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河边

　　“怎样？”
　　衣服标签还没拿下来，压出的褶皱在身上延伸开，尺寸正合身，除了扣子上的闪光外，镜中的女孩一身黑，腰线隐隐绰绰，林真满意地在镜子中看了小半天才出来。
　　王壹川啧啧道：“好看是好看了，就是个女孩子。”
　　“废话，都说了是‘魔法少女’，少女懂吗？”
　　林真侧了侧身子，镜中女孩背后肩胛骨上薄薄一层肉，骨头有如蝴蝶翅膀般展翅要刺破那层肉。
　　纤弱和尖锐完全融合为一体的美感。
　　“别臭美了，过来把饭弄上。”
　　王壹川已经毫无兴趣地跑去了厨房，林真刚要解除变身，突然想起解除后他还穿着女装，只好继续穿着。
　　……
　　晚上七点多，趁着天空还有点黑，他们先赶到了河边。
　　河边还有人散步，蚊子成群结队的朝人脑袋上撞，林真给白火火喷了两层花露水，弄得三人身边都是呛人的香味，有路过的都躲开他们。
　　三人走了两圈后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这地方夜里又黑又没有路灯，河边每隔两三米有棵树，大晚上看阴森森的，河边只有河深危险的标志，没有加护栏，到了八点不会再有人往河边跑。
　　“太黑了，现在时间还有点早，没办法了，赶紧找到钥匙我们回家。”
　　他们原先准备晚上十点多再动手，河边既然人这么少，就没必要再劳心劳神等那么晚了，王壹川比划了个开始的手势。
　　林真拿出随身携带的魔法杖，小小挥了下，十多个红色的光芒像是萤火虫般在空中飘忽不定，它们茫然地在空中转圈，随后一头扎进河水中。
　　随即，三人眼前出现了无声屏幕，浑浊的河底多角度呈现在三人眼前，萤火虫们沉重前行，水流形成波纹，还能感受到水的阻力。
　　“这是河水里？和水下摄像头一样。”魔法果然神奇。
　　“哥哥……”白火火踮着脚尖，不满地拽了拽他。
　　林真蹲下，身前的屏幕随之移动。
　　屏幕中，浑浊的影像中逐渐出现各种各样的东西，石头，鱼，塑料袋，各种垃圾。
　　“这样找效率太慢了，这么一条长河，你不能用更快捷的魔法吗？”
　　“我试试。”林真想了想，魔法杖一挥，加大了魔法输出，河水突然大放红光，蔓延有几十米。
　　王壹川站起来，惊讶道：“太亮了！快停下！引来人怎么办。”
　　“我知道，我在调整。”
　　红光又突然萎缩，敛入河中，林真长舒口气。
　　“哥哥，你快看。”
　　屏幕中原本浑浊的影像突然清晰，他们也看得更为清楚，原本灰沉沉的屏幕中出现了蓝色的光芒，在清晰的镜头下能看到那是块老年手机，影像在它身上旋转几圈，没什么兴趣地离开了。
　　林真突然明白，连忙让先放出的萤火虫“标注”出蓝色的光芒，瞬间屏幕上只出现了数十个蓝色。
　　这下工作量大减，林真一块一块看过去，终于在第五块蓝光下看到一连串的钥匙。
　　“就是这个！快捞上来。”王壹川兴奋道。
　　“捞不上来，只能定位，这好像是侦查魔法。”林真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魔法，只是趋于本能用了这个。
　　“用别的魔法试试能不能捞上来？”
　　感觉可以是可以，但以方才的情况来看，应该还会出现红光，方才的红光还不知道会不会引来无关的人。
　　林真刚要说话，白火火又拽了他一下。
　　“有声音。”
　　脚着地的摩擦声从身后传来，来人正处于急速奔跑中，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近，林真忙让无声屏幕消失。
　　一个年轻的男子冲出来，剑眉星目，正气凌然，林真眼神凝聚在他右手处握着的一把长剑。
　　长剑约有三尺，未穿剑鞘，剑身颜色如霜雪，轻薄如冰，在夜色下寒光凛凛。
　　现在这个时代，除了演戏的、cos的、爱好收集的，谁会佩剑，尤其是在这样的晚上，拿着剑四处乱走。
　　林真警惕地看他。
　　牧修洛愣了下，两个女孩和一个男孩，这么晚在河边是在做什么？
　　四人互看了一眼，一眼后，拿剑的男人无视他们闷头向前冲，像是逃命般，又迅速离开他们的视线中。
　　“什么情况？”王壹川纳闷道。
　　林真说道：“不管什么情况，今晚上先离开，钥匙的具体位置既然已经找到，明天叫他们捞上来，我们就说找风水师算的位置，保准正确。”
　　林真刚准备将魔法萤火虫收回来，却见那屏幕中骤然出现个人脸。
　　是个年龄不大，略显阴森的男生，头发在水中漂浮，皮肤惨白，心脏没有起伏，瞳孔缩如针，留有大片的眼白，他在河底有如水鬼，格外吓人。
　　河底男生似乎察觉到了魔法萤火虫，他伸手将萤火虫捏在手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抬头，双脚一蹬向上游。
　　王壹川吓出一身冷汗，“这是水鬼不成？”
　　“不知道，他要上来了……”林真皱眉，比起水鬼，林真觉得他更像是生命职介的持有人。
　　哗啦一声，方才屏幕中见到的男生从河中央钻出来，他低头，沉重的水从身上滴落，他手中拿捏住的是林真放出去的魔法萤火虫。
　　男生将萤火虫捏碎，望向他们所在的位置，声音中仿佛还带着水汽：“方才，这里是你们搞的鬼？”
　　“我们只是想在河底找东西，你也是生命职介的持有人？”林真隔着河水问道。
　　男生游到岸边，用那双基本全是眼白部位的眼睛辨认他们，被那双眼睛盯着，一股凉意浸透背脊，若不是能沟通，这男生完全不像人。
　　“嗯，你们是什么？”
　　“我拿到的是‘魔法少女’，他是‘预言师’。”
　　“预言师……”男生重复道，“预言师……”
　　王壹川道：“有什么不妥？你拿到的是什么？”
　　男生只有说话时才会扯动皮肤上僵硬的皮，他冷冷地笑，“我拿到的是什么你们没资格知道。”
　　“你！”王壹川怒瞪他。
　　林真总算察觉到这男生哪里不对劲，除了他阴森森的气质，从刚才面对面，这家伙根本就没眨过眼，跟个死人一样。
　　男生道：“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知道的全部，前提是，你们将生命职介给我，退出帝灵座的争夺。”
　　突然就叫他们退出？两人均有些诧异。
　　林真道：“不可能，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
　　“你们只是随便闯入这个世界的一般人，是毫无价值的炮灰，把生命职介给我，最起码我可以让你们知道这个世界的全貌，交易不划算吗？”
　　王壹川被他这话再次气到，“当然不划算！谁知道你有没有要害我们的意思。”
　　“我会保证我说过的话。”
　　王壹川斩钉截铁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