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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致无涯岁月里的爱与梦 / 1998年 1月 三 初雪 中

1998年 1月 三 初雪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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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真心希望,你真不喜欢江——啊!”
  幸好顾冬被打断,没有说出后面的名字。易暖感激地望向顾冬的身后,十指合起说谢谢。
  顾冬反手摸上刚刚拍疼的背,转过身就想大骂:“你手贱……”
  背后是安媛,顾冬立马把要骂的话憋了回去。“你…你去哪了?这几天都不见你。”
  安媛面无表情,完全无视顾冬,撞开他的肩膀向教室走去。
  “喂!”安媛刚错身走开他,顾冬立刻转身拉住她的手臂。
  他受不了安媛如此冷漠。
  正当他开口想说话,一旁的蔺希川却堵住他:“顾冬,你不回班吗?”
  “我,”顾冬一时语塞,他现在才发现蔺希川的存在,并且还被他点名。顾冬突然有一种,上课说笑话被班长捉到时的慌乱。
  而就在自己慌乱放松警惕的时候,安媛挣开顾冬的手,躲进教室。
  “安媛!你……”顾冬急到就要进教室,蔺希川又来搅乱他,“顾冬,我们一起回班吧!”
  “你少来,”这一次顾冬的愤怒终于牵连到蔺希川的身上,“你哪一次这么热心了,你不就是不让我找安媛吗!你……”这下,顾冬发现蔺希川手里抱的书居然和刚刚安媛怀里的书一模一样。
  “等一下,”顾冬似乎有点眉目,“你们两中午在一起念书?”
  蔺希川没有表情,默然地点下头,又开始劝顾冬赶快回班。
  “为什么啊!”顾冬完全不在乎蔺希川的劝阻,他只在乎蔺希川为什么要和安媛一起吃午饭做午读。“没道理呀!你不是讨厌她吗?”
  这次,蔺希川冷下脸,“我没有说过我讨厌她。”
  “不讨厌?那她向你表白,你就那态度?面无表情一言不发?”顾冬质问。他是多么清楚安媛此次遭受的委屈,不然她不会过了这么长时间还不肯原谅他。
  所以,顾冬才对安媛的生气这么“逆来顺受”,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即将崩溃,濒临放弃了。
  蔺希川却不说话了,双颊微赫,低头挂肩,一点也没有刚刚的精神样,好像是一个犯错误的小孩。
  看到这样的班长,顾冬有点懊恼自己把话说的太重了,正犹豫该不该道歉。
  突然,蔺希川转身走掉,顾冬马上鼓起勇气,可没想到他又停住,顾冬想说的话一下子卡住咽喉。
  “请你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至少为了安媛也不要再提了。”蔺希川说完,就向楼下走去。
  楼梯不长,蔺希川走得很慢。他突然想起前几天第一次主动来找安媛时她的惊讶,想起这几天与她一起吃午饭、一起学习的细节,想起更久远的事。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正在教室门口和顾冬拌嘴。蔺希川刚好经过,顾冬却突然对他叫了一声:“班长好。”
  她听了,也笑嘻嘻地附和道:“班长好。”
  “你干嘛学我说话。”
  “我哪有,就你可以这样说,我不可以吗?”
  “这是我的班长,你回班叫你的班长去。”
  “就不!”两个人就这样再次吵起来,蔺希川缩了缩脖子躲开了。
  后来他经常见到这个聒噪的女生,而那个女生也开始自来熟地叫他“班长”。
  “班长,看见顾大冬瓜了吗?哦,就是顾冬啦!”
  “班长,季西瓜的校服,你帮我给他好不?嘿!是不是很脏,我故意的,哈哈哈!”
  “班长,我觉得你和二憨真是绝配诶!刚刚那个辩论赛实在是太精彩了。”
  “班长……”
  “我叫蔺希川。”高二开学的时候,蔺希川从升旗台下来时被女生拦住,说出了名字。
  女生愣了愣但马上笑出来“我知道啊!”蔺希川眉毛紧皱。她笑得更开心了,“可我就是想叫你班长。”
  那好吧!蔺希川在心里作妥协。刚走下一个台阶,又被她扯了回来“班长,你刚刚在那发言帅呆了。”
  原来拦住他就为了说这么一句话,怎么可以那么任性。蔺希川想着,手臂一用力,衣料就从女生的手中脱落。
  “班长,你知道我叫什么吗?安媛!我叫安媛!不要忘了哦。”
  对,她叫安媛,是蔺希川从进高中起,妈妈就一直八卦的女孩。
  “那个女生,老蔺啊多留意点。好像是失踪了好多年了,前校长的外孙女。小蔺你知道吗?叫什么?安媛?”
  后来,安媛大哭着出现在爸爸的医务室,蔺希川为他包扎,从此她开始叫他“蔺大夫”。
  再后来,是那晚荒唐的舞会。女生眼里闪着光,她说:“我喜欢你,蔺希川。”
  那是她第一次叫他全名
  教室到了,记忆的浪潮退下。蔺希川望着满教室的吵闹,却突然想起几天前惊慌的她——
  “我不喜欢你,蔺希川。”
  那是她最后一次叫他全名
  可是,怎么办!蔺希川闷声想:
  我好像已经开始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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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被留校的不仅有高三党,还有高二自觉的优秀生——其中就有蔺希川和周梓涵。不过也有特殊人员——比如安媛。
  说安媛特殊,因为安媛与其他留校生都不同——她的成绩并不好,可正因为她的成绩并不好,她才会被强制留校学习。
  “我都说好了。中午的饭会送去办公室,你以后就去那里吃。晚上留下来自习,和你哥一起回来。”
  这是安梦的原话,没有任何委婉的托词,只有强硬的语气。似乎在告诉安媛——没得商量。
  “不要。”即使是这样坚持的母亲,安媛还是那个不肯妥协的女儿。
  一家人四个人一个星期唯一的一次聚餐,又被安媛搅乱了。餐桌上除了安媛还在不停的吃,其他人都放下了筷子。
  “妈,我会帮妹妹……”
  “你会帮多少?”安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母亲安梦呛回去。
  “你记得你都高三了,先把自己的做好。”安梦叮嘱,安夏默默点头,再也没说话。
  “媛媛啊!”这是父亲,一向温柔的父亲。
  安媛停止夹菜,抬起头弱弱地对上父亲许季清的微笑。
  “你明年就要升高三了,学习压力会很大,妈妈这是在帮你。”
  “为你补习的人我都找好了,是……”安梦趁此接话
  “不要老师。”安媛打断道,只要是妈妈的话,她永远不会认真听。
  “你妈懂你,没给你找老师,给你找的是同学。”许季清又出来调和。
  “那个孩子叫蔺希川。”安梦将乘满汤的碗放在安夏的手边,阴阳怪气道:“我记得,你还喜欢他吧,上次元旦舞会你不就……”
  “小梦!”安梦的话被许季清生气地打断,可安梦却不依不饶“难道我说错了吗?她干的那些事丢人都丢到我这里来了!我说说怎么了?许季清,你不要以为我爸死了……”
  “喝完汤,带妹妹去奶奶那里,今晚就住在奶奶家。”面对安梦的狂轰滥炸,许季清一点也不在意,只是温和又匆忙地对安夏安排道。
  收到命令的安夏,汤也没喝完,就站起来拉走安媛。
  “我同意。”被拉走的安媛突然说。安夏停住,他希望妈妈能听见。
  “你说什么?”安梦似乎不敢相信她的耳朵。
  “我同意。因为那件事我故意的。看到你这样……”安夏后悔了,后悔停下来,他连忙拉走正在胡说八道的妹妹。
  大门被拉开时,安媛最后回头看向安梦,笑出来“真好!”
  “砰!”大门被安夏匆忙关上,同时也关上了安梦的咒骂声。
  安媛是故意的,面对妈妈她从来都是故意的。
  可是和妈妈故意作对的结果是——坐在明堂堂的教室里,看着无聊的书做着不会的题,身边待着永远安静的“蔺大夫”。
  安媛后悔了。这样的晚上,真是度秒如年。
  “可以走了。”蔺希川说,安媛马上像打了鸡血一样从桌上弹起来。这几天,这句话是安媛唯一的期盼。
  “我溜啦!”安媛拿下早已收拾好的书包,撂下一句话就飞奔出去。她想易暖一定还在学校门口,拿着烤红薯等她。所以,为了烤红薯安媛一刻也不想耽误。
  可是,千算万算还是失策了——楼下楼梯口处正站着周梓涵。
  安媛用脚趾头想就知道她在等安夏和叶南。如果她此时就这么唐突的走下去,一定会被周梓涵抓回来和她一起等他们两。
  左思右想,安媛还是决定晚点走,但又害怕碰到正在下楼梯的蔺希川,于是她躲进这一层没关门的教室。
  教室太黑,而安媛又太困,在等待的时候,安媛居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被叶南叫起来时,安媛甚至还在梦中,跟在他的身后,走出校门。
  “等一下,”安媛突然叫出来,寒风似乎使她清醒一点。“你为什么会来找我?”不是安夏、不是易暖、为什么是你叶南来叫醒我。
  “难道你想睡教室吗?”
  诶?答非所问啊!安媛摇摇脑袋,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也有点“问非所想”。
  可能还没醒吧!安媛伸长脖子,快步走起,让冷风灌进身体。
  经过叶南时,他没事似地拉下安媛肩上的书包,挂到自己的身上。安媛却很受触动,回头奇怪地看着叶南,希望得到解释。
  可叶南只是简单的说:“继续啊!”
  如果这句话让别人说,安媛肯定会听出其中轻蔑的意思。但这是叶南说出来的,安媛想都没想放心地走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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