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授业

　　次日，第一遍公鸡打过鸣，陈顺便是悠悠醒转。
　　惺忪的睁开睡眼，还是有些迷迷糊糊。
　　学徒的不能说苦，但是会比较累。平日里却是要比师傅起的早，早早收拾好自己的事情，便是要给师傅准备洗脸水，生活做饭更是少不得。好在，陈顺自幼苦出身，这些事情倒也是不算生疏。须知学徒时日倒也是规矩甚多，稍有不顺心，便是会被师傅赶出家门。
　　这些也都是临行之时，他爷爷又是千叮咛万嘱咐。他此番初来乍到，倒也是小心谨慎得紧。
　　悠悠转转便是约莫一个时辰便是过去了，也是对这环境还不甚熟悉，不然想来便是半个时辰便是可以了。这时刘元便也是醒了过来。今日是陈顺的拜师日子，他也是起了大早，早收到陈顺二叔的信件，他倒是查了下，这几天倒也算得上是黄道吉日，却是他开门收徒的黄道吉日。
　　刘元虽说是郎中，平日里生活也算不得是富庶。他也之时格普通的大夫，平日里也只是给四周劳苦大众看些头疼脑热，所得也不会太高。看他如今所在却是知道一二。
　　年少之时刘元也是爱游历南北，堪堪错过了年纪，只如今却是自己一个守着一门医术独自过活。
　　醒过来，见陈顺已是将洗脸水、早饭都准备妥当。平日里，刘元也只是一个人过活，匆匆凉水洗脸，这偶尔一盆热水，倒是洗的心情格外畅快。再看，餐桌上，稍微放凉的粥，配上几碟小菜。他孤家寡人一个，平日里都是胡乱的应付一下，这些许多年没被人这么关照过，一时之间倒是觉得有些手足无措。
　　须知师父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可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刘元道：“准备好的话，今日便是你入门的日子。”他倒也是矫情，倒是没有在脸上显露出笑意，只是聊着这不痛不痒的事情来。
　　咧嘴一笑，陈顺停下手中的活计，看向刘元道：“已准备妥当了，先生。”
　　临近晌午，刘元便是带着陈顺，拜见过祖师，刘元训斥陈顺，说过本门戒律。如此算是今日陈顺便是真正入他门下，便算作是刘元真正的弟子。
　　这间百草药庐却是刘元祖上留下来的，凭得一手《赤源迎凤针》倒是替子孙挣下一份家业，只是刘元自是志不在此，年少之时遍访名山，偏偏去寻觅什么仙人。倒是与陈顺二叔结识。
　　刘元道：“徒儿，这部阵法秘籍自是，我家各位祖师集各家之长，方才成书，你必当好生研读。”便是一脸郑重的递过一册，略微泛黄的皮册子。
　　“谢师父。”自入了刘元门下，便是要改口了。
　　自此，陈顺却是跟着刘元开始他的学徒生涯。平日里，饮食起居，却是全赖陈顺照顾。
　　说来，刘元虽说一手家传绝学，想来也是够他能在这偌大的余姚城，谋得一份不错的发展。可惜，偏偏他志不在此。却是要学别人求什么长生大道。
　　平日里出诊他也是带着陈顺，这四里八乡的，一般的也就是些寻常的常见病症，倒也是有现成的药方。只就具体情况偶尔需要增添更改几味药材，倒也算不得多复杂。至于其他略微严重的病症，这附近乡民也是慎重，却是会去找城中有名气的医师瞧上一瞧。
　　刘元算不得是位好医者，不过吧，却算得上是位还不错的医生。平日里，也是教会陈顺认识各种药材，出诊之时倒也是让陈顺在一旁认真观摩。等到陈顺稍稍能上手之时却是，再不管他。刘元年少之时遍访名山，风餐露宿，在身上留下些隐疾下来。
　　虽说如今些许年下来，却也是无什么收获。按照他的话说，大概自己是无甚么仙缘吧。
　　只是陈顺经常见他，捧着一本小册子，看的入神，名字什么的，陈顺倒是没问过。
　　陈顺还未出师，平日里也只得贩卖些普通的药丸，刘元也是时常不误正业，二人的日子，也是过的紧巴巴。也是窥得陈顺他性子倒也是憨厚，平日里乡亲们，倒也是看他可怜。一般的清热祛火，润肺止咳的药材勉强倒是不至于挨饿。
　　本来刘元倒是能有个不错的生活，偏偏他又是不务正业，经常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偶尔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人。只如今蹉跎半生，却是穷得连个老婆都没有。
　　不过虽说，二人这般相处着，但要真让陈顺离了师门，独自过活，他倒是有些放心不下面前的这个老头。倒是他却是志不修仙，只希望自己能挣上一大笔钱，衣锦还乡，让他家爷爷也是享享清福。
　　只是日子还得这样接着过。
　　算算时间却是已经过了三年。
　　陈顺如今正好十七岁，倒也是生得眉角分明，如今身形也是长高了不少，五官虽说算不少是完美，倒也是颇有几分俊俏之意，倒是一双眼睛倒是生的格外的明亮。乍看之下又是颇具几分灵气，周边那些小姑娘，偶尔见他，一个个低头轻笑着跑开了。
　　倒是杜雨辰偶尔来找过他，托他配些能强健筋骨的药方。陈顺虽说是半吊子，毕竟好友相求，翻阅不少书籍，却也还是被他给配了出来。
　　刘元看过，也说丹方，倒也是不差。
　　只是其中缺少一味药材，倒是要他进山去寻。
　　这天刘元和陈顺便是行至一处密林。
　　二人也是走的有些疲惫了，寻得一处空地，坐下歇息了起来。
　　刘元道：“徒儿呀，你这以前不是不喜欢和我出来么，怎么今日，转了性子么？”
　　“我可不是为了你，我这出来乃是为我一朋友寻一味药。”
　　“那你找到了还跟着我干嘛？”
　　见自己心里被戳破。他只是有点担心刘元在这深山里，好歹有个照应，二来么，也是因为这么多次，刘元每次回去都是养伤都要折腾个十天半个月。
　　当下便道：“我这还不是怕你，那天死在这深山老林里，臭了都不知道。”
　　刘元也是心里一热，心道，这个徒弟没白收。
　　道：“我早几年便是听人说这山中有仙人迹象，今日便是想进去看看，只是这再往前便是密林了，山中猛兽，瘴气却是多了起来，你的得要多加注意留心脚下。”
　　好好，说完，接过陈顺递上的水壶，咕咚灌了几口，顺了口气。又道：“先歇歇，先养足了精神。”
　　这一路走来，刘元倒是就地取材，看到什么药材便是会，考究陈顺一二。偶尔有说的不足的地方，也是帮他指正出来。
　　二人相处的倒也是融洽。
　　只是大抵还是刘元年纪有些大了，走了几步。便是要歇上那么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