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试身手 一

　　三天后，李恒和两个同伴在锦绣巷的一处酒馆内吃着午饭。有了灵气，这个世界的农作物产量大、品种多，还强过后世的杂交稻。
　　北方以小麦、高粱、玉米为主。前世普通的主食现在不仅味道甜美，营养也更加丰富，随便蒸个馒头都比狗不理好吃。
　　两名同伴叫冯大庆，赵海。三个人占着一个桌子边吃边聊。
　　因为吴老川的关系，二人也没拿李恒当外人，可是从对方混不在意的态度上，李恒知道他们是看不起自己的。在两个人的眼里，自己就是个依靠余荫的废物。
　　赵海吃饱喝足，放下筷子，毫不掩饰心里的羡慕，说道：“大庆，我听说李大人已经打通十二正经中的十条，放眼武林，也是一方人物了。”
　　冯大庆知道赵海的武学天赋不错，又是天生神力，为了练武至今都没有成家。可是穷文富武，他无财无势，家中老母治病的药钱都无处着落，哪里还有钱花在练功上？只能按部就班，全凭苦练。
　　忍不住劝道：“李大人天赋就不用说了，武举人出身，那可是十个取一个实打实比出来的。师从府城的震天雷莫老爷子，修炼从善如流气功。而且家财万贯，灵药不断，这可不是咱们能比的。”
　　赵海叹一口气，还是禁不住说道：“这些大户人家的子弟生来命好，其实三年前还逊了吴捕头一筹，这两年突飞猛进，现在可是无为县第一高手了。”
　　李恒一边吃的满嘴流油，一边仔细的听两人说话，不时地应和几句。
　　这几天通过和众人的接触，他已经越来越清晰地认识了这个世界。
　　这里的武学境界以内力来划分，打通十二正经中的六条就是三流武者，九条以上是二流，全部打通是一流。再往上就是贯通任督二脉，沟通天地二桥，成为先天高手，再往上。。。就不知道了。
　　当然知道也没啥用，就像是黑洞、时空隧道之类的话题，除了聊天打屁，有啥用？
　　李恒同学六年来昼夜苦练，不久前终于打通了足阙阴肝经，算是个.....渣。
　　三个人正说着闲话，隔壁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女人的叫骂声。隐隐听到“偷东西”、“就是你”之类的话。声音绵软，不似北地之人。
　　冯赵二人对视了一眼，都听出是金铺老板娘的声音，不约而同地起身朝着说话的地方走了过去。
　　走到金铺，门前聚集着十几个人，老板娘和几个伙计正围住一个男人推推搡搡。
　　徐大娘人美钱多性子辣，在这条街上是个名人。提到金铺，老板张掌柜反而没有几个人知道，有事只找她这个老板娘。今天在自己的地盘上遇到个闹事的，哪里会善罢甘休。大声吆喝，指挥着几个伙计和对方理论。
　　前世李恒经常出警，对类似的情形早已司空见惯，看冯赵两人走了上去并没有跟随，站在了外围，用心的观察着四周的围观人群。
　　这种情况有几种可能，或者是买卖双方有纠纷，或者是偷窃被当场抓住，两种情况有冯赵二人就可以了。还有一种情况是团伙作案，这种是最麻烦的，赃物往往不在当事人身上，已经转移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会不了了之。
　　今天事发时三人恰巧就在附近吃饭，第一时间就来到了现场，可能同伙还没有走远。
　　在四周静静的看了片刻，李恒很快就锁定了一个目标，这是个二十几岁的年青人，穿着整齐得体，完全不像一个窃贼，在发现了三个捕快后，悄悄地往人堆中挤了过去，侧过身有意的背向李恒，可是僵硬的身体却出卖了他，暴露出了他的紧张情绪。
　　这不是一个老贼，李恒又在人群中观察了一会，没有发现其他异常，径直朝着他走了过去，忽然脑海中“叮”的响了一声。
　　站在了年青人身后，并没有急于动作，李恒想试一下自己的感知。
　　这几天他已经发现自己的一个秘密：能感知他人的情绪，距离大概在五米以内。经过观察发现这是一种他特有的能力，隶属穿越人士专享，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他对这个能力还不十分了解。
　　集中注意力，一种玄妙的感觉向着年青人探了过去。
　　紧张的情绪油然而生，还有一丝的恐惧，这种感觉如同自己亲身的感觉，感同身受。
　　李恒静静的感受着，之前因为怕这种感知会被对方察觉而没有刻意的使用过，面对一个窃贼，他没有了顾虑，把感知放到最大，反复地体会着。
　　年青人的情绪没有明显变化，看来并没有察觉自己的探知。他放心了，一直以来都害怕这种能力会被对方察觉，那就会受到很大的限制。
　　前面冯大庆正在询问徐大娘，赵海主动靠近站在了那个客人的身旁，两人一前一后把这人夹在了中间，看来不是普通的纠纷。
　　李恒静静地站立着，沉浸在自己的感知中，慢慢地把范围扩大，周围几个人好奇地看了看身边的差人，仍注意着前面。
　　大部分人的情绪都是好奇、惊讶之类，甚至很多人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就在李恒想要收回感知时，一股阴暗、绝望的情绪猛地闯了进来。他眼前一黑，如同被重物击中，头痛欲裂，险些晕倒。
　　深深地恐惧在李恒的心里蔓延，这一刹那，他感觉到了绝望。
　　有了前世的经历，他对这个世界已经见怪不怪了。他见过绝望自杀的人，以前总认为自身的脆弱才是照成悲剧的主要原因，可是这一刻他的世界观发生了变化，在内心里，他自己也有了厌世的想法。
　　足足站了半分钟，才从这种情绪中慢慢地退了出来。微风吹过，身上一片冰凉。
　　他对刚才的案子没有了兴趣，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四周。
　　周围五六米内只有十个人，左边的是两个中年人，笑眯眯的看着热闹，大声议论着，完全没有因为李恒站在旁边而有所顾忌。右边的三个人，是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带着孩子的年轻妇女，再有就是前面的窃贼和周围的几个人。
　　自己刚刚探测窃贼时没有发现异常，肯定不是前面的人。那两个年青人也不是，他们可不像是身处绝境的人。
　　李恒把注意力放在了右边的三个人身上。
　　感知探测中，老妇人的情绪几乎没有什么波动，年青妇人的情绪就比较复杂，一会儿轻蔑，一会儿兴奋，一会儿冷漠，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最后李恒把注意力放到了那个七、八岁女孩的身上。
　　这是一个面目清秀，身材瘦弱的孩子，有些依恋的靠在了那个妇人的身上。
　　缓缓地感知着小女孩的情绪，绝望再次浮现。叹了口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是李恒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收回感知，李恒仔细的观察着小女孩。片刻之后，终于让他发现了异常，与此同时在脑海中又“叮”地响了一声。眼下没有时间处理这个，他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窃贼的身上。
　　李恒没有急于行动，首先观察了前面的冯赵两人的情况，见他们还在询问。然后才走到了那个年青人的身后，在他的肩上重重的拍了一下。年青人僵直了一会，才转过头，装作不解的看着李恒。
　　懒得废话，这几天跟着其它的捕快，他早已经知道了这里可不是前世，强调警风警纪。直接示意对方把双手举起。
　　年青人犹豫了片刻，慢慢地举起了双手，李恒走上前就要搜身，突然一股愤怒的情绪从心头升起，大惊之下猛地抬头，见那人双眼怒视，面目扭曲，从袖口中抽出一把短刀，直刺胸口。
　　片刻的警觉救了一命，身体的旧主人练的是家传的游龙掌，可是电光火石间，哪里想得起来，自然而然的使出了自己前世练过的散打。
　　身体骤然向后一退，躲过刀刃，右手一记直拳打向对方的头部。青年人一刀扎空后，忙举起左手招架。
　　李恒进步向前，右手直拳本来就是虚招，顺势向下抓住了对方握刀的左手，左臂瞬间挥出。
　　这一刻修炼出了内力的强悍的身体发挥出了十二分的威力，一肘打在年青人的太阳穴上，直接打飞出去，重重的跃倒在地上，一声不吭。
　　显然在倒地前就已经失去了知觉。短刀也“当”地一声掉在了一旁。
　　事发突然，周围的人群惊叫着躲开。
　　深深地吸了口气，稳定住自己慌乱的心情，前世中暴力袭警的事件很少发生，像这种生死相搏的情况他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屁大的事，你用的着拼命吗？
　　惊惧之余走到年青人身边狠狠地踢了一脚。
　　年青人的身体在地面上滚了二圈才停下来，仍旧一动不动，彻底昏死过去了。
　　居高临下，小心地用铁尺挑开他的外衣，从里面翻出了几件首饰。
　　一旁赶过来的赵海弯腰捡起，示意冯大庆控制住了另一名同伙，有些惊讶的看了李恒一眼。
　　转过头来看到那个年青的妇人似乎受了惊吓，正手牵着小女孩要离开，李恒顾不得这里，快步走了过去。
　　“这位大姐留步，我有话问你。”
　　“小官人是说我吗？不知道有什么吩咐？”女子疑惑不解的问。
　　“你是住在附近吗？这个小女孩是你什么人？”
　　女人笑着说：“小官人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小时候喜欢我家的蜜糖，听我相公说每次来了新货都要通知老李，特地给你留下来。”
　　原来这女人认识自己，不过自家就住在附近，并不奇怪。
　　知道这女人有问题，李恒那里顾得这些。
　　不客气的追问道：“这女娃是你的什么人？”
　　女人愕然地回道：““李小官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我偷了别人家的孩子？”
　　一边的人说：“这是钱家的娘子，是这里的老住户了，不要冤枉了好人。”四周的人也纷纷附和。
　　李恒也不搭理他们，走过去弯下腰和蔼的对小女孩说：“小妹妹不要怕，哥哥是个好人，你认识我吗？”
　　女孩惊恐的摇摇头，身子躲进了女人的怀里，一言不发。
　　“李捕快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可不要吓坏了孩子。”妇人得众人撑腰，言语间带着气恼，也不再客气。
　　“等我查完了这个孩子，自然会问你。”李恒冷冷地盯着她，故意在查字上加重了语气。
　　妇人听到这句话，眼中一阵慌乱，不觉地把孩子挽在怀里，用衣袖遮住了孩子的袖口。
　　小女孩也感觉到气氛的压抑，把头埋进了妇人的怀里，吓得不敢说话。
　　看着偎在怀里的孩子，妇人的胆气顿时又足了起来：“捕快大人好大的威风，有本事多抓几个贼人，可别只会吓我们妇道人家，当年的李大人可是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街坊。”
　　听到了“李大人”三个字，李恒不由自主得心里一悸，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留下了一个执念，就是为父报仇。此事不能解决，执念便会一直跟随自己。
　　暂时无暇顾及这个，她既然对着众人述说委屈，李恒只好对越来越不满的邻居拱手说：“各位乡邻，不是李某故意为难女人，我只是看这个孩子可怜，才不得不过问一二，只要钱大嫂把孩子的袖口解开，让我看看即可。”
　　说罢一言不发地看着脸色突然变得惨白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