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面

　　“哎，大嫂这么快就回来了啊？”正在从田野间收工回来的同村孙大娘看到前面健步回家的李玉凤，出于礼貌性地打了声招呼。
　　“是啊，大嫂，这两天你这二儿子厉害了啊，我们整条村都在谈论你这二儿子呢。”与孙江丽同行的邻居吕淑兰也都客气地与李玉凤吹捧道。
　　“哪里！哪里！这也是他自己的能力，小本生意。”李玉凤听到两位同村人的吹捧，心里不知道多开心。
　　“听说你这二儿子还没成家吧？我有个隔壁村的亲戚的女儿长得不错，要不要介绍认识一下啊？”孙大娘突然来了个神转折，竟想做起了媒婆。
　　孙江丽是韦云飞的奶奶，年龄也跟李玉凤差不多，五十多岁了。但面容皱纹较多，显得比李玉凤年龄更大。
　　“哎哟，我妹妹也有个女儿，十六七岁，白白嫩嫩的。”旁边的吕大娘也想攀上林家这个大靠山，要是能跟这么有前途的林家老二搭上亲家，那以后日子不就好过多了吗？
　　吕淑兰年纪比李玉凤还小一两岁，但是嫁到龙家也是跟着龙家老儿一起吃苦日子。时刻都想着能攀上什么富豪地主之类的关系。
　　“啊呀！你们不说，我都给忘记老二还没成家呢。那行啊，看个日子吃个饭碰个面，也是时候该让老二成家了。”李玉凤忙坏了的这两天，看到儿子发展这么好，也是高兴地忘记他还没成家。如今村邻里有好的姑娘介绍，当然也希望能早日报上小孙子。之前老二总是拿着还年轻，没立业的理由不愿意成家。如今事业建立起来了，也该是时候考虑成家了。
　　“话说，你们孙子期末考试成绩怎么样？”韦大娘看着一脸笑眯眯的李玉凤，心里有点嫉妒。为何她能嫁入豪门，儿子又事业有成，又有才华，还长得靓仔。不知道是想炫耀还是想盖过此时李玉凤意气风发的风头，说出了此番不着调的话来。
　　“听我孙子说，考得还不错，前一两名应该是没问题的。”吕大娘一想到自己孙子龙子云既聪明又像个小男子汉，就很开心地把孙子对自己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这事我还没问我孙子日华，不过他拿个第一名是没问题的。我这孙子从小就这么聪明，简直就是文曲星下凡。”李玉凤被两位邻里吹捧地高兴地都不知天南地北了，一听说孙子成绩如何，就脱口而出，毕竟在李玉凤的眼里，孙子是未来的状元郎。
　　“哈哈，那你孙子就厉害了，以后肯定能考上大学，拿个状元回来！”孙大娘哈哈大笑了起来，还不带夸赞李玉凤一番。
　　随后简单聊了两句，李玉凤便赶着回家为家里人煮今晚的晚餐了。
　　自从林清风在镇上开店以后，奶奶也是只有傍晚时间回来煮饭，便继续到镇上帮忙工作了。而林清云则是与其舅舅和表弟们在忙着起房子。
　　今天林日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看到家中奶奶刚好把今天晚饭做好。李玉凤看到孙子一脸难过的样子，奶奶有些好奇的问道：“日华，今天怎么了？这么不开心？其中考试成绩怎么样啊？”
　　林日华被奶奶连续几个问题问得不知如何回答是好。默默地拿出书包里的试卷。奶奶一脸笑容地拿过试卷，心里想着，就我这孙子，这么聪明伶俐，拿个第一名肯定没问题的。
　　“数学语文都九十八分啊！我孙子真厉害！聪明伶俐，祖上保佑！”奶奶从书包中拿出两张试卷，看着试卷上大大的两个红色数字，眉飞色舞起来，还不忘向厅堂祖宗和天地祭拜几下。
　　“这分数，我孙子肯定是第一名的！龙家和韦家那两个小崽子怎么会比我孙子聪明。”奶奶拉着孙子欢喜道，“来来~奶奶刚做好晚饭，快过来吃！”
　　“我不是第一，只得第三！”林日华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在奶奶耳边。
　　“什么？你只得第三？”奶奶不可置信地看着孙子，突然回想刚刚自己夸孙子的话，现如今被孙子的回答直接啪啪打脸了，恼怒的心情逐渐升起。
　　“你怎么才考得第三名？哼！叫你平常上课不认真听课，总是去玩。你看看同村的龙家和韦家孙子，做得多好。每天回来帮忙做家务，做饭、洗菜、洗碗，每天都复习功课到十点。你看看你，你平常做了什么？就知道去玩！”李玉凤屡屡想到回家路上跟孙婆子和吕婆子夸下的海口时，气就不打一处出。觉得自己这个孙子给自己丢脸了。
　　林日华被奶奶骂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心里越想越难过。听着奶奶的话，不断自责自己，觉得自己不如别人家做得好。觉得奶奶不喜欢、不疼爱自己了。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连今天的晚饭都没有吃上一口，林日华便直接跑进了房间躲在被窝中低声忍着哭泣。
　　耳边不断传来房间外面奶奶的声音。
　　“你说你，读个书才只拿到了第三名。看来平常是对你太好了，都不知道学习了，一个劲的想玩是吧？”
　　“啊！从现在起，你的零花钱没收了，以后没有一分钱，除非你拿两张满分的成绩给我。”
　　“每天给我按时回到家里，洗碗洗菜做家务，按时给我复习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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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日华捂着耳朵不想听，也不知道奶奶在外面说了多久。总之是听到自己以后不能太晚回家了，也没有零花钱买零食了。
　　这一刻，想到姐姐那潇洒的身影，就更是觉得对自己不公平了。
　　“爷爷！我好想你！”林日华哭泣着回想起全家人对自己最好的爷爷。
　　回想起在小时候，跟邻里亲戚一起玩耍被他们欺负了，于是哭着跑回家里找爷爷说去。那时候的爷爷身体已经不好了，行动不是很方便，需要杵着拐杖走路。爷爷一看到自己被欺负哭了，一话不问二话不说就跑进厨房拿起菜刀。叫着自己带他去找那些敢欺负的人。一路上还一边摇晃菜刀，一边恶狠狠地骂道：“我看谁敢欺负我孙子，给我出来，看我不砍死你们。”
　　每次回想起这一幕的时候，林日华心里就觉得很满足，因为有个对自己最好的爷爷。
　　“爷爷，想你。”
　　林日华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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