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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米饭成精 / 第一章 妹妹重生

第一章 妹妹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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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叶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
  医生的话,如一道重击锤在叶梓川的心脏上。
  “等、等等,什么叫尽力了,小瑶还没有醒!”
  “我们尽力了。”
  “这是什么意思?”
  医生叹了口气,摇摇头说:“令妹已经去世,还请节哀。”
  叶梓川哑口无言,眼睁睁地看着医生、护士离开,最后看向病床上如睡美人的叶梓瑶,缓缓跪下。
  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叶梓川心中有声音在怒吼,他无法相信小瑶已经死了。
  他还记得半年前,在这医院旁的林间小道上,曾信誓旦旦地对小瑶说——
  “许议长答应我了,只要我在这里工作,他们一定会尽全力治好你的。”
  “嗯,那哥哥要加油,做一个报效祖国的好英雄哦!”
  “哈哈,英雄什么的就算了,不过只有小瑶,我一定会做你的英雄的!”
  “哥哥最好了!”
  明明约定好了,自己努力工作,小瑶安心治病,一起相依为命,在这个世界好好地活下去。可是为什么,在半年后的今天,小瑶还是被死神夺去了生命?
  “我不服……爸爸死了,妈妈死了,就剩下小瑶了,就算是癌症,明明也能治好,不应该啊……我不服啊!”
  叶梓川捂住脑袋,痛苦地弯下腰,感觉整个脑袋都在发疼,全然没注意到背后有一双手按在他背上。
  这双手冰冷又苍白,轻轻地摇着叶梓川,摇晃还很轻微,叶梓川并不在意,但随着力度越来越大,叶梓川甩了开来:“谁啊!”
  “哥哥!是我啊,小瑶。”
  叶梓川猛地回头,然后愣住,双手略微有些颤抖,站在他身后的是一名十岁大小的女孩,有一头秀丽的黑色长发,骨瘦如柴,面色苍白,但却是一个美人胎子,女孩正双手抱肘,嘟着嘴并瞪着小眼看着他。
  “小瑶?”
  叶梓川喃喃自语,眼前不正是他每天都在这病房看见的妹妹叶梓瑶吗?
  “哥哥你终于发现我了,刚刚我叫了好大声,你居然听不见。”小瑶嘀咕道。
  “这,这是什么回事?”
  叶梓川站了起来,回头看见病床上仍然躺着的小瑶,又看向身旁站着的小瑶,退后两步,再仔细一看,两个小瑶都在面前,容貌一模一样,只是其中一个穿着病号服躺着,另一个穿着淡粉色连衣服站着。
  他伸手握住站着的小瑶的手,发现冰凉如雪,但却有着实体,并不是幻觉。
  “真的是你?但是?这……这是为什么?”
  “就算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啦。之前我确实还躺在床上的,后来不知道发生什么,意识渐渐模糊,等到醒来时,就变成了这样。”小瑶歪过头,伸了伸腰,然后抬起脚尖转了一圈,“不过感觉很舒服,很轻松,像没有重量似得,莫非这就是所谓的灵魂离体?”
  “灵魂?怎么会有摸得见的灵魂?”叶梓川感觉恍然如梦。
  “但是我感觉的状态就像灵魂一样啊,要不就是重生?”
  “重生……对、对了,去找张医生!”
  叶梓川思索良久,想不明白,既然想不明白,那就找医生。
  他牵着小瑶跑出病房,转头就看见刚刚离去的医生。小瑶的主治医生姓张,正在和一名黑发女子在走廊旁说话,那名女子是部队里的后勤支援官,叫唐小萧,是一名二十岁的姑娘,身高大约一米六,绑着马尾辫,面孔精致,穿着一身黑色女式西装,像是秘书,又像是精英女士,是跟着叶梓川一起来的。
  “张医生!小瑶她在这!她没死,不,也许是重生,总之她还活着!”
  叶梓川脸上带着笑容,举起小瑶的手,再次喊道:“小瑶她就在这!”
  张医生惊讶地回过头,顿了两秒,又皱起眉头,转向身旁的唐小萧问道:“唐小姐,您看见叶梓瑶了吗?”
  “……不,没有。”唐小萧面带疑色地看向叶梓川。
  叶梓川又愣了,身边慢悠悠地传来小瑶的嘀咕声:“哥哥,好像除了你,他们都看不见我耶。”
  部队驻地很大,按区划分可以分出办公区、家属楼区、风景区、医院区、装备区、训练区等等,在家属楼到医院的途中,是一片树林,树木很多,多得可以遮住盛夏阳光,时常有不喜室内的病人和家属从医院走出,于此停歇。
  在小瑶去世又重生的第二天,八月八日的上午,叶梓川和小瑶就这林间的小道上,向着医院走去。
  “我感觉好像做了一个梦,这半年都在梦里。”叶梓川说,他还记得半年前的样子,那时正是冬季,两人初来咋到,在刚下过雪的路上,两人都穿着很厚很厚的大衣,哥哥推着妹妹所坐的轮椅,天真地说着互相激励的话。
  “不是梦哦,虽然好像和半年前一样。”小瑶说。
  “是啊,我到现在还觉得恍然如梦。”
  “要说证据的话,我的身体现在应该在医院的太平间里吧。”
  “……”叶梓川无言以对,换了一个话题,“但是我现在看见、听见、摸得着你,感觉非常清楚,既然我能感觉到你,那也一定也办法向别人证明你的存在。我跟医生预约了今天的全部检查,总有一个可以证明的。”
  “唉,昨天不是试过了吗,除了哥哥,哪怕是哥哥穿的衣服我都摸不着,像我这样的,不是叫灵魂,就是叫幽灵。”小瑶说着,起身一跳,在空中翻了个圈,然后漂浮在空气,“还能飞呢。”
  “碰不着又不代表检测不到存在。”
  “现代科技不就是否定了灵魂的存在吗,因为证明不到呀。”
  “真是灵魂的话,为什么我能碰到。”
  “因为是哥哥。”
  “这不叫答案。”
  话说到这个时候,叶梓川两人已经走进了医院,在医院正中间的检查站旁,昨天见过的两人,张医生和唐小萧早已等待多时。
  “叶先生,您预定的检查已经随时可以开始,您确定要开始吗。”张医生注意到叶梓川左手似乎握着什么,但他只能看到一片空白。
  “那就开始吧。”
  接下来,叶梓川花了三个小时跟着张医生走遍各个仪器室,终于在做完最后一项检查后,抱着小瑶坐在医生办公室的办公桌桌前。
  “叶先生,我就直接说了,全部的检查结果显示都是——对着空气检测。”张医生一本正经地说着笑话似得话。
  “真的是这样吗……”叶梓川倒也不惊讶,在检查进行了一两个小时后,就已经开始预料到结果了,只是不想放弃希望,才检查到最后。
  “恕我直言,您说的令妹所在的地方,我都碰过很多次了,感觉到的一直都是空气。先不说灵魂这种东西是否存在,光是只有您一人可以感觉到的东西,我就从未听说过。”
  “大概……这跟超能力有关吧?”
  “超能力?”张医生问道,“据我所知,叶先生你目前的超能力只有控制金属这一项,莫非您获得了别的什么能力?”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可能是小瑶的能力,毕竟小瑶的能力一直都是未知。”
  “确实令妹的能力一直是未知,但这世上仍有百分之二十的人没有或者暂未发现超能力,令妹更有可能是从未拥有过超能力。”
  “暂未发现并不代表不存在。”
  张医生犹豫了一下,说:“叶先生,我就冒昧地说了,我觉得您所看见、听见、感觉到的都是您对令妹的留念,只不过是幻觉。”
  叶梓川无言以对,对话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张医生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并不是他所想要的答案。
  “够了,哥哥,我累了,我们回去吧。”小瑶拍了拍叶梓川的大腿,起身说,“再说也说不出什么结果。”
  “也对,那我们走吧。”叶梓川叹了口气,站起身,牵着小瑶走出办公室,临走又回过头,致歉道,“抱歉了,张医生、小萧。”
  张医生应声点头,等到叶梓川走远,也叹了口气,对室内的另一个人说:“唐小姐,您也看到了,叶梓川这往轻了说是幻觉,往重了说,就是精神病啊。”
  “张医生,这么早就下定论,太草率了吧。”唐小萧道。
  “看到那个样子,您觉得还有别的可能?”张医生摇摇头,“不论如何,我可要把这报告给您们首长、队长了。”
  部队驻地的全名是汉东省省属超能力者特殊部队驻地,建立在汉东省省会汉洲市的市中心,旁边就是省议院、市议院和市属部队驻地。
  汉东省往上,就是中央联邦,然后是地球联盟。
  地球联盟组织是因约20年前由外星生物入侵导致的第三次世界大战时代背景下建立的全球统一组织,联盟内分为中央联邦、美洲联邦、西方联邦、前进联邦、和平联邦这五大联邦,其中美洲联邦和和平联邦均已解体,被众多以超能力者为首的新生小型联邦所取代。
  而在此时此刻,2060年的现在,正以原来美洲联邦和和平联邦原地理位置上发生着第四次世界大战。
  相比大战主战场而言,中央联邦算是和平多了,但即使如此,想要夺取政权的超能力者仍旧不少,为此才有了以省或者市为单位的超能力者特殊部队的存在。
  特殊部队建立时间约半年多,就在叶梓川来前不久建立的,从部队队长李远东到后勤工作人员大部分由军方或公安组成。
  之所以说大部分,是因为部队内作为战斗主力的超能力者除了队长李远东和少数超能力者外,都由民间招来,仅有后勤工作人员部分才是全由军方或公安组成。包括叶梓川在内,原本都只是学生、上班族或者无业人员,来这的理由也大多数是为了家人安全、为了自己变强或者单纯为了一份工作而来。
  实际上超能力者诞生时间也仅有三年,是从三年前开始陆续出现的,初始获得的能力影响范围极小,只是能做到力量、速度等变快半倍、一米内隔空取物这样方便行动的能力,却可以通过夺取其他超能力者生命增强能力甚至获得新能力——为此世界各地都发生着或大或小的恐怖袭击,甚至出现以超能力者为首的新政权组织并引发第四次世界大战。
  超能力者按作用和影响可划分为D到S级,选入省属部队最低要求为A级,而叶梓川则是S级,是部队内包括队长李远东在内仅有的三名S级超能力者。
  拜此所赐,叶梓川可谓焦点中心,随时被关注着,因妹妹去世似乎患上精神病的风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流传起来。
  在叶梓川带着小瑶走出医院的时候,就有几名路过的人窃语私议——
  “真的耶,真的在自言自语。”
  “不是吧,太可怜了。”
  “希望早点恢复……”
  “……”
  “哥哥,这是什么情况,明明上午来得时候你也像是在自言自语,可回头率并没有那么高。”小瑶感到诧异。
  “毕竟进行了三个小时的空白检查,医院内外肯定传遍了啊。”
  “哦,应该说果然是风云人物吗。”
  “这种时候,我宁愿没人认识。再说这还不是因为你,为什么只有我才能看见啊,你要是用了类似隐身的能力赶紧取消。”
  “你以为我想啊,而且只有哥哥你看得见的话,那你不理我不就好啦。”
  “别说傻话。”
  “嘿嘿,哥哥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小瑶笑了起来,“现在去哪里?话先说在前头,我在医院住了半年,已经休息得够多了,可不想那么早回去。”
  “现在就算你想回去也回去不了吧。”
  “我是说回你住的地方,家属楼。”
  实际上,他们正走在原来过来时走的林间小道上,终点是家属楼区方向。
  “也是,啊,那边的风景区你还没去过吧,那里有一片湖,记得叫静心湖来着,湖边放养了很多动物,晚上还可以看到萤火虫。”
  “要去、要去。”
  应小瑶要求,叶梓川带着她走进另一条小道,进入了风景区。
  风景区正中间是一座湖,湖水波光粼粼,像一块巨大的翡翠,偶尔有鱼儿弹跳而落,泛起一圈圈涟漪,惊动湖上悠然游着的白鹅。
  两人绕着静心湖散步,见过隐藏在树林里的小鹿、奔跑在草丛间的兔子、稍息在树枝上的麻雀,谈着各种趣事,打打闹闹,转眼到了下午。
  “哥哥,你今天还没吃饭吧?”
  小瑶一开始并没察觉,直到听到叶梓川肚子发出的不和谐声音,她才注意到,哥哥已经陪了自己一天了,到现在不但没吃饭,而且还流了一身汗,整件衬衫都湿透了。
  明明从医院出来时,正是太阳高照、热得发烫的中午,一般人要么吃饭、要么休息,没几个愿意在室外待着,偏偏哥哥却愿意饿着肚子,一言不提地陪着自己。
  “嗯?嗯,因为小瑶吃不了饭吧。”叶梓川支吾道。
  “真是的,你在意这个干嘛?”
  “我只是怕……诶,我只是想多聊会啦。”
  “再怎么也不能不吃饭呀,”小瑶左顾右看,发现前面有家咖啡馆,指着说,“去那里吃点东西吧。”
  “好。”
  叶梓川没有拒绝,走向咖啡馆,推开门时迎面吹来一阵冷风,感觉特别舒适,差点要呻吟了。
  在店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按下桌子中间的按钮,一道虚拟屏幕随之弹出。这是店里的点餐系统,屏幕上显示着店里供应的各种食物图片,叶梓川随便选了一份看起来还可口的、咖啡加面包的套餐,之后就可以等待服务员送餐了。
  “哥哥,我就直说了,你别太顾忌我,不如说你顾忌也没用,我虽然死了,但我还是小瑶,不想被特殊对待。”小瑶坐在餐桌对面,一本正经地说。
  “但是我对小瑶现在的情况很不了解,而且我怕你会不高兴,吃不了饭什么的……”
  “哥哥你可以换个想法,比如说吃不了饭也就代表着不用消化、不用排泄,然后还有不用呼吸,不会出汗,不会疼、不会累,这么想不如说很方便。”
  “方便是方便……”
  “要说有什么不满的话,嗯,除了不能碰东西外,那就是偏偏还要睡觉了。”
  “是啊,今天叫你还差点叫不醒。”
  “对吧,我可是很贪睡的。”
  “但是果然作为人来说,这样还是散失了很多乐趣吧。”
  “所以说,我现在已经不是人啦,”小瑶歪着头,思考了下,“再说散失的只不过是身体上的乐趣,我还可以看啊,看风景、看动物、看电影、看动画、看漫画、看小说……就这么说吧,你跟个人工智能说‘可惜啊,你不能吃饭’,这不是很搞笑嘛。”
  “人工智能你都知道。”
  “嗯?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把我当小孩?”
  “难道不是吗?”见小瑶快要生气,叶梓川急忙改口,“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不顾忌了。”
  “哼,明白就好。”
  “您好,您点的套餐到了。”
  服务员亲切地走过来,逐一摆放餐具和食物,然后弯了弯腰,转身离开,只是离开后,面带疑色地看了叶梓川两眼。
  叶梓川背对着服务员,看不到她的诧异,但小瑶却尽收眼底。
  其实不止服务员,餐厅里的其他客人也投来了目光,并且还窃语私议,声音不大,但却听得很清楚,依稀可以听见“医院”、“昨天”、“妹妹”等词语,恐怕不只是医院,整个部队驻地都快要传遍了。
  明明对哥哥来说,以后这样的生活只会让旁人对哥哥的误解越来越大,但偏偏哥哥不以为意,反而在担心着莫名其妙的事,真的有点可爱呢。
  下午转眼就过去了,等到了晚上,两人终于在湖边见到闪闪发光的萤火虫。
  萤火虫三三两两,忽前忽后,时高时低,虚幻又飘忽,像小精灵提着灯笼,在湖边嬉闹。
  “哥哥,我的身体怎么办。”
  “是啊,也不能一直留在医院里。”
  “墓地选好了?”
  “嗯,和爸妈在一起。”
  “那就葬在那里吧。”
  “真的吗?也许有一天还可以回去。”
  “已经死了的身体回去有什么用?我现在的感觉比以前舒服多了,并不怎么想回去。”
  “那就……好好安葬吧。”
  三天后,八月十一日,为小瑶举办了简约朴素的葬礼。
  参与葬礼的人不多,只有叶梓川、唐小萧、平常跟着自己行动的几名超能力者部下以及张医生、护士等医院人员。
  葬礼结束后,在殡仪馆火化的骨灰被装进罐里,由叶梓川、唐小萧和部下带着送到市郊区的墓地,张医生等人则返回部队驻地。
  在墓地里,属于叶梓川一家的墓坑已经埋开了,等到叶梓川将骨灰罐放进去后,就由众人帮忙一起填埋,最后竖起墓碑。
  墓碑正中间刻着叶家之墓四个大字,下面则写叶梓川去世的家人,其中一角被刻上了叶梓瑶三个字。
  整个过程中,叶梓川都一言不发,直到最后快要离开时,旁人才发现叶梓川又自言自语起来。
  “这个葬礼还行吧。”
  “嗯,就是感觉怪怪的。”
  “果然是会觉得异样吧,毕竟看着自己的尸体被火化填埋。”
  “这样我就算死了吧。”
  “别说傻话,你还活着,我能感觉到。”
  其实叶梓川之前没说话,只是当时小瑶也没有说话,而现在突然跟小瑶说话,在旁人看来,则是无法接受妹妹去世的精神病人在自言自语,重新看见了幻觉。
  “梓川,你没事吧?”唐小萧问。
  “嗯,我没事。”
  “小瑶虽然死了,但我们还活着,关心你的人还有很多。”
  “我知道,放心吧,我没事。”
  “但是……”
  “不用理会我的自言自语的。”
  “怎么能不理会,我们都很担心你,人死了不能复生的!”
  “就是啊,叶哥!”
  “还有我们在!”
  唐小萧的话引起了众人的附和。
  叶梓川苦笑,在医院做了那么多检查,最终也没能证明小瑶的存在,他索性也放弃了,为此传出的谣言流言或者指指点点什么的,都能忽略无视,可身边这些真正关心自己的人,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叶梓川和唐小萧的手表同时响起声音,各自举手的同时,两道虚拟屏幕一起弹开。
  在这个时代,装有人工智能系统的随身佩戴装置,例如手表、项坠、戒指等,几乎取代了手机、平板电脑的大部分功能,人工智能可以通过指定动作、人体感应甚至脑波做出人类想要的反应,只有在输出大量信息或者玩游戏的时候才会需要手机、平板电脑。
  例如此时,手表内置的人工智能就感应到叶梓川两人想要了解收到的信息,从而打开虚拟屏幕。
  屏幕里出现的是同一个人,是一名头发极短、有着铜色皮肤的健壮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站着在某间办公室门的外面。
  是部队队长李远东,除了在省议院工作的许议长外,就是整个部队的最高领导人,同时也是一名议员,叶梓川记得他今天正要去参加一场省议院的会议。
  “梓川,小萧,正好大家都在,我就一起说了,千虎市当地部队向我们求援了,当地正在千虎山举办祭典,有一伙异邦人在发动恐怖袭击,他们抵挡不住。”
  “异邦人?”
  “又是那套打一枪换一地的手法?”
  身边的人相续道,脸色都很愤怒。
  所谓打一枪换一地,就是每次都选陌生的地方,袭击完了立马溜走,然后再也不回,当地的特殊部队若无法当场抓捕,就只有吃灰、善后的份。
  至于想要跨地抓捕,则不现实,因为人手不足,即便是省属部队,也最多只够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之地罢了。
  从得知可以通过夺取其他超能力者生命增强能力甚至获得新能力开始,这种无缘无故的恐怖袭击就时常发生,部队队员们只能被迫应对,自然相当愤怒。
  “是,去晚了人就跑了,我这边离不开身,侯龙又一直在追踪蓝杨那一伙人,现在能带队的只有你,我命令你马上行动,可以做到吗。”李远东道。
  “没问题。”叶梓川点头,向唐小萧道,“联系指挥部,让他们准备装备,让飞鸟二号直接送过来吧。”
  “好。”唐小萧收到命令,走到一旁指挥准备工作。
  “拜托你们了。”李远东说完,听到部下们的“是”后,关闭了通讯。
  “哥哥,你要去执行任务了呀。”小瑶说。
  “嗯,要一起去看看吗。”
  “想啊。”
  “啊?”叶梓川反而犹豫了,他不过是随口一说,恐怖袭击现场肯定不是什么值得小孩子观看的景色。
  “不过算了吧,我就算飞也没有你们飞得快,只有哥哥带着才行,那样我就是在当累赘、添麻烦,我就不去给你添这个麻烦了。”
  “其实我可以在参与行动前把你留在附近,按理也不会有事,反正也没人看得见你,不过我不想带你去,总觉得你不会想看到的。”
  “还是把我当小孩。”
  “啊哈,总之你在这等等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嗯,这里风景还不错,我就随便逛逛咯。”
  “梓川,飞鸟二号到了。”唐小萧道。
  话音刚落,一架几十米长宽的巨型战斗机就从众人头顶呼啸而过,在上空转了两个弯后,缓缓地停在数十米远的空地上。战斗机尾部的舱口打开,一节、一节地伸展降下阶梯,然后从里面冒出一个人向着他们挥手。
  “那我走了,很快就回来的。”叶梓川摸了摸小瑶的头。
  叶梓川跟众人小跑着走上战斗机,在战斗机关上舱门前,他不放心地看了小瑶一眼,看见小瑶独身一人地站在墓碑前挥手,心理不禁疑问,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真的好吗?
  没有给他更多思考的时间,战斗机迅速起飞了,用不了十分钟就会到另一个城市,在这之前该准备行动、了解情况,只是回过头来,注意到大家都正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平常这些亲切地叫他“叶哥”的部下,此时都哑了一样,这也是理所当然,在他们眼中,叶梓川就像患了精神病,一个人对着空气说了一堆话并告别,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没事,不要在意。”叶梓川咳了一声,看向唐小萧,“说明情况吧。”
  “好的。”唐小萧控制舱内设置,在舱内的大型屏幕上将现场转播打开,“袭击者共有十六人,大部分都是A级超能力者,具体数据还在有指挥部那边分析,但是有三个人需要特别注意,他们即使在A级超能力者中也属于中上层次。”
  通过现场转播可以看到,当地的市属特殊部队队员已经在行动了,交战范围波及数万米,因为是在人山人海的祭典现场,死伤一眼看去就有很多。
  从屏幕上看,市属部队队员超能力者足有三四十多人,但他们之中的A级超能力者却只有三名,剩下的都是B级超能力者,与异邦人的差距太大,局势几乎是一面倒。
  “我们现在只有八名A级超能力者,看起来异邦人的A级超能力者比我们还多,暂时决定这三个最强的我负责对付,剩下十三个交给你们吧。”
  叶梓川看完报告,正在分配任务时,突然有一道声音响起。
  “哥、哥哥!我好痛……”
  叶梓川一愣,这是小瑶的声音,可是小瑶不在这里,他又怎么会听到声音?哪怕是左顾右看,也没有像几天前一样,突然冒出小瑶的身影。
  “哥哥回来……回来……”
  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虚弱,到后来就听不到了。
  “小瑶?小瑶?”
  叶梓川连唤几声,没有任何动静。
  “梓川?”
  “叶哥?”
  唐小萧和部下们都看着他。
  “我姑且问下,你们有听到什么吗?”
  “没……”
  “没有。”
  “果然,只有我一个人听得见。”叶梓川沉默了,小瑶不在这,有可能是幻听,但也有可能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小瑶一定遇到了什么,正需要自己回去。
  但是他能回去吗?在战斗机的目的地,有人也正在呼救。
  在纠结了一段时间后,叶梓川下了决定:“驾驶员,返航!”
  千虎市那边至少还有人可以去支援,但小瑶只有自己可以依靠,哪怕这个决定并不正确,他也无法忽视小瑶。
  “叶哥,这……”
  驾驶员为难地回头,这不但违反规定,更违反逻辑,加上叶梓川自言自语在先,因此并没有听他的命令。
  “梓川,别冲动。”
  “是啊,现在返航耽误的时间太多了。”
  身边的人也劝道。
  叶梓川看向众人,他们都很关心他,但却没有人愿意相信他。
  “我明白了。”
  叶梓川明白了,想要让这些人听他的话是不可能了。
  人们会关心精神病人,但不会任由精神病人胡来,现在叶梓川就是站在精神病人的位置上,除非是正确的决定,否则没人会听他。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自己行动,自己独自返航了。
  想要独自返航倒也做得到,在飞机舱门旁固定着九个箱子,里面装着名为动力装甲的金属装备,是为在场的叶梓川和其他八位超能力者准备的,其中一个暗银色箱子边的显示屏里有叶梓川的名字,并用更小的字备注了“已解锁”三字。
  所谓动力装甲,是将个人武装成超人为目标,于三十年前开始设计并生产的全身穿戴型科技武器,内置以人工智能系统为首的各项辅助,例如探测系统、通讯系统、神经系统、供氧系统、飞行系统、增强系统……除了最关键的下达指令,都可借由人工智能运行。
  穿上后,体力会加强、速度会加快,自然也可以飞翔,除了可带武器极少,需要武器时需要额外获取外,足以满足超人化的各种需求。
  “太好了,等等?叶梓川,你想干什么?”唐小萧本以为叶梓川听进去了,却看见他走向箱子,将自己所属的那个箱子提出。
  “我必须得回去。”叶梓川说。
  “那边还有很多人等着我们去救!”
  “我知道,你们先过去,我晚点就跟上。”
  “开什么玩笑!没有你怎么阻止得了那些犯罪者。”唐小萧抓住叶梓川的肩膀。
  “抱歉了,只有小瑶,我不能忽视她。”
  叶梓川摇摇头,别开唐小萧的手,按下开启舱门的按钮,提着箱子就跳了下去。
  “动力装甲,启动!”
  “滴——”
  箱子猛地打开,一共三十二具暗银色的金属器具射出,飞腾在叶梓川身边,迅速地将他包围,一具接一具地封闭锁住,最后显露出的是暗银色的人型金属身躯。
  在动力装甲装备完毕后,叶梓川就已经不再掉落了,而是像超人般腾在空中,脚下、臂下、背后都喷射着气流,推动着他往原来的方向飞去。
  飞行速度很快,甚至比战斗机还要快,转眼就回到了市郊区墓地上空,像炮弹一样落在空地上,扬起一阵风。
  “小瑶?小瑶!”
  叶梓川在墓碑前没看见小瑶,又重新飞回空中,让探测系统进行搜索,并自己向着周围找去。只是花了不少时间,仍然没看见一点小瑶的影子。
  “找不到?为什么找不到?就算是飞,在这么短时间她也飞不到多远才对。”
  叶梓川思索片刻,终于醒悟,小瑶只有他可以看见,而他现在看到——准确地说是由动力装甲探测系统收集到信息通过神经系统连接脑波直接传达的,并非肉眼所见,也许小瑶只能通过眼睛看见。
  这么一想,他便打开面罩,靠双眼寻找,很快就在附近的树林里发现小瑶。
  小瑶躺在地上,闭着眼弯着腰,一脸痛苦之色,像是睡着了,做着噩梦又无法醒来。
  “小瑶,醒醒!小瑶,醒醒!”
  叶梓川抱起小瑶,小瑶的身子透过动力装甲,清楚地传来寒彻入骨的冰冷。
  虽然自从小瑶重生后,触摸感到的一直都是冰冷,但却不像现在这样,如果说之前是夏季冷风般地恰好舒适,现在则像将手伸入了冰水湖里。这时他才注意到异样,小瑶不只是晕迷,身影也变淡了很多。
  “小瑶,你怎么了啊?别吓我啊!”叶梓川慌了,“我不会再离开了,我答应你不会了,快醒醒!”
  即使这样,小瑶也没有醒来。
  叶梓川又感觉整个脑袋都在发疼了,捂着脑袋,痛苦地弯下腰。就在这时,软绵绵而又熟悉的声音传来。
  “哥哥……”
  “小瑶?”叶梓川抬起头,发现小瑶的身影充实了很多,感觉到的冰冷也下降不少,除了一脸虚弱,和平常并无两样。
  “小瑶,你没事吧?”
  “没事,我一定又给哥哥添麻烦了。”
  “添麻烦是很正常的事。”
  “这是动力装甲?我还没见过呢。”小瑶坐起来,惊讶地看着全身笼罩在叶梓川身外的金属身躯。
  “是啊,跟别人的不一样,是刻意为我定制的。”
  “哦,对了,现在是什么时候,已经完成任务了?”
  “不,才过了十几分钟,我听到你的声音就回来找你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边没有你能行吗?”
  叶梓川苦笑一声:“恐怕不行,他们最多能够抗衡两下,所以要赶紧过去。”
  “那快走吧,我好像不能离你太远,你得带着我。”
  “好像是这样,但是……你没事吗?能一起去?”
  “说什么傻话,我没事,赶紧出发吧,别忘了,你可是英雄。”小瑶摇头。
  “呃,其实我只想做小瑶的英雄来着。”
  叶梓川说完,自己就觉得不妥,轻咳了一声,抱起小瑶,缓慢地浮在空中,说:“速度有点快,有不适随时跟我说。”
  “好——”
  话音刚落,两人就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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