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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扬帆,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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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拉米巫师离去了,除了给李沐阳留下一个无比棘手的烂摊子外,别的几乎什么也没有留下。
  当然,不管如何郁闷,他也只得强打起精神,收拾好悲伤的情绪,振作起来。
  因为现在他是部落的领头人,一言一行,都将决定他们这个已经不到百人的海洋部落的生死存亡。
  将贝拉米巫师的遗体放进黄金贝中,这是一种体型巨大的贝壳,约莫有一人高,外形看上去像是黄金打造而成,很适合做棺材。
  而且闭合后能形成一个类似密封的空间,恒温恒湿,能保持尸体长久不腐,更关键的是,十分坚硬,若无意外的话,能保护尸体安全的沉入海底,而不被其他海兽所分食,算是作为部落族长唯一的一点好处了。
  只可惜,这也是他们部落唯一的一扇黄金贝了,等到他死时,恐怕连这仅有的一点好处都无法享受,不得不说,真的是十分可怜。
  也没时间想那么多,在安葬贝拉米巫师的过程中,所有人,不管心情如何,都是默默的站了起来,低着头,双手紧扣放在胸前,为这位慈祥的老人,虔诚的祷告着,希望他的遗体能顺利的沉入海底,千万别出什么意外。
  一番祷告后,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这位交给他重担的老人,李沐阳和埃摩森两人是一起合上了贝壳,带着一丝不舍的将黄金贝推下幅背鱼,目送着它一点一点的沉入大海。
  “贝拉米巫师,伟大的海神会保佑你的,你的灵魂一定会升入天堂,也请保佑我们部落,在天堂指引我们前进的方向,帮助我们找到希望所在。”
  看着一点一点消失在海面下的黄金贝,李沐阳作为新任族长,是喃喃祈祷了一句,因为他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是更大的责任和压力。
  此刻,他已经没有别的依靠了,一切只能靠他自己,为了不辜负贝拉米巫师的期望,他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带领他们这个弱小的部落继续走下去。
  如果说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难题,那么现在,前进还是留下,也是个难题了。
  就见他是默默的转过身来,缓缓扫视过他们部落仅存的94个人,将每个人的表情都一一看在眼里,或悲伤、或绝望、或迷茫、或不知所措。
  大家也默默的看着他,等待着他这位新任的部落族长做出决定,到底是继续前进,还是怎样。
  于是,李沐阳或者说已经开始接受自己身份的路易斯·安东尼是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紧握了一下手中的珍珠法杖,突然笑着出声说道。
  “好了各位,收拾起你们难过的心情吧,虽然贝拉米巫师离开了我们,但是,我相信,他的灵魂会一直与我们同在,默默保护着我们的。”
  听得安东尼这样说,众人悲伤的心情却并未好受许多,不过,却也没继续难过下去了,因为在水世界上,生离死别实在是太常见了,让得大家已经习以为常,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悲伤。
  所以,稍稍缓了一下后,就有部落里年长的老者是朝安东尼沉声问答。
  “安东尼……哦,不对,原谅我的失言,小家伙,你现在已经是族长了,真好,你是我看着一点一点长大的,约翰尼叔叔为你自豪,相信你会成为一名伟大的族长的。”
  安东尼闻言,是急忙道。
  “别,约翰尼叔叔,你千万别这么说,比起族长这个称呼,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安东尼,或者小家伙。”
  约莫五十多岁,但看上去已经十分苍老的弗瑞德·约翰尼是摇头道。
  “那可不行,现在不比以前了,你既然已经是族长,那我们就必须像尊敬贝拉米巫师一样尊敬你,请问族长大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是要继续徒劳无谓的走下去吗?”
  听得约翰尼叔叔这样说,安东尼却是坚定道。
  “不,约翰尼叔叔,不是徒劳无谓的走下去,而是必须继承贝拉米巫师的遗志,坚定的走下去,因为只有走下去,我们才有希望,你明白吗?”
  “哦,见鬼,安东尼,你怎么也是这一套说辞,当年贝拉米那家伙继任族长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我想想看,那差不多已经是快四十年前了,那时我们部落还很强大,有超过二十头幅背鱼,五千多人,可走到现在呢,你看看我们还剩下些什么?”
  弗瑞德·约翰尼是眸光一黯,垂头丧气的说道,说着,是带着一丝哀求的道。
  “所有安东尼,别走下去了行吗?求求你了,前方不是希望,是深渊,是地狱,希望已经没有了,它见鬼去了,那只不过是通向死亡的代名词而已。”
  听得弗瑞德·约翰尼这样说,部落里其他满是绝望的人也纷纷开口道。
  “是啊安东尼,伟大的族长,求求你让我们留下来吧,我真的不想再走下去了,我受够了这样的鬼日子了,此刻我只想躺在海面上静静的睡上一觉,最好永远也不要在醒来,因为一旦醒来,又是噩梦的开始。”
  “对,族长,让我们留下来吧,求求你了,我们真的不想再走了,不想被见鬼的希望牵着鼻子走,在漫无目的找寻中自寻死路,要走你们走吧,不是还有两头幅背鱼吗?一头给你们,一头留给我们,行吗?”
  听得大家这样说,语气充满绝望哀求,安东尼也是不禁心中一沉,因为他也知道,大家的确太过劳累了,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即使再走下去,可能也支撑不了多久。
  可是,留下来,也并不意味着解脱,只是更快的死亡而已。
  因为人类是许多海兽最喜爱的食物,一旦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就会引来这些凶猛的猎食者,结局不言而喻。
  所以,为了尽可能的保全他们部落,至少,支撑的更久,安东尼是心中一狠,强咬着牙拒绝道。
  “不行,咱们部落是一个整体,不可能在分割了,我理解大家的心情,可我想说的是,留下来也起不了任何作用,只有前进,继续前进,咱们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虽然我也知道,好像在这个见鬼的水世界上活下去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只意味着更大的痛苦,但是,就算死,咱们也应该死在前进的路上,追寻希望的途中,因为咱们部落,还从来没有半途而废的孬种!”
  “想想看,你爷爷如此,你父亲如此,你们所有的亲人都是如此,他们都死在了追寻希望的途中,难道你要开这个头,成为第一个畏惧前进,畏惧希望,留在途中等死的孬种吗?”
  迎着大家满是绝望的目光,安东尼是语气渐渐强硬起来,乃至大声咆哮。
  被他的咆哮声所震撼,充满凌厉的目光所直视,许多人,都是不由惭愧的低下了头,想起了自己父亲或者爷爷临终前对自己的嘱托——孩子,永远不要绝望,希望,就在前方!
  可是,希望真的还存在吗?
  而一番声嘶力竭的咆哮后,见得许多人都惭愧的低下了头,包括弗瑞德·约翰尼叔叔也一样,安东尼是不由稍稍松了口气,至少,他这个族长现目前还算合格,解决了第一个难题。
  可是,他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就算现在大家同意继续前进,那也是因为心怀惭愧而前进,觉得对不起祖辈们对于自己的告诫,而不是因为真的相信有希望存在而前进,这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一旦他们部落再遭受任何一丁点意外,这股勉强凝聚起来的气,会再次散掉,而那时,想要将之再度凝聚起来,可就难若登天了。
  要想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在他们心中,再次点燃希望的火种,让得他们相信希望的存在。
  所以,就见安东尼是再次大吼道。
  “好了,大家也别灰心,知道贝拉米巫师为什么选中我当族长吗?不是因为我魔法天赋有多高,而是,我是被海神选中的希望之子,秉承海神的意志而生,所以,相信我吧,我会给你们带来新的希望的。”
  “一个月,我保证,一个月后,咱们就会迎来新的希望,那时,你们将觉得,活着,不再是痛苦,希望,就在眼前,我保证,就一个月,我以海神的名义发誓,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好吗?”
  “一个月吗?”
  听得安东尼这样说,部落中所以濒临绝望之人,那黯淡的犹如死灰般的眼眸中,都是不由自主的迸发出了点点希冀的神采,一个月,不算久,要继续前进吗?
  所有人下意识的抬头看向站在幅背鱼头顶的安东尼,这一刻,他显得那么的神采飞扬,充满自信,所有人都是不由自主的选择了相信,既然那么长的鬼日子都熬过来了,一个月也不算太久,那就拼了吧!
  于是,所有人都是异口同声的大吼道。
  “那好,一个月,族长,我们相信你!”
  “没错,伟大的海神不会欺骗我们的,贝拉米巫师也不会欺骗我们的,我们跟你走下去。”
  “对,不就是一个月吗,拼了,族长,希望你没有骗我们,不然,到时我非踢烂你的屁股不可,哈哈。”
  “哈哈哈哈……”
  人群中,是第一次发出了畅快的笑声,仿佛所有人都是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强迫自己相信可能并不存在的希望般。
  而见此,见得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大喊,选择相信他,安东尼也是不由笑了起来,高举着手中的魔法杖,迎着凛冽的海风,任凭汹涌的海浪冲刷在他的背上溅起朵朵浪花,却怎么也冲刷不倒他伟岸的身影,是重重的点头道。
  “那好,伙计们,你们还等什么,扬帆,起航!”
  这一刻,在他们新任部落族长路易斯·安东尼的带领下,他们这个原本濒临崩溃的海洋部落,是秉承着一个月的希望,再度凝聚成了一股绳,众志成城的朝着希望出发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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