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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退化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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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宠溺!
  呵护!
  怜爱!
  埃箩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宛如兄长对待妹妹一样的温暖,终于忍不住开口试探道:“冒昧的问一句,你们的关系是……”
  要知道一个成年男人和一个猫人小姑娘的组合可不常见。
  尤其刚进门的时候,这个猫人小女孩浑身上下脏的出奇,连件像样的衣物都没有,简直就像是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一样。
  “算是亲人或者家人吧。其实我也是今天上午才偶然遇到她的,然后就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一起。”
  看着坐在椅子上用爪子去抓尾巴自娱自乐的咪咪,安阳耸了耸肩膀,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人类的情感是极其复杂的,再加上突然之间来到一个极度陌生的异世界,他也不太清楚自己这究竟是算怪蜀黍诱拐喵萝莉呢,还是潜意识深处想要找个心灵的寄托。
  可不管怎么说,既然接纳了对方就要负责到底,至少保证小家伙能快快乐乐的成长,不至于再一次流落街头挨饿受冻。
  “看不出你还挺有爱心的。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养一个天生患有退化症的小猫人在身边,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埃箩收起桌子上的残羹剩饭,用怜悯的眼神瞥了一眼无忧无虑的小家伙。
  “退化症?”安阳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光从名字就知道,这个病显然不太好治。
  “对!你知道生活在人类世界的半兽是怎么来的吧?”埃箩捋了捋金色的长发问。
  “知道!”安阳不加思索的点了下头。
  顾名思义,半兽就是半人半兽的意思,有猫人、狼人、狮人、虎人、熊人、鼠人、兔人、野猪人等等,反正就是哺乳动物与人类融合之后诞生的特殊物种。
  相传,在古老的黎明时代,曾经有一个强盛的人类帝国,想要尝试着给自己士兵融入野兽的特点,使其获得更强大的力量、敏捷、体质、嗅觉和听觉,所以暗地里进行了许多惨无人道的魔法炼金实验。
  结果研究来研究去,不小心搞出了一个可怕的怪物,直接把帝国推向了毁灭的深渊。
  据说然是被它咬伤或抓伤的倒霉蛋,便会感染一种可怕的诅咒,不仅会变成半人半兽的模样,还会失去理智疯狂攻击每一个靠近自己的活物。
  短短几年的功夫,庞大的帝国便在这种诅咒肆无忌惮的散播下分崩离析。
  不过再可怕的诅咒,也会随着时间的流失而消散。
  经过一代又一代的混血和繁衍,眼下的半兽已经跟正常人类没什么两样,仅仅保留着少量野兽特征,比如说兽耳、尾巴、利齿、浓密的毛发、更灵敏的嗅觉、听觉,以及野兽般的第六感。
  至少在城内逛了一下午,从未见过哪个半兽的手脚是爪子或者蹄子。
  埃箩没有理会安阳的反应,自顾自解释道:“退化症,简单来说就是流淌在半兽血脉中古老诅咒的复苏,差不多每一万新生儿中才会出现两三例,非常非常的罕见。
  他们刚开始的时候跟大多数半兽婴儿没什么不同,可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某些部位会出现严重的兽化现象。
  等到成年之后,将完全失去理智变得残忍嗜血,哪怕是血脉至亲也会毫不犹豫的杀掉。
  你收养的猫人女孩年纪还小,所以仅仅是双手退化成了爪子,智力有些发育缓慢,但再过几年之后,她就会变得越来越危险,会越来越难以控制内心之中的杀戮冲动。
  通常来说,半兽的父母一旦发现自己的孩子有天生的退化症,就会将其抚养到五岁左右有独立狩猎能力,然后找个陌生的环境抛弃。
  如此一来,他们血脉中诅咒产生的野性会一点一点被激发,最终进入森林像野兽一样过完一生……”
  “没有任何药物、魔法能够治愈?”
  听完关于退化症的描述,安阳原本平静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没有!”埃箩直截了当的摇了摇头。“你觉得有谁会去研究治愈一个万分之二三几率才会出现的诅咒和疾病?”
  “好吧,我知道了。”
  突如其来的坏消息让安阳失去了继续留在大厅闲聊的兴趣,拉起咪咪的肉呼呼小爪子,径直返回二楼客房。
  他简直无法接受,这样一个可爱的小东西,最终结局是变成一个失去理智的怪物。
  眼见一大一小两人消失在楼梯尽头,四十岁上下面相凶恶的旅店老板突然开口说道:“埃箩,你不应该跟客人说这些的。”
  “爸爸!我只是提醒一句,防止悲剧的发生。”女孩不甘示弱的反驳道。
  “悲剧?你以为把真相说出来就能阻止悲剧的发生吗?不,我的孩子,通常来说这只会造成更大的悲剧。算了,以你现在的年纪是不会懂这些的。”旅店老白无奈的叹了口气,拿起抹布开始擦拭桌子。
  “什么叫以我现在的年纪?要知道不是你一直拦着,我早就去公会报道,成为一名勇敢的冒险者了。”埃箩举起拳头大声抗议。
  “你就那么想离开旅店去野外跟野兽和怪物拼命?”
  “当然!你从小教我剑术,不就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吗?”
  “混蛋!我教你剑术是为了防身!不是为了让你某一天死在荒郊野外!”
  “死?臭老爸!我才不会死呢!我会用剑来证明,自己是个合格的冒险者。还有,这无聊的女招待工作我不干了,明天一早就去冒险者公会报道!”
  “不行!我不允许!你敢走出这个门就永远不要回来!”
  “不回来就不回来!谁稀罕!”
  ……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埃箩就跟她的父亲吵翻了,扔下手里的东西,气呼呼跑回自己的房间。
  周围的客人明显早已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纷纷上前安慰受伤的旅店老板。
  毕竟孩子大了,总会不可避免的进入叛逆期,再加上涉世未深,很容易被冒险者外表光鲜的假象所迷惑,根本看不到每年执行任务过程中致死、致残的数量。
  越是新手,死亡的几率就越大。
  甚至一次偷袭,一次马虎大意,就会成为野兽和怪物的口粮。
  连续喝了几杯闷酒,旅店老板最终还是无法眼睁睁看着女儿就这么冒冒失失去跟怪物拼命,连夜找出自己以前冒险时使用过的铠甲,小心翼翼擦拭干净,长剑也用磨刀石反复打磨了一遍,轻轻放在女儿房间的门口。
  尽管他一直希望女儿远离冒险者这个危险的职业。
  可不知道为什么,命运总喜欢跟人开玩笑。
  结果最终还是走上了自己的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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