大人还是想着要连人带心一起收啊！”
小马闻言，对卫铮的敬仰瞬间如黄河之水奔腾不息：“首富大人就是牛……”
屋内，卫铮忽然打了个喷嚏。
“谁在骂我？”他莫名其妙。
如果知道马风云和小马竟是如此八卦他，他估计会哭笑不得。
这两个家伙死也不会想到：卫铮真的只是单纯为了替这个无辜死去的女子鸣不平而已，并没有想那么多。
其实这也是上位者的一种悲哀了。
有时候，为上位者，一句无心之言，被喜欢揣摩上意的下属听到，便会无限遐想，猜测上面是想干嘛，一旦自以为猜到，便大张旗鼓，层层放大，以至于最后闹得怨声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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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风云离开两天后的城主府。
城主游大人面色苍白，正在打坐调息。
许久之后，他长吐一口气，站起身来。
显然已经是身无大碍。
“魔门的‘黯灭’，果然名不虚传，一击之后，居然能让人气血紊乱数日！还好本城主功力足够深厚，花些时日，便能将其压制消除。”
一旁的师爷与游贝景见状，大大的松了口气。
“城主，属下失职，这么多年，居然未能查探出马风云的真实实力，深感惭愧，甘受城主大人责罚！”师爷跪地认错道。
游大人缓缓摇了摇头。
“这事不怪你，师爷。那马风云实在是太过狡猾了，居然能隐忍这么长时间，丝毫不露馅。据我估计：此人的实力，起码要在地阶三级以上！”
师爷倒吸一口凉气：“地阶三级？！大人，如果真的如您所说，那可就麻烦了。看眼下这情况，钱庄、李家庄、时家庄三家已然联合，实力比咱们城主府要强上不少啊！”
游贝景咬牙切齿：“他们好大的胆子，不但杀了潘峰，居然还敢上门威胁，甚至打伤父亲大人！这可是公然和咱们官家做对，要造反啊父亲！”
游城主疲惫地摇了摇头，“还不至于到那个地步，要是真想造反，他们杀得就不是潘峰了！”
游贝景吃了一惊，立即噤声。
师爷倒是很快跟上了城主的思路：“不错！如果是真的想要和我们撕破脸，这马风云也就不必放低姿态来找城主大人商量了。
虽然这送银票之举有示威的成分在，但明面上，还是给了足够的台阶，说明他们也不是没有脑子的莽夫，知道直接跟官家明火执仗地搞是没有好下场的！”
游贝景道：“那依照师爷的意思，这李世贞，咱们是放，还是不放呢？”
游城主嘿然冷笑，道：“放人？放人是不可能放人的！即便是他们实力强过我们，那又如何？敢公然攻打城主府，杀人劫狱吗？”
师爷见状，连忙小声提醒道：“大人，那晚，马风云送银票的时候，您可是说‘够了’的。”
游城主顿时老脸一红，一时哑然。
片刻后，他脸色如常，若无其事地道：“李世贞的话，杀是不能杀的，留着也不是个事，干脆就做个顺水人情，放他回李家庄吧。”
师爷：“大人英明！”
游贝景不服地道：“可是父亲，咱们就这么认怂了吗？”
游城主冷笑了一下：“认怂？哼，我游某人从来不知道‘怂’字是怎么写的！师爷，拿纸笔来，给白大人写信，让他调些高手来云城支援。”
他大袖一摆，森然道：“云城最近不是很太平，不法之徒频繁出没，本官既然受命管辖一方，自然要为一方百姓谋福祉，扫黑除恶，势在必行！”
师爷立即领会，立刻取来纸笔，研好墨，提笔准备开写。
开写之前，他还不忘拍城主马屁：
“大人不愧是大人，以为百姓谋福祉为大义，名正言顺，甚妙，甚妙啊！”
游城主放声大笑。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来报：“报！大人，康大人飞鸽传书！”
游城主的笑声戛然而止，与师爷面面相觑。
他们的纳闷点是想同的。
“信还没写呢，康大人怎么就已经回了？”
打开信匆匆扫过之后，游城主面色剧变。
“大人，怎么了？”
师爷见他脸色不对，小声问。
游城主顺手把信递给了他。
看过信，师爷失声惊叫：“这，怎么可能？！他们竟然搭上了康大人的线，通过康大人替李世贞求情？！”
游贝景也惊呆了。
“爹，那现在该怎么办？”他呆呆地问。
游城主久久不能言。
半晌，他从师爷手中拿过笔来，在铺好的纸上写了两个字：
“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