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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受与他使用“心灵沟通”时的感觉太过相似，虽然程度不同，但那种镌刻在他大脑中的记忆让他知道，这不是错觉。
伊恩无声地思索着刚才的经过。
自己的身体，之所以突然爆发出了那么剧烈的反应，有几种可能。
第一，是“心灵沟通”这个能力本身带来的副作用，会定时或不定时地发生刚才的那种反应。
第二，是自身的体质问题，因为机缘巧合，刚才和那个能力之间产生了某种特殊的作用，导致自身出现反馈。如果是这样，那么无论是这个能力，还是自己的身体，应该都会出现一定程度的变化。
第三，则是“心灵沟通”刚才偶然间和某个生物或事物产生了“共鸣”。
如果是第一种可能性，那么他几乎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通过时间的推移来确定。
第二种，他只需要找机会再使用一次“心灵沟通”，应该就可以找到前后的变化。
而如果是第三种……
自己是在经过某一位置时，才出现了震颤。而那道震颤转瞬即逝，只持续了短短几秒时间，这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他当时身处一辆正在移动的马车上。既可能是因为他和触发源头拉远了距离，也可能是对方主动中止了这种共鸣。
就这么反复揣摩了好几分钟后，他才转头看向旁边的一位女乘客，礼貌地问；“您好，请问我刚才身体不适时，这辆马车是行驶到了哪里？”
他的这个问题有些古怪，女乘客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呃……好像是在‘潜水者大街’……”
她又扭过头，对着坐在她另一边的同伴问道：“是吧？”
“没错，我记得当时刚经过‘巴里摩尔公寓’不久，我有一个朋友住在那里。”她的同伴肯定道，“怎么了，你为什么这么问？”
伊恩苦笑了一下，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没什么，我只是想通过路程来计算时间。我刚才似乎是忘记按时服药了。”
为了让自己的说辞更可信一点，他从袋子里拿出一瓶刚买的初级治疗药水，扒开瓶塞，喝了一小口。
他今天没有易容，露出了苍白到有些不健康的肤色，加上短衫短裤无法遮盖的瘦削身体，更是肯定了这种猜想。
看到他那个袋子里装满了药水，周围的乘客已经自行想象出他疾病缠身，每日不得不靠药水度日的悲惨人生了。
顿时，人们纷纷对这个谦和的病弱少年投以怜悯和疼爱的目光。
伊恩不禁对刚才随口扯的理由感到了一点的后悔。
他坐立不安地顶着这种善意的压力端坐在长椅上，直接在下一站就提前逃下了车。
下车后，他当即提着袋子跑去马路对面，又坐着马车向刚才来的方向前进。
在即将抵达“潜水者大街”时，他提前下了马车。借着自己瘦弱外表再次装了次可怜，把袋子寄放在了一家有同情心的杂货铺老板的店里。
随后，他轻装上阵，沿着马车的路线，朝着刚才的区域一步步摸了过去。
当他远远地看到挂着“巴里摩尔”招牌的那栋六层楼高的公寓时，刚往前走了两步，那道熟悉的震颤感再次出现了！
这种深入骨髓的不适实在让他难以忍受，他不得不赶快退回之前的位置，在感官恢复原状后，无声却又急促地喘着气。
而周围的所有路人，则都面色正常地在这里来来往往，完全没有任何特殊的反应。
现在可以确定，的确是他的能力，和这片区域的某个因素产生了联系。
而且，和“心灵沟通”类似的是，随着这种反应的不断发生，他的不适感也在逐步减轻。
在第一次使用“心灵沟通”时，那种仿佛开颅手术般的感官体验，同样足以让人感到恐惧，但在此后数次的使用中，就好像他的身体已经适应了一般，使用能力时的负面反应也越来越小。
在恢复过来后，他做好了心里准备，再次踏入了刚才的位置。
如他所料，这一次，他得到的反馈再次得到了削减，已经被压在了他可以忍受的阈值之内。
然而，就在他调整好呼吸和面部表情，刚刚准备通过移动来确定大概的范围时，那个反应又消失了！
伊恩眉头紧蹙，在周围晃悠了一下，然而那种感觉却再没有出现过。
这次的持续时间和之前的有差异……所以是源头主动中止了吗……
短时间内，两次都在同一片区域出现了这个反应，那个因素一定和这里有关联……
既然我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说不定对方也是如此，所以才主动中断了这种反应。这意味着对方可能是一个生物，也可能是属于某个人的特殊物品。只有这样，对方才能对这种情况产生措施……
伊恩觉得自己的推测是合理的。
然而，在失去了那种共鸣后，他也没有了进一步调查的机会。
他的右手边，便是之前马车上的那位女乘客同伴提到过的“巴里摩尔公寓”。
这是一栋占地面积相当广阔的六层楼建筑，有着凹凸有致的外墙和独出心裁的精美窗沿。而在四个角上向外探出的那几间屋子的阳台，也都被设计成了颇具诗湾风情的多边形柱体结构，造型复杂的格栅更是增添了一丝精致。
无论是从地理位置，还是外观上看，这栋公寓都不像是给住不起小楼的穷人栖身的那种廉价房屋，而是至少面向中产阶级的高级公寓。
从占地面积和楼层来看，这栋公寓至少住了近一百户人家，也就是好几百个人。
公寓的两旁，是几家低矮的店铺和工坊，和一条宽阔的岔路。而在其对面，隔着一条繁忙的马路，则是一排二层楼高，在门口有着迷你花园的联排房屋。
要想一个人排查这一片区域里的几百个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考虑到对方很可能也能捕捉到异常反应，自己也不能堂而皇之地在这里一个个上门调查。
没有办法，伊恩只好暂时记住了这个位置，准备日后只要有空，就来这里等待下一次“共鸣”的出现。
不过……如果能想办法租住在这里……
伊恩仰头看着这栋六层楼的建筑，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