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小培元丹

　　洪超扫了一眼丹房中的药架，发现都是些养气增元的药材，理论上用这些药材，炼制不出毒丹毒药。即使丹药的炼制过程出了岔子，真的具备一定毒性，以他先天境界的内功，压制一段时间也不是问题，到时候只要及时服下解毒丹药，想来也出不了事。于是他咬了咬牙，一口就将手中乌黑的丹药吞了下去。
　　在内力的包裹下，小培元丹进入洪超小腹，淡青色的药力透过表皮，很快融入洪超的体内，并转化为一小股无色透明状的内力。
　　“这是……”
　　洪超脸色稍变。
　　江湖中，每个人的心法不同，修炼出的内力也各有不同。
　　洪超修炼的心法是《赤阳劲》，修炼出的内力是赤红色，带着非常浓烈的烈阳气息，他若是想要服用增加内力的丹药，只能服用与内力属性一致的丹药，如果吃下去的是一枚寒属性丹药，他的内力非但不会增长，反而会被丹药散发的寒气消融。
　　这天下的内功和丹药，大抵都是如此，修炼《赤阳劲》的人，能够服用的丹方仅有与功法匹配的几十种，若是盲目的服食丹药，轻则内功大降，重则真气冲突横死当场，并且越是高级的丹药，就越不能乱服，试药的风险也就越大……但钱逍炼制的小培元丹，却没有这样的顾虑，丹药转化出来的内力中正平和，竟是看不出明显的属性，用心法稍加炼化后，已与《赤阳劲》炼出的内力一般无二，几乎看不出差别。
　　“这天下，竟有这般奇妙的丹药？”
　　洪超眉头紧皱。
　　万药谷本就是丹道大宗，门派传承千年，拥有的丹方成百上千，但这般的奇异丹药，他从未见过。
　　站在一旁的清河老道有些不耐烦了，他一挥手，浮尘“啪”的一声敲在洪超脑门上：“洪师侄，一枚小半天就能炼出的丹药，至于那么为难吗？有毒就赶紧吐两口血，有效果就开口说出来，愣在这里装木头干嘛？”
　　洪超脸色又是一黑，看向清河的目光更加不满。
　　“老牛鼻子，我徒弟炼出的丹药，你瞎操个什么心？”
　　“难道有毒？”
　　“关你何事？”
　　清河和安想容还欲再问，洪超却闭口不答。
　　他在万药谷呆了四十多年，虽然炼丹上没有多大成就，但眼光却足够毒辣，自然能看出眼前丹药的不凡。
　　小培元丹的药效不算强，增加的功力也不算多，但奇妙在丹药的药力上。江湖中虽然灵丹妙药无数，但普遍都遵循一个原则，那就是越是稀有强力的丹药，服食的要求就越苛刻，副作用也越大。先天境能够服用的丹药，基本上开始出现对环境的要求，如果是丹境服用的丹药，甚至会在一个月之前，就对服药者的饮食、修炼时间、身处的环境、心态心境、甚至是服药时的内功强度作出要求，如果无法满足这些要求，丹药就会成为毒药，非但无法增加功力，反而会将服药者害死。即使这些条件全部满足，服用丹药也会有不小的后遗症，药效越强的丹药，遗留的毒性也就越大，江湖中有超过七成的丹药，一生只能服用一次，还有三成丹药会出现严重的后遗症，比如双目失明、比如间接性的抽筋、比如影响心智、比如内伤折寿……
　　钱逍炼出的丹药，几乎没有这方面的缺陷，小培元丹的药力温和，任何属性的内力都能接纳，这意味着这种丹药人人都能服用，也意味着这种丹药一旦泄露出去，会引起无数武林人士的觊觎。
　　万药谷只是二流门派，这样的后果，整个宗门都承担不起。
　　洪超心里有了计较，毫不犹豫的就将剩下的两粒丹药收好，扛起钱逍转头就走。
　　安想容和清河道士面面相觑，清河老道见洪超面带怒气，以为是洪超被他连坑数次，所以才故意甩脸色，安想容却目光玩味的盯着丹炉，心中对那几颗黑漆漆的丹药多了些兴趣。
　　………………
　　钱逍一觉睡到天亮，第二天起床，才发现洪超竟在他房间守了一夜。
　　“醒了？”
　　钱逍点头。
　　洪超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语气郑重的问：“这丹方，你从哪得到的？”
　　钱逍稍加斟酌，还是隐瞒了丹方的真实来历，只回答道：“在安定县的刘氏当铺买的。”
　　洪超手中端着茶，听到这回答，直接被呛了一下。
　　“当铺里能有丹方？花了多少银子？”
　　“一百两。”
　　洪超摸了摸弄下巴，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抽时间出谷一趟，去安定县的刘氏当铺，看能不能也淘到一张丹方。
　　过了片刻后，他才叮嘱道：“这丹药，你自己偷偷用就好，千万不要赠与他人，明白了吗？”
　　钱逍点头：“我明白了！”
　　又叮嘱了几句后，洪超才起身离开。
　　钱逍打开瓷瓶，发现瓶中有两颗黑色的丹药，嗅了下丹香后，就确定了这是小培元丹。
　　“居然第二炉就成功了！”
　　“师傅特意上门叮嘱，说明他已经知道小培元丹的效果，换句话说，这次炼成的丹药应该有三颗……奇怪的是，小培元丹只是白色评价的丹药，少林培元丹的简化版本，药力根本不算强，治疗内伤的效果也很差，这丹药能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师傅硬生生等上一夜，就为专门叮嘱这么两句？如果小培元丹需要保密，无法出售获利的话，光凭身上的这点银两，炼不了几炉就会耗尽，没有丹药服用，何时内功才能大成？”
　　想了好一会儿，钱逍也没想出答案，他将丹药收好后，就再度动身去了炼丹房。
　　先前在宁州购买的药材，这才使用了两份，还有整整八炉培元丹，等着他动手炼制。
　　这一炼，就又花了八天时间。
　　有了经验后，出丹率就高出很多，后面的八炉丹药，一共炼出了三十四颗小培元丹，加上之前剩下的两颗，一共是三十六颗丹药。钱逍将这些丹药分开装在了三个瓷瓶中，每瓶有十二粒，给洪超送了一瓶之后，就在房间中挖出一个暗格，将剩下的两瓶丹药藏在了暗格当中。
　　因为内功还未入门，他暂时不打算动用这些丹药。
　　回到武堂后，他才了解到，当初一同入谷的弟子，几乎都已找到气感，虽然还未凝聚内息，但想来也就是这段时间的事儿。
　　钱逍在这批弟子中是天赋最好的那个，若是正常的修炼进度下，早就应该有了气感，即便是凝聚内息，功法入门都是应该的。但他这段时间实在太忙，先前好高骛远，两本紫色奇功一同修炼，白白耗费了不少时间，之后忙着炼制小培元丹，又搭进去了一周多的时间，结果一个多月过去，连青木道经最基本的气感都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