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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满月挂于碧空,皎洁的月光照射在一片西瓜地上,三个幼小的身影,在瓜地里鬼鬼祟祟的前行。
“青默,别再往里走了,要不直接拿两个瓜得了。”
说这话的是一个小胖墩,盛夏的夜晚燥热无比,即便将身前的薄布衣敞开,小胖墩那脑门上依旧不停滚落着汗珠。
“对啊,青默哥,要是再过去被那王婆婆发现,明天准要挨爹爹板子。”
一个扎着两条马尾辫的小女孩走在最后,怯怯的小声说着。
“文昊,二丫,张哥可说了,这王婆家最甜最水的瓜,可都是在她家门口的那几个,嘿嘿,我可和张哥打过赌,要是能拿个最甜的瓜回去,他可是要输我五个铜钱的。”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小男孩,似乎做惯了这偷瓜之事,既没有小女孩的胆怯,也没有小胖子的心虚,而是直直的盯着前方一个熄了灯的屋舍,里面住的,正是那王婆。
几个孩童小心的前进数十米,突然,四周响起了一阵响铃之声,这可把那小胖和二丫吓的一阵激灵。
走在最前面的青默看到自己脚边的一根细绳,暗叫一声不好,随后回头喊了一声“快溜”。
小胖和二丫自然是拔腿就跑,而青默刚刚转身的功夫,那屋舍内就跑出了一个壮硕的身影,随后便发出了一声破锣嗓子:
“哪个挨千刀的东西又来老娘家偷瓜,这下老娘可得把你生抽了不可。”
那身影手里举着个三头叉,在月光的照射下,活脱脱的像个凶神恶煞的修罗。
“你们快趴下,我跑另一个方向。”
对着那前面的二丫和小胖轻喊了一声,两个小孩似乎平时便听惯了青默的安排,一下子就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故意停顿了下,后面那王婆只看到了一个孩童模糊的身影,大吼道:
“原来是你个小贼,不管你是哪家的娃,明个定要你家大的赔老娘的银两,还要你的屁股开花。”
这一声完全不输之前那嗓子的咆哮,在这寂静的夜里是格外的骇人,青默没命的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越过栅栏,直冲村外。
王婆毕竟没有小孩那般气力,追了一段后,只能在后面眼睁睁的看着那小身影,消失在村外的树林中,气喘吁吁的站在瓜地里,将对方的十八代祖宗是骂了一遍又一遍。
“呼呼,总算......总算跑掉了。”
青默在树林中狂奔了数百米,回头看了看那没有追过来的王婆,终于是累倒在了一颗树旁,不停的喘气。
不过随后,他便苦着一张脸道:
“哎呀,这下要输给张哥五个铜钱了,明天可得让张哥求求情,能少两个铜钱让我去买个馒头也好啊。”
青默心中正思量着,突而听到一声轻微的“嗷嗷”声,这声音比狗声清脆,又带着虚弱。
他心声好奇,起身循着那声音找去,结果搜寻了一阵后,竟发现了一只倒在落叶中的赤色小狐。
“怪了,河间村周围从未有过狐群,这只小狐是哪儿冒出来的,而且还通体赤红。哎呀,小狐小狐,你是受了伤么。”
青默走到小狐狸边上,小心的扒开了那盖在其身上的落叶,却发现了一地的鲜血,而小狐狸的腹部有一个巴掌大的伤口。
小狐虚弱的眼神中满是警惕之色,想努力起身,噗通一下还是倒在了地上,只能狠厉的冲着小男孩嗷嗷嘶鸣。
青默挠了挠头,左右看了看,发现并没有其它的狐狸在边上,于是又摸了摸这小狐,看它并无反抗之力,便放心的将其抱起,急匆匆的往村子跑去。
经王婆刚刚那么一喊,却没有将多少村民吵醒,似乎这样的场景大家也已司空见惯般,夜晚的村道上依旧是空空荡荡。
青默的家在村南边上,一座孤零零的小木屋,边上没有一户人家。
进了屋,他将小狐小心的放在床头,在水缸中舀了盆水后,用一条破布沾了水,仔细的给小狐清理了下伤口,随后,又找出块较干净的布块,给小狐狸包扎了一番。
此时,小狐眼中那警惕之情才稍微有些散去,反而带上了一丝奇怪复杂之色。
处理完小狐狸,之前逃窜后的疲惫袭来,青默只觉得眼皮发重,轻轻摸了摸小狐狸,道:
“小狐,早些休息伤口才会好的更快哦,明早去张哥那讨些草药给你敷上,应该过两日就能好了。”
说完,他打了个哈欠,也躺在了床上,闭眼不一会儿,便打起了鼾。
月色透过屋窗,不偏不倚的照在床头,那赤红小狐眯起狐眼,在那月光的照射下,原本还有些渗血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狐眼焕发出淡淡血色,小狐狸赤红着双目,依旧虚弱,看向那躺在身边的小男孩,似是犹豫了一番,最终,眼中还是露出狠厉之色,身上血色之气漂浮,裹上了男孩的身子,将睡梦中的男孩拖到了自己旁,口中显露利齿,一张口,便狠狠朝男孩的脖子咬去。
“咻”的一声,就在那看似娇嫩的脖子立刻便会被咬断之时,青默那酣睡中起伏的胸膛,突然发出一阵妖异的黑光,黑光扭曲数下,刹那裹住了小狐的身子,距离脖子分毫的血口,竟一下子被施了定身之术般,无法动弹。
那一双狐目中惊惧交加,无法动弹的身子不住的颤栗。
随后,小狐狸通身竟也发出了刺目的红光,似想与那黑光对抗,青默在睡梦中皱了下眉,胸口的黑光一阵极速收缩,那小狐只来的及发出一声细微的悲鸣,便瞬间化作一团赤红之气,被黑光带回了他的体内。
最后,在青默的额头处,隐隐浮现出了一个默字,闪耀了几下,便消散无踪。
深夜,依旧寂静,床头只剩下染血的白布,还有那依旧打着鼾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