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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个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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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那天,阳光很好,我们却无暇风景,只能埋头做着写不完的卷子,再抬头,我的朋友李克已经走了进来。回到了他阔别一年之久的班集体,回到了我们身边。
  此时的他已和过去大不一样,高瘦,白皙。牛仔裤,白衬衫,阳光打在身上,就像散发着光,那一刻我意识到,他一定会成为传奇……”
  ————摘自张铭《李克与我二三事》
  畅销书作家坏得很,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应该信。事实上,除了白皙这点,当时的李克仍然维持了自己十几年来一丝不变的平庸。
  李克曾为此哭泣过,在他还不懂这个词的含义的时候,当然后来他懂了,也习惯了,平庸无非就是厚厚的眼镜,泛黄的牙齿,最多再有点驼背,因为贪吃有了肉肉的肚腩。
  那又如何?放眼望去,谁不是这样?最起码因为身上这些肉,扔到人群之中不至于找不出来。知足吧。
  在课间的喧闹声中,李克蹒跚着走进七班,拉开椅子,坐下,把包里的书一本一本拿到书架上,准备迎接久违的校园生活。
  “你还好吧?”前排的刘煦转过头问道。
  “我很好,要不我也不能回来上学。”李克说话的时候很平静,平静的根本不像家里突遭变故的样子。鲁迅大大曾经曰过“人和人的悲欢并不相同。”李克并不想把自己的苦痛像路边摊上的货品一样摆在朋友面前,那不仅无用,且徒增烦恼。
  “可是我听说…”
  “咳!”刘煦的问候被张铭的咳嗽硬生生打断,做为李克的铁哥们,一个因为关系太好而被班主任以怕影响学习为由,在两人中间生生插进第三者的张铭恐怕是整个班里最了解李克到底遭遇了什么的人。
  越是了解,他越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勾起了朋友心里不好的往事,毕竟自己哥们手腕上的伤曾吓得他在医院陪护了好几天。
  经过几秒的沉默,李克抬头朝张铭笑了一下,“真没事,都过去了,我现在很好。”
  说话间班主任‘大脸猫’大步流星的走上讲台,眉头紧皱,恶狠狠地眼神往嬉闹的弟子们身上一扫,转身拿起黑板擦,“砰!”得往讲桌上一摔,发出巨大而刺耳的噪声。
  同学们起先被吓得一激灵,看了眼讲台上班主任阴沉的圆脸,立刻停止嬉闹,迅速回到座位上瑟瑟发抖。没办法,教室前的男人掌握着班里的生杀大权,被大脸猫盯上,骨头渣子都不能让你剩。
  “瞅瞅你们的样子,高三了,就知道玩!你们猜咱们班这次月考第几?第十一!!我就没教过像你们这么差的学生,都考了几分?脸都不要了!上个月都学没学?没听懂的不知道问老师?木头吗?
  你们看看隔壁八班,同样的老师教的,人家怎么能第三?你们是给我学的?不打不动?“
  阳光下,灰尘和唾沫洋洋洒洒,讲台旁苦命的孩子受到多重打击,痛不欲生。
  “刘煦,好样的,全年第三!英语不是选择题蒙对几个差点得个零蛋,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你六科合起来有没有别人一科高?那点分够不够你吃的?一会儿数学课给我站着听,你们后排这帮臭小子也自觉点,要是上课溜号被我抓着了,我绝对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还有张扬,你身为班长要抓好咱们班的学风纪律,尤其是自习的时候,有时间你和学委碰个头,找个时间给李克补个习,毕竟功课拉下那么多,争取往回补补。”
  ……
  “大脸猫”很是抖了抖威风,直到上课铃响了才作罢,抱着保温杯给“全年第三”上课去了。
  除了偶尔后门不时露出的胖脸,李克的第一堂课,过得波澜不惊,课间大家该闹还是闹,“大脸猫”隔三差五就发次疯,习惯了。
  看小说的,聊八卦的,看杂志的,吃零食的,有时还能听到女生探讨何书桓是不是渣男,梦萍是不是睿智。
  李克被张铭强制拉进了团体讨论,偶尔会插两句话,但大多时候还是扮演着一个聆听者,这几个货讨论的天上一脚地下一脚。从好莱坞谈到中南海,上句话还是项少龙应该怎么秀操作,下半句就引经据典的拐到了怎样论证嫪毐到底多“雄壮”上面。
  青春期的小伙子,谈着谈着就聊到了女同学身上。现实生活不是小说,没那么多校花班花校草的说法,情窦初开的少年最多在私下里讨论一下哪个班的女生有一双明媚的大眼睛,一米八的大长腿,校庆哪个高三的小姐姐舞姿绰约,又是哪个高一的妹妹歌唱的委婉动听。
  然后感慨一番自己班怎么那么多歪瓜裂枣,自己生不逢班,当然也会有一些觊觎老师的异端,两句之内就会被拖出去乱棍打死。
  ……
  “听说李哲走之前给隔壁江小艾那啥了!”说话的张铭挑着眉毛,耷拉着脑袋,极其猥琐。
  “窝草?哪个江小艾?隔壁小奶牛?”张铭的同桌赵毅听了这段差点跳了起来。“这么嗨的吗?那小子除了高也不像招女孩喜欢的样子啊?江小艾图啥?”
  李哲是高二开学转到他们班的美术生,家境殷实,成绩和刘煦一时瑜亮,李克没太和他接触过,印象里个子很高,有点邋遢。没看过他画的画,但据说相当不错。
  李克回来前一个月,这厮家里托关系找了个华清美院的老师辅导,要高考前才会回来。只是没想到走前在学校里放了个炮仗。
  “能图啥?人家考的是美院,穿的是卡尔皮蛋,哪像你,五大三粗,天天只知道打球,黑的跟碳似的。我是三级残废,还不如你呢,谁能看上咱们?再说,放眼瞅瞅,周遭十里八村的适龄妹子哪个不正是文青的年纪?
  文青犯酸的时候,“艺术家”身上全是优点。即使是唏嘘的胡茬子,手上的灰点子都像黑夜中的萤火虫一样分明出众。”
  “要说文青还能有人文艺过薛佳怡?人家咋老老实实的?还是自身出了问题,明显是没挨过资本主义社会的毒打,过于天真。”刘煦撇了撇嘴,柠檬吃多了明显胃里反酸。
  “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张艺,这位李克的同桌刚才一直没插话,此刻却暗戳戳的来了这么一句石破天惊的话,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他才满意的挺直了身子,“薛佳怡挨没挨过毒打我是没见到,但我可见过人家亲嘴嘴,伸舌头那种!”
  “不可能吧!”
  “是不是你看错了?”
  “哪个班的?”
  广大群众明显接受不了自家的白菜被别人连根拔了的现实。七嘴八舌的询问起张艺,
  张铭下意识的看了李克一眼,虽然没张嘴,但耳朵竖的高高的。
  “那天我半夜睡不着,就和我发小跑天海广场撸串去了,,,”张艺讲的跌宕起伏,群众听的眉飞色舞,脸上甚至少见的挂满了求知欲。
  李克并没有听到后面精彩的剧情,只薛佳怡恋爱了这个消息就足够冲击到他还没愈合的心肝脾肺。
  ……
  当然,过来人会觉得没有必要,毕竟年轻人总把冲动当爱情,更会有人觉得母亲去世不久,身为人子,怎么可能会沉溺在男女感情中。
  很有道理,悸动远不是喜欢,可越年少的情感越纯粹,越长久的钦慕越深情,她的憨笑像糖,她的蹙眉似药,心若晴湖,少年的期盼是一滴水,少年的错觉是第二滴,少年的幻想是第三滴,每一天都有几滴泉水在湖面叮咚作响,泉水日日连绵不绝,晴湖终会卷起巨浪!
  如果在平淡的时候失恋一把,无非伤心两天,最多也不过大哭一场,和朋友买醉。可母亲去世的李克,犹如溺水的旱鸭子,眼瞅着就要堕入深海。而这一点悸动就是他挣扎的稻草,灰暗日子里唯一的光。而如今,稻草脱手了…再也没人拯救他了,除了他自己。
  ……
  “妈,我想你了。”李克坐在床上,摩挲着母亲的照片,和母亲说着悄悄话,四周黑漆漆的,从医院回来的这小半年家里开灯的次数屈指可数,李克除了睡觉很少在家呆着,桌椅板凳上已经有了一层厚厚的浮灰,对这几十平的屋子,他早已没有了归属感,母亲没了,哪还有家?
  “还记得小时候隔壁的囡囡吗?就是你想让我要娶回家孝顺你那个,她现在有男朋友了,听说特别优秀,你儿媳妇儿应该是飞了,哈哈。
  对了,你看我现在瘦没,之前一直没减下来,你总笑话我,我现在瘦了好多,同学都说我帅了,等我把身上的钢钉拿下来就去看看你,到时候你一定不敢认。”
  自从再造一个大滨城的口号喊出来,滨城的蓝天就不如过去了,不过今晚的天色倒是很好,几颗星星挂在天上,月亮大又圆,顺着窗户钻进屋子里,爬上床头,
  月光下,已经睡下的李克皱着眉头,眼角依稀有着泪光,手中还拿着照片,照片里,李母高举着双手,手上的小李克笑的那么灿烂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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