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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大人，宁王可是皇上和皇后娘娘最为疼爱的儿子，甚至当年太子殿下过世，皇上都有意立宁王殿下为皇储。”
“就是因为皇上曾经有意，这才值得怀疑。”
“细说来听听。”
“宁王从十六岁就藩宁州后，就开始深耕宁州，宁州本就是肥美之地，也正是因为皇上和皇后娘娘疼爱宁王，才会将宁州作为宁王的封地。这将近二十年来，光是宁州一地的赋税就极为惊人了，宁王说是富可敌国，那也并不奇怪。”
“这几个月的战事，导致国库一下子所耗极多，各地州府，诸位王爷也都各自押送了银子进京解困，近三百万两，宁王一人便占了三成，可见一斑。如果让下官在诸位王爷中找一位对皇位威胁最大的，一定是宁王。想必这一点，张相也不否认吧？”
“确实！”张陵点了点头，深表赞同。
“十年前，皇上给了宁王希望，却又让宁王失望了，一个失望的人，会做出什么，谁也无法意料。更何况，这可是齐云国的皇位，就算是一个普通饭馆的掌柜，将得而复失，也会让人郁闷上几日的。”
“下官无法揣测宁王的心思，但这十年来，宁王有一个明显的转变，那就是除了依然对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孝心之外，不管是诸位王爷，还是朝中文武百官，都不再来往。虽说这些来往也算是忌讳，但皇上素来仁厚，对这样的事情即使知道了，也并不追究。”
“你是想说，宁王这是小心过头，反而露出破绽了吗？”
“这一切不过是揣测罢了，张相曾经教导下官，凡事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你呀！”张陵笑着摇头，“还是继续说你的揣测吧！”
“是！那下官就大胆的揣测一下宁王的心思，那就是宁王确实是起了异心了。因为宁王起了异心，自然凡事都要小心谨慎，避免被朝廷听到了风声，这应该就是宁王不再与兄弟百官再来往的原因吧！而以宁王的财力，如果他真的有了异心，这十年来，足够他做很多的事情了。”
“诸王的藩地事务，一向都是宗正司在管理，老夫也极少过问。淳县离宁州倒是不远，你在淳县多年，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虽然淳县离宁州不远，但也有五百余里，民间倒是偶有来往，下官却也未曾去过。不过，路云曾经去过一次。”
“路云？你既然提到路云，想必他是有所发现了？”
“四年前，为了追捕一个逃犯，下官曾请路大侠一路追踪，一直追到了宁州，才将逃犯缉拿了。路云回到淳县时，曾和下官说过宁州的一项创举，叫做里甲联防。”
“里甲联防？”
“正是！里甲联防的意思，就是各个里甲，都会组建一支巡防队，而相邻的里甲之间，每日都会以三个时辰为限，定时的交流一些信息，以此来杜绝一些鼠窃蛮横懒散之辈，为祸乡里，同时也能帮助官府追捕逃犯。”
“这里甲联防，倒是不错啊！”
“确实不错！”海青点了点头，“路云回到淳县后，曾建议下官效仿，只是这里甲联防，所耗极大，淳县却无法负担，只好不了了之了。宁州的里甲联防，所有人员等同官差，全都由宁王发放薪俸，人数如此众多，下官小小的淳县，无力为之啊！”
“你这般说来说去，重点在何处？”
“重点就在于宁州的里甲联防里，有一条监视和盘问陌生人的职权。”
“哦！凡我齐云国子民，只要带着路引，便可以全国来去自如。不过，这接受官府的盘查，却也是应该。”
“确实如此！只是，若只是一般的盘问，那也就罢了。路云说，在宁州的时候，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有人跟着，从进入宁州境内到宁州府城，有一百二十余里，跟踪者不下十个，被盘问四次。而越是靠近宁州府城，跟踪和盘问也越加的严密。这若是平常时候，下官也不会觉得会有何异常，只是现在非常时刻，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
“请说！”
“如此严密的跟踪盘查，如果真是为治安故，那是最好！如果不是的话，那就是在宁州府城有什么东西是不能让外人知晓的。”
“你是说私兵？”
“这一点下官不敢妄言，毕竟并非亲眼所见，也只是怀疑罢了。”
“你之前不是还说什么要大胆假设吗？”
“张相忘记了还有后面一句，小心求证。这求证的事情，就只能靠张相您了。”
“你啊！”张陵笑着摇头，“会如此揣测于宁王，想必是因为那个什么蝶儿姑娘吧？”
“正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婢女，会有这等武功，若不是从小就培养，那是不可能的。而像如此费财费力培养出来的人，却甘心的只做一个婢女，难免就让人有些怀疑宁王的用意了。”
“宁王也可以说，这是为了李大人的安全，特意将自己身边的护卫给了李大人。特别是昨夜你让路云将这个蝶儿姑娘引了出来，如果宁王真是有意为之，那不是正好给了他借口吗？”
“此案查来查去，除了查死了几个人，根本就是毫无线索。下官是想，既然没有线索，倒不如我们主动的制造线索。”
“说来听听！”
“让路云引出蝶儿姑娘，一来是想要证实一下，这个蝶儿姑娘到底有多少的本事，事实也证明了，宁王这是下了血本了。二来，如果宁王真的有异心，有心想要让李大人束手束脚的，路云不出手，宁王也会派人出手的。”
“这三来，如果此案的幕后之人真的是宁王的话，他如今应该是在猜测，到底是什么人想要杀李大人呢？是不是这幕后还有别人，也在觊觎着皇位呢？这个对手会是谁呢？所以，宁王一定会派人去追查这些事情，他不动还好，只要一动，必然就会有线索留下的。”
“而第四，也是最为重要的，那就是缓兵之计。宁王既然起了疑心，就一定会更加的小心谨慎，开始犹豫起来，毕竟，他也不想为他人做了嫁衣裳。而我们最缺的就是时间，只要宁王一犹豫，必然就会给朝廷，给张相您留出更多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