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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吗？
还是冬天吗。
你有听过冬天里啜泣的声音吗？
已经不是冬天了，或许已经不是冬天了。医院三点钟的太阳给人一只懒洋洋的感觉，穿着白色大褂的一声像高级尸体一样行走着。面色苍白，没有表情。
消毒水的味道，已经麻木了神经，已经问不到了。
王洛把头埋进裤裆里，脑子里全是红色，红色的血。
这是戈薇流产的一个小时里，大量的流血，而后昏迷。她的心率忽快忽慢的跳着，现在确越跳越低。医生说她过了三点不醒过来，就再也不会醒过来。
就在不久前那个女孩，跟他一起上课，一起放学。一起复习功课，他的齐刷刷的写下整页的计算公式，他们偶尔抬头看窗外的天空，一道白线，那是飞机飞过留下的痕。
就仿佛在几天前，在冬天还没有透亮的清晨中，一起走在寒风凛冽巷弄里，望着横七竖八的电线，骑上单车穿越红绿灯去上学。
就仿佛早上还递给了她一盒牛奶，问她：“你是不是又被你妈骂了。”她说：“戈叶蓝就是一个神经病。”
就仿佛在今天中午和她在呲啦呲啦广播中，在那个让人昏昏欲睡的女音广播拍子里，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他们再距离相隔不到一米的地方，像木偶一样无聊傻傻的跟着拍子跳，短促的手伸向天空。
“我好像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她说。
他回答说：“嗯。我也是，想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去。”
王洛的眼泪流进了裤腿里，看不见了。
戈叶蓝哭泣的声音，尖利而刺耳，在静让人发慌的空气中回荡。那声音渐渐的变成干嚎。最后声音嘶哑着不住的说：“你这个天上的婊子货，还流产了。怎么不直接死掉。熬了这么久。要我坐在这里等你。妈逼。你给男人上床怎么也不戴个套啊。”
戈叶蓝的眼窝黑了下去，哭泣最伤人，戈叶蓝的心也被伤了。
骂是假的，爱才是真的吧。
戈叶蓝趴在重病监护室门外，朝里头看，医生怎么劝她都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