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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奥术诡道 / 第十一章 报幕人

第十一章 报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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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恩一把捞起这只小狸花猫,用手指轻轻挠了两下它的脸,又往它嘴里喂了一条小鱼干。
  然后,便一手将它抱在怀里,走到垃圾桶前,把曼特罗律师丢在桶里的那份报纸全都给捡了出来。
  他没在原地逗留,顺手将那些报纸都塞到空间袋中后,就快步离开了这里。甚至,他都没回到对面的那个房间,而是直接走下了一楼,退掉了自己两天前订下的这个房间。
  回到了隔壁旅馆后,他再次把门都反锁好。小灰猫灵巧地跳到了地上,朝他“喵喵”地叫了两声。
  伊恩没有吝啬,又掏出了好几条鱼干,堆在了它的面前。
  小家伙顿时大快朵颐起来。
  两天前,在发现曼特罗律师有在写字时把报纸垫在纸下的习惯后,伊恩就已经开始在寻找进入308号房间的方法。
  一开始,他试图配一把308号房的钥匙。
  然而,自己并不懂手上功夫,没有把握从前台的侍者那儿偷到钥匙。
  而且,这次他不能故技重施,主动要求入住308号房间。前台侍者和律师既然一直进行着这样的合作,自己如果提出这种要求,就很容易打草惊蛇。
  他必须在不惊动侍者、律师和另一个人的前提下,想办法进去。
  于是他在街上就找到了这只小野猫。
  在这个世界,宠物行业尚没有地球那么发达,即使是一只普通的宠物猫,都要价不菲。伊恩不可能为了这个任务,花上几枚金币去买一只幼猫。
  因此,在想到上次使用“心灵沟通”后,明显对自己友善、亲密了许多的那只橘猫后,他决定再“拐”一只野猫来当自己的同伙。
  之所以不是其他的动物,也是经过了慎重考虑后得到的结果。
  不能是鸟类,因为阳台的门被锁上了,除非是猛禽,不然根本没办法闯进屋子。
  不能是野狗或老鼠。前者动静太大,绝对会被发现;后者倒是足够隐蔽,但却没办法帮他从里面把门打开。
  综合几点考虑之后,只有既能在门打开时悄无声息地钻进屋子,又能在门关上后,跳起来拉动门把手的野猫,最适合完成这种任务。
  在有“心灵沟通”的能力的帮助下,伊恩只花了半天的时间,就教会了这只狸花猫要做什么,以及该如何行动。
  当然,伊恩慷慨提供的小鱼干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没去管埋首于食物里的小家伙,伊恩坐到椅子上,把捡回来的报纸从空间袋中拿出,铺平在桌面上。
  虽然被揉成了一团,有些皱巴巴的,但报纸上没有别的污渍,状态还算良好。
  伊恩花了些功夫,在面积不小的报纸上找到了一些细小的痕迹。那是律师在写字时,因为把报纸垫在纸张下方,而留下的压痕。
  伊恩拿起提前买好的铅笔,把笔头削钝,然后用铅笔轻轻地在压痕上扫动着。
  随着他的动作,压痕周围的纸面都被灰黑色的粉末覆盖,只有微微凹陷的痕迹因为没有接触到笔头,逐渐显现出白色的字迹。
  幸好这时的报纸版面不像地球上那么密集,印刷的字体也不会和蚂蚁一样,占据整个纸面。因此,曼特罗律师留下的压痕,只有三分之二被油墨给遮盖住了,用铅笔涂抹也很难辨认上面是什么字。
  不过,伊恩才刚刚用铅笔涂抹出几个单词,突然犹豫了起来。
  他皱着眉头,看着被自己扫出的“希斯”两个字,放下了铅笔。
  现在的情况,就好像他偷到了一个信封。
  他不知道信封里面的内容是什么,只知道很可能是那个组织感兴趣的事情。
  若是他选择打开信封,就能看见里面的东西,然而那个组织也会知道,他拆开了信封。
  此刻,还没有加入那个组织的他,当然还是保持着“不看,不听,不了解”的态度会比较好。
  他停止了工作,将报纸整整齐齐地折叠好,放在了一边,然后拿出一张刚从杂货铺买来的信纸。
  在斟酌了几分钟后,他开始动笔在信纸上写了起来。
  他写的是一封报告书。
  在这封信中,他详细写下了在过去两周半的时间里,记录下的律师行程——精确到了分钟,以及中午偷偷跑出事务所和人会面的事情。
  每次会面的时间、地点、时长,以及会见对象的相貌,都被他完整地写在了信里。
  这是第一页。
  第二页,他简略地描述了一下自己后续跟进的过程,包括在旁边的旅馆订了个房间进行监视等等,以及对他们会面目的的推测。
  他还解释了一下随信附上的那张报纸的用途。至于报纸的获得方式,他想了想,扯了个“趁清洁工打扫房间时偷溜进去拿到”的理由。
  书写完毕,伊恩将两张信纸一同折起来放进了信封,并将那枚徽戒也一并丢了进去。
  他拿出一小块火漆,将其加热、烧融,滴落在信封上,待其冷却后,信封便被封好了。
  接着,他又把报纸用包裹装好,用绳子把包裹和信封捆在了一起。待这一切都完成后,伊恩便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注意到他要离开,原本在屋里巡视的小灰猫叫了一声,快步跑了过来,停在了他的脚边。
  伊恩蹲下身,摸着小灰猫的脸,用“心灵沟通”开始和它对话。
  “你要离开了吗?”他在心里“问”道。
  灰猫叫了一声,又用小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传递给了伊恩一种肯定的情绪。
  它似乎还是习惯了独自在外活动的生活。
  伊恩有些遗憾,若是这个小家伙愿意留下来,他并不介意多养一张嘴。
  门一打开,小灰猫就飞快地窜出去,不过几秒钟,就消失在了楼梯口。
  伊恩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它消失的那个拐角。
  过了一会儿,他才启程前往了邮局,将包裹和信件寄向了协约港警察总署。
  这天晚上,他仍然前往了目标的律师事务所,恪尽职守地跟随着曼特罗律师,回到了他家所在的那个片区,一直等到他们家的所有灯光都熄灭了几十分钟后,才搭乘最后一班的公共马车回到旅馆。
  ……
  第二天并没有什么波澜。
  整整一天,曼特罗律师都老老实实地待在事务所里,甚至没有外出去见委托人。而到了晚餐时间,他也是准点下班,乘上了回家的马车。
  前一天刚感受到了特工生活的惊险刺激,现在回归到平静后,伊恩不由地觉得有些无聊。
  打着哈欠回到房间。原本打算洗完澡就睡觉的他,在打开了桌上放着的煤油灯后,却发现一个信封被放在了桌子的正中间。
  睡意顿时消失了。
  伊恩没立刻打开信封,而是先环顾四周,确认房间里没有其他人。
  接着,他才把目光转移到桌上。
  信封的外形普普通通,没有字迹,中间微微凸起,看上去很像是因为徽戒被放在信封中造成的。
  伊恩掏出手帕,先把手帕丢在了信封上,既没有燃烧,也没有爆炸,更没有发出物体腐蚀产生的“滋滋”声。
  接着,他才用手帕包裹着手,别扭地将信封拆开。
  信封里有两张信纸,和一枚徽戒。伊恩把信纸取出来,被放在上面的那一张,用潦草的字迹写了短短的几句话。
  【亲爱的伊恩:你好!】
  【虽然我不习惯用信件交流,不过因为规章要求,我不得不通过文字的形式通知你,恭喜你通过了入门考核与背景调查!(此处应有掌声,可惜你听不到)】
  看到那个括号里的内容,伊恩十分有扶额的冲动。
  这几句话的既视感太过强烈,伊恩甚至不需要猜测,都知道这封信是出自谁手。
  【这也就代表,你获得了加入我们的资格!(第二段掌声)】
  【你所能享受到的待遇,以及应对组织尽到的职责和义务,已附在另一张纸上,请认真查阅。】
  【当然,你拥有拒绝我们的权利。因此,请在七日内回信给我们。】
  【最后,再次祝贺你超额完成我们的入门考核,啪啪啪啪啪啪——】
  【噢,差点忘了通知你,从明天起,你可以停止现有的一切行动。在你回信后,我们会为你安排接下来的计划。】
  【你诚挚的,“你知道是谁”先生。】
  【附注:若你打算接受我们的邀请,请将你为自己想的新名字附在回信上,我们会为你安排一个新的身份。】
  【再次附注:如果你能在十天内发现监视你的评估人员的话,你会得到满分的,真可惜。】
  看到信上的最后一行字,伊恩背后一凉。
  他的确完全没有注意到监视他的人!
  即使现在去努力回想,他也完全找不到一个可疑人物的备选选项,这意味着那个人始终就没出现在他的关注范围之中!
  还是大意了……伊恩自我检讨道。
  这个失误不小,假如曼特罗律师发现了我的存在,并找人盯着我,那么我很可能没有发现,这样就完全是在别人眼皮子底下行动。
  以后要更谨慎一些,不能只专注于自己的目标,还要关注周围的动静……
  不过对方是专业人员,我又毫无经验,倒也没必要过于在意这件事,这是正常情况……
  他又自我安慰了一下,然后,拿出了后面的那张信纸。
  这张纸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伊恩拿着它抖动了两下,没有任何反应。他又用鼻子凑近去闻了闻,除了纸张的气味,什么也没有。
  他的指尖轻点着桌面,安静地想了想。片刻后,他从信封里拿出了那枚徽戒,将徽戒放在了纸上。
  在徽戒碰到纸张的那一刻,一排排的文字便在纸上浮现。
  伊恩眉毛一挑,这个隐藏内容的手段,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高明。
  奇妙的是,当他轻触这张信纸的底端时,纸上的内容便发生了变化;而当他又轻触信纸的顶端后,文字又变回了他刚才的内容!
  一个魔法版的电子书。
  伊恩按捺下吐槽的冲动,仔细看了起来。
  这个组织叫“报幕人”。
  “报幕人”是由协约港官方组建的情报与调查机构,直接对协约港的执政官负责,其职能就是为协约港收集情报,并对有可能威胁到协约港安全的事项进行调查。
  上面列举了许多“报幕人”的职能范围、规章制度、组织架构等等内容,伊恩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便跳了过去。
  这些东西只看一遍根本记不住。他打算等明天醒来后再反复、仔细地阅读这一部分内容。
  伊恩最关心的只有两件事:
  自己要付出什么。
  自己能得到什么。
  幸好拟写这份文稿的作者,和另一封信的作者并非同一个人。他关心的两个问题,被毫无遗漏地写在了上面。
  在加入“报幕人”后,他的工作就分为了常规工作和特殊任务两种。
  常规工作,包括及时汇报所获知到的一切自己认为有用的信息,以及利用自己身份的职能,为组织与同事提供帮助。
  例如,假设某个成员是一家酒馆的老板,那么当其他成员有任务需要时,他就要帮其在自己的店里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帮他隐藏下来。
  而特殊任务通常会由组织提前进行通知,内容完全根据成员的能力,而非身份来决定。换言之,就是哪里需要就往哪搬。
  因为伊恩目前尚未成年,这份文稿上特意标明,在他成年前不会为其安排具有较高风险的任务。
  他会接受到的任务,仅限于担任组织的线人,为其他成员提供自己所能获得的信息,以及做一些后方的工作。
  但同时,在任务之外,他还需要进行相关的培训,为以后的工作做准备。
  之后,又密密麻麻地写了一大堆可能涉及到的任务性质,一些注意事项和培训任务等等。
  和之前一样,伊恩扫了一眼后就跳过了。
  接着,就来到了报酬的部分。
  在加入“报幕人”后,每周他都会得到4枚银币的底薪,而在他成年后,底薪会增加至13枚银币。
  无论是自己接受的特殊任务,还是他人的任务,只要能在其中达到一定程度的贡献,就能从任务完成后的奖金里获得分成。
  任何形式的工作都会计算功勋,用来评核升职、加薪、额外福利等等。也就是说,上面写到的待遇,都只是最基层人员的收入水平而已。
  除此之外,伊恩注意到,“报幕人”对于施法者还有补贴。
  无论是在深蓝之塔注册的正规法师,还是学习的其他体系的魔法,都可以申请施法者补贴。
  达到一阶法师水平的成员,每周可以获得5枚银币的补贴,二阶是22枚银币,3阶则是2枚金币!
  伊恩看着那个数字,反复确认了一下后面的单位,的确是金币没错。
  要知道,他的母亲琼·卡伦在餐厅工作时的周薪只有3银币10铜币,这2枚金币的周薪,已经是琼·卡伦一年多的收入了。
  伊恩现在的存款,也仅仅只有4枚多金币而已。
  虽然他对于钱一直都持着“够用就行”的态度,但这么大的数额放在自己面前,他还是有些心跳加速。
  成为法师本身就是他的目标,即使只是一个一阶法师,这个补贴就已经足够可观了!
  本来就差不多做好了要接受邀请的准备,现在看到金币在向自己招手,他便不再犹豫,当即写起了回信。
  当然,他没有忘记附上自己的名字,并且还把任务过程中的额外开销写进了信里,申请报销。
  既然“报幕人”如此阔绰,想必是不会拖欠他的经费的。
  写完回信,伊恩坐在椅子上,检查着还有没有需要补充的内容。
  看了两三遍后,都感觉自己该写的东西已经都写在了上面,但是隐隐地,他总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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