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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2章:第一次上朝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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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卓点点头,一双威严的小眼珠又对着大殿上分立两厢的群臣一扫,群臣战栗,都微微躬着身,没看出任何的异常,他的目光又和站在武将一列的弟弟董旻对了一下眼神,又暼一眼身后像一尊高大战神般挺立的吕布,再想想刚才遇到的当禁军统领(伏完的执金吾现在其实只是个虚职了)的侄儿董璜也是以目光汇报一切正常,便泰然地继续迈着大步走向龙座下他的专座。
  每从离长安二百五十里外的自家“皇宫”郿坞赶来上朝,董卓都要习惯性地亲眼重新审核一下朝堂上的众人,这些人看着都是一群恭顺的羔羊,可是他清楚,这些人中的绝大部分人,一旦得到一丝一毫机会,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手刃他而后快!
  董卓终于跪坐了下来,因为太胖了,几乎是仰躺在背后的凭几上。吕布则则像一尊战神般地跪坐在他的身后。
  接着其他群臣才纷纷小心翼翼地跪坐下来,比先前没有董卓时的态度恭谨了太多,很明显,现在的朝堂在表面上完全掌控在董卓的手里。
  董卓是太师,朝堂的地位也高于太尉、司徒、司空三公,表面地位在这朝堂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刘磊身体稍微松弛了下来,这以后应该就没他什么事了,他只需要坐着看戏就好。
  满堂高冠博带,刘磊除了认出了董卓、王允、蔡邕和吕布等极少数几个人,其他一个也不认识。
  刘磊估计刘协也不比他多认识多少人,因为很简单,刘协平时是出不了宫的,而官员籍册在尚书台那边,他估计是拿不着的。
  不过这些人的官职和身份倒也好辨认,可以从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或所挂印绶来辨认,也可以从他们所戴的帽子来辨认。
  比如:诸侯戴委貌冠,文官戴进贤冠,执法官戴法冠,谒者、卜射戴高山冠,左右虎贲、中郎将、羽林左右监、虎贲、武骑等武将都戴武冠,卫士戴却敌冠等等。
  但刘磊也仅仅能辨认出这些人的官职身份,想要辨认出他们的身份和名字那就算了,一来刘磊对汉末三国这段时期的文官知道得太少,二来这段时期这些人的官职和身份经常变,今天可能还是司空来着,明天就可能降职为一个博士什么的空头衔了。
  除了极少数人还掌握着一些实权,其他人大多也只是政治花瓶而已。
  董卓又在大量封官封侯了,当然话题都由他安排的托儿提起,这朝堂上的官帽子完全由他来掌握着,想撤换谁就撤换谁,想提拔谁就提拔谁,除了拿官帽子拉拢朝内的众官和朝外的众多奸雄们,他给他家人也绝不吝于封官封侯,他家不分老幼尽皆封君封侯,他的十四岁的孙女董白被封为渭阳君,就连他的一个侍妾生的还在吃奶的小儿子,也被他封了列侯。
  但此人很有意思的是,很少给他的手下部将们封官封侯,他手下的那些带兵大头子们,除了他的弟弟董旻和他的侄子董璜外,最大的也就中郎将,这大概也是他掌控兵权的一种手段吧。怕那些兵头子有了官位名份,就开始和他分庭抗礼。
  小皇帝完全成了一个按印的,不,连按印也没有他的份儿,尚书台上至王允,下至普通的尚书郎都听从董卓的命令,最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而小皇帝,只是一个泥雕木塑的象征大汉皇权的象征物罢了。
  这一幕看得刘磊既好气又好笑,长安这个偏安一隅的小朝廷已经彻底被董卓给玩坏了。
  他偷偷打量了站在文官之首的王允一眼,只见这老家伙也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恭谨恭顺的模样,一副胡须也微微颤抖着,也不知是被怕得还是被气得,估计两者兼而有之吧。
  刘磊自己当然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恭顺天真的小孩模样,像看热闹一样看着大殿中发生的一幕幕闹剧。
  望着望着,刘磊很低调地打了一个呵欠,两眼中也因犯瞌睡而泛出些泪花,水汪汪地显得更加无辜天真了。
  此时他真的很有些困了,昨夜真的没有睡好。
  谁知就这么低调的一个小小的呵欠,竟然是惹着了王允大人,其毅然决然地站了出来,揪着皇帝该有的礼仪问题说了好半天,之乎者也的,把刘磊训得像一个三孙子一样,大概这老家伙冲董卓发不出去的火气都冲他这个假小皇帝来了。
  刘磊表面上委屈地默默无语,心里却蒙着一股火,这大殿之中,似乎只有他这个坐在龙座之上的人地位最低,当然,实际上他的地位是低到尘埃里的,在这群人面前,他其实就是一只蝼蚁,可是刘磊现在演得太投入,竟然完全把他自己当成了皇帝了,竟然在心里暗暗生气起来了。
  下面的这帮家伙们个个都当他是一个摆设,偏偏还要他这个摆设注重皇家礼仪。
  刘协的同父异母兄弟刘辩丢掉皇位的其中一个罪名就是“轻佻无威仪”。
  所以,他这个摆设必须有人主之威仪。
  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矛盾,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朝堂像一场闹剧似的气氛被王允以劝谏的方式训斥小皇帝冲淡了许多,群臣也为这个插曲轻松快活了一下,但接着一段重头插曲来了,一个官员出列声称董太师劳苦功高,请求圣上赐其封号为“尚父”。
  顿时,满朝寂然无声。
  所谓尚父,其实是周文王尊礼姜子牙的一个称呼,意思是说姜子牙(也即吕尚)是一个可尊敬的父辈。后世便把它作为一个尊礼大臣的称号。
  现在董卓已经在朝堂上威权赫赫,又要明晃晃地来当小皇帝和满朝群臣的“老爸爸”了吗?
  刘磊对这个董卓真特么无语了,这是多贪婪多急迫多神经病才会这么找死啊,现在都特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师了,再加个“老爸爸”的封号,你不怕想当皇帝的步子太快会扯到蛋吗?
  劳苦功高?你驱百姓,烧洛阳,挖坟盗墓劳苦功高了?
  刘磊正这么默然无语中,就见董卓一双眼睛精光暴射地盯向他。这是在逼他点头啊,只要他点头了,董卓这尚父的封号就算落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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