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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世间如有白姑娘 / 三 结怨

三 结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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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高层的变动来得突然,但也是预料之中的事,公司原本分南北两个分公司,南边只有销售部门,没有平台管理部门,北边部门健全。也许是为了考量南北负责人的能力,也许是为了让南北互相制衡,公司没有设立总经理,也是奇葩。
  这样的组织架构注定造成南北关系的水火不容,内耗加大,竞争者为了在更高规格的会议上表现自己,增加上位筹码,数据造假,互相攻诘。
  或者高层意识到了如此下去可能会发生难以避免的经营性风险,因此下了决心,要提拔一个人上去。
  对于这个职位,本来北边是有得天独厚的优势的,奈何负责人作风太过保守,背后的人又在关键时刻退缩没顶住,因此只能遗憾败北。南边负责人凭着人前卖惨,人后捅刀的绝技,笑傲江湖。
  北边负责人姓郑,是我的老领导,后来部门划分之后,就不再直管我,我虽然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但还是着实为他不平。
  人事任命的文件下发之后,我装模作样的给郑通了个电话。不明就里的问,老领导,什么情况啊?
  郑也是老狐狸,反问我什么什么情况。
  我说任命文件的事。
  他哦了一声,说,没什么情况。
  我能听出来他语气里的失落。但不知道怎么去劝慰,只能转移目标,骂道,邹就是个小人,什么他妈的玩意儿,一天天搞运动,喊口号,打吊瓶,给下跪,有个卵用。
  郑犹豫了一下,说还真有卵用,可惜咱们都是实在人,这一套还真搞不过人家。
  我叹口气说,那你今后什么打算。
  郑说,见机行事。
  我问那我呢?
  他说伺机而动。
  又聊了几句有的没的,便挂了电话。
  我与邹有些过节,事情比较久远了,细节已经记不大清楚。大致是因为工作上的意见不合,又互不相让,导致彼此都看不上。后来井水不犯河水,大家两不相见也就两不相厌。
  此番邹的掌权,不知会为我的将来带来什么样的影响,按道理说这过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单看邹的想法。
  心里一直想着应对的措掠,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更好的化解方案。硬抗肯定是不行,这是就算鱼死了网也不一定能破的愚蠢办法,委屈求全吧,又过不了心里这道坎。
  心中有事,就烦躁不堪。
  那几天胖瘦姑娘和吴都躲着我,生怕我邪火没地方撒,拿她们练手。白姑娘此时体现出自己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神勇,屡屡用她那抑扬顿挫的腔调试探我的忍耐底线。虽然她的话不一定是说给我听的。但这种没有一点观察能力的行为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关键是你的任何暗示她都懵懵懂懂。
  这天下雨,我安排好各人的工作,搬把椅子到闲置的卧室里静坐,也不想想什么,也不知该想什么,放空自我状态。
  窗外是彤彤黑云,天地间是一划而过的雨线,远处朦朦胧胧的山影。我点了支烟,无聊的吐烟圈
  外边风疾雨厉,屋里却是有点闷,我起身将窗户打开,不想风大,瞬间把窗户吹到最大开度,猝不及防之下,雨水洒进来,淋了我一头一脸。我本能想躲开,雨水一浇,愣神之下,竞没动。
  白姑娘听见动静,推门进来,因为屋里被风一灌,压力有点大,她好像用了很大力气才把门打开,进门时还是努力用肩膀顶门的样子,经理,你没事吧。
  我愕然回头,看了她一眼。
  白姑娘这才有精力抬头,看到我的狼狈样子,一时有点不知所措,呆呆的看了我两眼,抽身回退,捎带着把门关上。只是她手劲儿不足,门被风一带,猛的砸在门框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吓我一跳。
  我不知哪儿来的无名火,说,白姑娘,你进来一下。
  白姑娘又拿头顶门用尽力气进来了,
  我努力拾取涣散的愤怒值。
  白说,经理,还有事吗?
  我说,你看我有事没事。
  她说,看着你没什么事。
  我语气严厉起来,目露凶光。反问,我哪里没事?
  她抿着嘴低头不说话了。
  我他妈有事,我哪哪儿都有事,我一脑门子的官司,你是不是眼瞎?我的愤怒像窗外风雨,但一发泄出去,立即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我他妈觉得当时真他妈的操蛋,一个大老爷们跟一个屁大的丫头片子说狠话。
  不过话已出口,无可挽回。
  白姑娘面无表情,说了句再见,扭头就往门口走。
  胖瘦两位姑娘以及吴有点茫然,等吴反应过来要去拉白姑娘时,白姑娘已经夺门而出,坐上下行电梯。可气的是电梯门还好死不死的正好关上了。
  狠话出口之时,我已然有些后悔,现在屋外下着滂沱大雨,这傻姑娘愣往外跑,不会出点什么事吧。我气急败坏的命令胖瘦两个姑娘各人守住一南一北的窗户,盯着楼下,如果白姑娘跑出楼去,马上电话通知方向,我和吴也顾不得坐电梯了,急急火火的从安全通道往下跑。
  到一楼才发现没带伞,打电话给胖瘦姑娘,胖瘦姑娘回应是雨太大,根本看不清楚楼下的情况。
  我挂了电话狠狠骂一句操,对吴说你东我西,分头找。吴还犹豫,我说你他妈要不想我出事,就赶紧的。
  雨是真大,刚一跑出单元门,浑身就被雨水浇的透湿,我和吴两人也不辩东西了,一人一边,开始漫无目的的寻找,大雨之下,目力不能及远,只能每个角落都不放过的搜寻。在小区转一圈,没有发现,又去小区之外的街道上找,还是无果,我越找越是绝望,越是绝望越是愤怒。大概找了一个小时。我想没准这姑娘真想不开死掉了。于是打电话给吴,问吴的情况,雨声太大,我听到他那边声嘶力竭的喊啥也没找到。
  我心灰意冷的说算了别找了,回去吧。失魂落魄的往回走。单元门口吴已在等我。我和吴坐在门口,绝望的看着这大雨瓢泼而下。
  我在口袋里摸索,想看看还有没有烟,掏出来时,才发现烟盒和烟已经被水泡烂了。一把甩到泥地里。
  两人浑身是水,被风一吹,冻得瑟瑟发抖。吴说,不如报警吧。
  我才想起这救命稻草,赶紧找手机,幸亏手机还能用,拨了号出去,对方接听了说让等等,因为据我们的表述,失踪时间还没到某个时点,还不能立案。
  挂了电话,吴继续展示他的天才,说打白姑娘电话试试。
  病急乱投医吧,赶紧找到白姑娘电话拨了出去。
  漫长的等待音。
  没人接。
  继续打,还是没人接。
  就在我已经绝望的时候,电话突然通了。
  我还茫然不自知,口中絮絮叨叨说怎么没人接。直到听见电话那头说,干嘛?
  我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问,你是白吗?
  那头说,干嘛?
  我才确认是本人,茫然问,你在什么地方?
  你管?
  我的理智也不知道去哪了,大声说,你他妈说不说?你不说也行,你不说我就在这大雨里找,不管找到什么时候,一天也好,一年也好。直到找到我死。
  好啊。说完那头就挂了电话。我怔怔的听了会盲音,惶惶如丧家之犬。
  怎么不找?一个人影从楼道里的暗处走出来。
  白姑娘面无表情的站在单元门里。
  我的大脑里一片空白,情绪被雨冲的七零八落,没在说话,失魂落魄的走向电梯,按了向上的按钮。电梯就在一楼停着,门很快打开,我走上去,一时竟忘了按楼层,门开开关关几次,我才想起来,盲目的找目标。
  吴没敢跟上来,独自爬楼梯去了,白姑娘却跟了进来,见我半天也没找到所在楼层的数字,转身伸手按了个11。
  漠然盯着她的颈项,仍然没有任何想法。
  经理,我是不是被开除了?她的声音从前边传来。
  我懒得理她。
  她哼了一声。也不再理我。
  我并没有开除白姑娘,冷静下来的时候想,这件事跟她也没多大关系,纯粹是因为我的一次任性导致的行为偏差,白姑娘没有错,甚至在我情绪低落的时候,她还有勇气去问我有什么事,事后想想很大概率是一种善意的关怀,而好心换来的却是让人齿冷的结果,如果换做是我,我的报复可能还要更激烈些。
  白姑娘的报复看起来像是个玩笑,或许她本人根本就没意识到这是报复,一切都只是她的率性而为。这个姑娘不仅天真,还很倔强。
  想明白这些,我到有些后悔了,想跟白姑娘道个歉,偏偏自尊心作祟,一直拉不下脸来。脸拉不下来,就一直皱着眉。
  白姑娘明显沉默了很多,也不再参与胖瘦二位姑娘的八卦讨论,只是默默无声的做事。办公室里像是少了个人。
  而我也收着平日里的嬉皮笑脸,开始一本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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