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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掌波袭近少年的瞬间,一点清光绽然而出,直将掌波打散。
庄七透过猩红的血液,呆呆地看着一名灰衣老者,踏长剑破空而来。
若换做以前,他一定会兴冲冲地大喊一声“仙人”,但现在自己是疼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就连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灯古道人!不可能,你怎么会在这!”
黑衣人面色一变,不再迟疑,腾身一跃,作势要逃。
“哪里走!”灯古道人一声冷喝,剑意骤然化实,九道湛蓝剑影如离弦之箭,疾射而去。
也就在这瞬间,一柄铜黄月轮飞旋而出,挡在黑衣人面前。
“噗!”只是一击,黑衣人就再度被剑波打落回地面,他余光瞥见旁边的少年,忽然冷笑一声,立即伸出手来。
本来昏昏沉沉地庄七,只感觉一股大力袭来,等他抬起眼睛,就见瞎了一只眼的男人,瞧着自己阴森森地笑着,滴下的热血一下将他浇得清醒。
庄七想要大喊出声,但猛地又咳出了一嘴的血,说不话来,只得无措地看着对面的老者。
“你做什么!”灯古道人脚步猛地刹住,厉喝道,“将此子放下,我还能留你一命!”
黑衣人阴恻恻的笑了起来:“呵呵,竟能逼得堂堂剑宗的执政长老让步,这剑胎之身果然是有千般重要啊。”
灯古老人紧皱眉头,冷冷地看着他:“你若伤此子一根汗毛,我定把你挫骨扬灰!”
“哈,我不杀他。”黑衣人淡笑一声,紧接着话锋徒然一转,“我要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话音未落,黑衣人扬起手中浮着黑气的银针,一掌拍进少年身体里,将他猛地往前推。
“不好!”老者面色剧变,身形一闪接过倒下的少年,再抬头,只听黑衣人嘶哑的笑声回荡在树林之中。
“封海针在体,我看你们九岳剑宗如何能解,哈哈!”
....
庄七只觉得浑身都痛,无比的痛。
以前战乱时,逃命的流民在他背上踩过,疼的他哭天喊地。后来流浪到龙空村,华家小子带着奴仆对他拳打脚踢,他虽一声不吭,却痛的他几近咬舌死去。
但这些痛苦,远比不上现在。
庄七只觉浑身骨头被拆了,筋像是在被数万个蚂蚁咬一样难受,整个人感觉就像是被架在火堆上烤的肉,燥热不堪。
忽然,庄七觉得腹内涌出了一股清泉,缓缓流淌在四肢百骸。
“皮猴,醒醒,皮猴。”
直到最后一丝痛楚消失不见后,意识里模模糊糊传来熟悉的声音。
“庄老二!”
一声大喊,出口登时变成嘶哑的低喊,庄七猛地睁开眼坐起来,当他看清眼前的人,又是一愣。
“皮猴你终于醒了!担心死老子了!”胡渣大汉一屁股坐到床边,晃了晃少年的肩膀,长吁短叹。
灯古道人沉声道:“庄七,你且将刚刚遇见黑衣人之事从头到尾给我讲一讲。”
庄七晃了晃神,也许是老者面色太过严肃,他当即点了点头,边回忆边继续说着。
灯古的脸色逐渐变得铁青无比,他实在想不到,三途教竟是打的讨世剑的主意,此时必须要回去禀报掌门!
庄七说完后,忽然想起失去意识前黑衣人的那句话,一把拍掉庄老二的粗手,小心翼翼地问道:“仙人,我,我这是没事了吧!”
灯古道人看着他,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一脸痛惜地拍着腿,缓缓解释道起来。
“封海针本是剧毒之针,遇血即化,其毒至四肢百骸。中此毒者,每日每夜都要忍受经脉噬咬之苦....”
“这毒其实说不上高明,难就难在只能自己排出。若金丹期以上的修士,大可自行逼出,但是....若一个普通的小孩中此毒,不出三年,就会承受不了痛苦死去。”
庄七对这些一向不知,但仍是听懂了最后一句,登时整个人僵住,如遭雷击。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我这不是已经没事了吗....怎么就要死了。”
灯古道人的目光有些不忍,更多的是惋惜:“我用你体内剑胎的力量,将毒素强行封印了起来,一时却是无事,但五年内,你没突破到金丹境,就会毒发爆体而亡。而这五年,你剑胎的资质也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想到这里,灯古道人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五年突破到金丹境,就算以剑胎的资质,能不能达到都很难说,何况是一个失去剑胎护佑的小孩,庄七于灯古眼中,已经宛如一个死人。
庄七听的云里雾里,但看老者表情,就知道自己凶多吉少,小脑袋耸拉了下来,有些迷茫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嘁,当初发生战乱,你小子都活了下来,现在中个毒苦瓜个脸干啥呢!”
胡渣大汉一把拍了拍庄七的肩,憨笑道,“再说,仙人不是说了还有救,只要突破个那什么,金丹境,不就能活吗!”
“对!我还有救。”庄老二的话一下将庄七点醒,他当即咧出一口大白牙,冲灯古笑道:“仙人,那金丹境是啥,怎么突破?”
灯古道人无语凝噎,眼前这个孩子连修仙是为何意都不懂,就扬言要突破金丹境。
心可真大。
不过也好,万一这少年真突破到金丹境,到时候封印解开,此子在剑道上的前途将无可限量。
灯古思虑几息,即道:“罢了,我与你本就有份机缘,即使如此,你便随我回剑宗,五年内能不能突破至金丹境,还要看你自身造化了。”
庄七听懂了这句话,他眨了眨眼,有些怅然地看着庄老二。
这边胡渣大汉也听明白了,随即小心翼翼的对灯古说道:“这位仙人,我想对这小子单独说些话,毕竟我们爷俩也处了四五年,这...”
灯古笑了笑,表示理解,随即背着长剑走出门外等待。
见门关上,胡渣大汉重叹了一口气,随即大力拍了一把他肩膀,“皮猴,那九岳剑宗可是响当当的天下第一,你要去了,五年后死了也值了。”
庄七大怒:“死老汉,你这是咒我死呢!”
“哪敢哪敢。”
庄老二强笑了两声,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破破烂烂的黄铜镜,塞到庄七怀里。
“整个寨子穷的叮当响,我也没啥好送的,这是之前劫来的一个护身镜,我瞧着不错,就当送别礼了。”
“这么破,你也好意思拿的出手。”庄七嫌弃地看了一眼手中全是划痕的八卦镜,然后小心地把它收到怀里。
庄老二咧嘴一笑,继而又双手扶着少年的肩,认真地说道:“小子,记住我之前与你说的话,若遇上难事...”
“我知道!”少年立即打断庄老二的话。
以灯古的修为,就算他守在外面,屋里二人对话也是听的极为清晰。本处着君子不听这道理,便不甚在意,如今见屋里庄老二这样说,不由也凝神听了去。
庄七双手叉腰站了起来,一句话说的理直气壮,豪迈万千!
“打不过,就跑!”
门外老者一个踉跄,扯了扯嘴,无语凝噎。
推开了门,庄七背着包裹出来,扫视了一圈周边的匪汉,匆匆说道:“小爷要去九岳剑宗了,你们要好好替我养鸡。”
十几名魁梧的大汉先是和受惊的兔子一样连连点头,继而像是想到什么,脸色不由变得古怪起来,若细看之下,眼角还藏着一抹喜色。
庄七咧嘴一笑,转身就见灯古黑着一张脸站在旁边,他只当对方不情愿,立即露出一口大白牙,谄笑地说道:“仙师,我准备好了!”
灯古道人须眉跳了跳,继而长吐出一口浊气,这才说道:“走罢。”
说罢,一点幽光乍现,背后的长剑脱鞘而出,在空中旋转了圈,随而悬浮在老者面前。
庄七就算之前见过,但仍止不住地看呆了眼。
灯古扯了扯嘴,突然拎起少年,一跃而起落在剑身之上。
紧接着,长剑冲天而起,少年的尖叫声回荡在整个龙空山。
“哈哈哈哈哈!!!”
后面的胡渣大汉看得爆笑不止,仿佛平生第一次看见少年吃瘪,不仅是他,周围的土匪们,也忍不住狂笑起来。
这个龙空山最皮的一只活猴,终于,走了!
黑风寨上上下下所有人相视而笑,同时露出一种劫后余生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