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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在一侧，看了眼这个不起眼的矮个子生意人，顿了顿，便继续向前走。
黎源派人对这两个进货的人进行了盘查，没发现什么异样便放他们走了。
对柏猛的审讯加班加点，一下午没停，直到圆月高悬。
圆盘似的月亮代表着团圆，然而如此美好的夜晚，不美好的事情依旧在持续，黎源这些一线干警仍在马不停蹄。
经过突击审讯，柏猛终于交代，朱小爱四个小女孩早已被送了出去。其中两个纯粹为人口买卖，这两天准备从西南边境偷渡出国。而朱小爱和另一个名叫郑晗的小女孩，则被作为人体容器送往了离城。
被贩卖的两个女孩很快便锁定了位置，但朱小爱和郑晗，却在进入离城后便彻底失去了消息。就连柏猛也不知道她们究竟被送往了哪里。
这种事情他们一直单向联系，若对方不主动，那柏猛也就是一只无头苍蝇。
“我从未真正见过那个人样子。”柏猛用蹩脚的口音说，“我不知道他真正的名字，他有个代号，叫九霄，每次与九霄通话，他都用变声器。”
“九霄？”宣海枫默念着这个名字，长满老茧的手摩挲着下巴，“这名字我竟是从未听过！”
在公安一线干了这么多年，哪一个毒枭宣海枫不知一二，但这九霄的的确确是头一次听说。
“我托线人了打听了下，他们也都没听过这个名字。”黎源眉头紧皱，“这九霄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藏得这么深！”
“定然是个狡诈的，要不然，也不会干出6·13这么大的案子！”宣海枫双颊鼓着，看起来心情极度不佳，“对九霄加大力度调查，同时联系离城警方，请求配合！”
“是！”黎源领命而去，宣海枫看着纸上“九霄”二字眉头越皱越紧。
这九霄，究竟是谁？
我游荡在市局每个角落，收集任何有关这次行动的消息。
朱灵羽今天早上被劝了回去，我只记得她如核桃般肿胀的眼，还有嘴里不停的碎念，那失魂落魄的模样看得当真叫人心疼。
我再次暗中发誓，一定不能让这可怜的女人失去最后支柱。
黎源在赶往离城的路上睡了几个小时，我始终卧在其身旁，安静的仿佛不存在。
第五天的凌晨三点半，黎源一行人终于到达了离城。我被黎源背在包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离城公安大队的大队长吴文觉亲自接待了黎源等人，毕竟这案子涉及面广，且影响着实恶劣，若是再拖下去，只怕会引起恐慌。
黎源猩红着双眸同吴文觉了解了番这里情况，得到的结果却不容乐观。
“九霄貌似得到了消息，我们之前掌握的线索，就在你们到这前两个小时，断了！”吴文觉一脸愁容和不甘，“我们刚从犯罪嫌人落脚地回来，那里早已人去楼空，抱歉，我们没能找到线索。”
黎源拧着眉头听完吴文觉的话：“这不能怪你们。”
那九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谁都不清醒，但阴险狡诈是肯定的。应全坤与王亚畅的死到现在都没能抓住真凶。他原本以为这会是柏猛所为，但事实证明，他错了。
柏猛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件事，尤其是应全坤藏毒的事情。
但柏猛提供了一条线索，最将这件事的矛头直指九霄。
“之前有其他手下背着九霄走私货，被发现后，便再也没出现。”也就是说，这个走私货的人是死是活不可知。
暂时将这件事先放下，黎源对吴文觉道：“吴队，我们想先去看看之前被确认的地方，所以，还麻烦吴队派个人帮我们带路！”
“好！”吴文觉点头，扭头从旁边喊道，“潘舟，过来！”
我循声音看过去，发现一个人似是凭空出现般，骤然出现在走廊。不，应该说，他一直都在。
这个人的存在感，好低。
“黎队，这是潘舟，这小子贼机灵，让他带你们过去吧！”吴文觉对黎源道。
“好！”黎源点头，“那就辛苦你了，小伙子！”
“嘿嘿，黎队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潘舟嘿嘿一笑，一双眼睛乌黑发亮，第一时间发现了我，“黎队，您这还带着猫？”
黎源闻言低头看了看我，回道：“这只猫说不定可以帮上忙。”
潘舟的表情闪过一抹疑惑，但没再多问，当即上前带路，带着黎源几个前往目的地。当然，还有我。
车子停下的地方是个老式建筑小区，环境杂乱，这个点竟还能看到人进进出出，可见鱼龙混杂。
潘舟在下车后朝其中一个方向看了一眼，我跟着看过去，却见是两位隐藏在角落里的公安干警。
黎源自然也留意到附近人员，微微颔首便快速收回视线。
“黎队，就在这里，三楼！”潘舟指了指上面，见黎源点头，当即迈步向前。
通往三楼的路不好走，每一层都被各家生活垃圾或者要扔不扔的家具截住半拉，黎源等人磕磕绊绊几次后终于来到了大门口。
“就这儿！”潘舟指了指大门，随即掏出钥匙开了门。
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潘舟看了我一眼，我也扫了他一眼。
进去后黎源便将我从书包里抱了出来，见他要松手，潘舟当即制止：“哎，黎队，这猫会跑啊！”
黎源闻言唇角微动，那几个跟着黎源过来的人听到后各个表情古怪，有人不免发出感慨：“哎，小潘这么一提醒我才忽然发现，这猫……怎么就没跑呢？”
是啊，怎么没跑呢？这个问题，我想，就是黎源自己也同样在问吧。
不过眼下不是讨论我跑不跑的问题，对现场勘查才是最重要的。
快速终止话题，几人情绪犹如变脸。
黎源带着手套，认真查看每个角落，我兀自转悠着，到处闻闻嗅嗅。然而，直到整个房间，甚至窗台外都转完，却依旧一无所获。
“就像水洗过一样！”冲儿咬着牙，“要不要这样！”
“他们不这样，难道等着让你抓？”黎源没好气地回了句。他心中也烦躁，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却在这里断了，换做谁都难免憋屈。
我理解他的心情，毕竟，他肩负的使命不同。
几人最终一无所获，便只能暂时回去。
下楼时，黎源心中想事不免走神，结果一不小心踩到了一个啤酒瓶子。
“卧槽！”只来得及这么一句吐槽，黎源便径直从二楼摔到了一楼，撞翻了无数，额，废品。
“黎队！”众人没想到有这么个意外，一切发生得太快，他们想拉都拉不住。
“黎队，你没事儿吧！”潘舟第一个冲下来，从后面将黎源扶起。
“没事儿。”黎源摆摆手，冷嘶一声，低头一看发现胳膊肘给磕出了血，“这特么……谁乱丢的垃圾！”
“谁都丢！”冲儿甩过来一句。
“……”黎源，“艹！”
这种事情，只能认栽。
黎源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刚欲抬脚猛地想起什么：“猫呢！！”
所有人一惊，下意识看向黎源的包。
“哎，猫呢！？”冲儿冲了过来，“队长，猫呢？”
“我怎么……”
“喵！”我在一个被垃圾包围的角落里叫了一声。
“在那儿！”潘舟随着声音一指，刚准备来抓我，结果被黎源一把挡住，“等等！”
潘舟不明所以，张大嘴巴还想说什么，却见黎源慢慢上前，双眸眨都不眨地盯着我，同时示意所有人噤声。
“这是……”
我知道所有人都好奇，但我现在顾不得那么多，因为，就在刚刚我被甩出的瞬间，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突然从垃圾堆里传了出来。
我辨不清这味道究竟属于谁，但我敢肯定它不属于我曾经接触过的任何一个公安干警，这味道，我曾闻到过。
这味道，来源于一张被丢弃的纸巾。
“这是……鼻涕？”冲儿凑过来，小声开口。
黎源没说话，但神情却是赞同。
潘舟不明所以，刚想问话，便见黎源突然掏出个证物袋，伸手将那张擤过鼻涕的纸装了起来。
我侧身闪开，动了动尾巴，纵身一跃再次攀上了黎源肩头。
小心翼翼将证物袋封口，黎源这才抬头道：“走！”
潘舟没好多问，因为黎源在前方走得匆匆。憋了一路，回到所里后，他终于没忍住拉住冲儿，问：“哎，这黎队是怎么判断出那张纸便是证据的？我怎么没看出来！”
“我也没看出来。”冲儿摇摇头。
“那你……”还一副极其兴奋的样子。
似猜出了潘舟内心想法，冲儿忽地靠近潘舟，压低声嗓，道：“因为，我就是相信我们黎队啊！”相信他的判断，也莫名地相信那只猫。
哈，有点玄幻了。
潘舟对冲儿的回答明显不满意，但既然对方不想说他也不好多问，而且，他也看出来了，这冲儿似乎跟他一样……也是个懵的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