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给个机会嘛!

　　章舒玄半阂着眼皮：“待会儿下飞机，你不跟着我先下，难道还要我再等你？”
　　人家章贵宾，下飞机也是享有优先权的。
　　陈星辰要是跟着大部队下飞机，章舒玄确实还得等她至少半个小时。
　　让他再等？
　　这还了得了？！
　　绝对不行！
　　“得嘞，小舒！你说啥就是啥！”
　　陈星辰是怕了，只盼着章舒玄赶紧气儿顺，别再折磨她了。
　　好在起飞之后，章舒玄没再起什么幺蛾子。
　　陈星辰暗中观察了一会儿，见他乖乖扣好安全带，戴上眼罩好一会儿没有动静，这才长舒口气。
　　于是失眠了大半夜的陈星辰，折腾了一早上，此刻已然又累又乏。
　　头刚一靠上椅背就睡着了，连飞机上派餐都没能使她睁开眼睛，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路。
　　两个半小时之后，飞机降落冲上跑道。
　　陈星辰于迷迷糊糊中感到身上有什么东西滑落，忙伸手抓住，却隐约辨别出这个东西不属于自己。
　　睁开眼一看，是一条薄毯，目测应该是飞机上的。
　　于是飞机停稳后，陈星辰跟着章舒玄下飞机时，特意对先前为她换座位的那位空乘表示了感谢。
　　空乘有些局促，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瞟了眼放缓脚步的章舒玄，就闭了嘴报以甜甜的微笑。
　　清市闷热，不像连城那样四季都有咸湿的海风吹着。
　　两个人刚一出了机场，浑身上下立刻就被罩上了一层粘腻的湿气，呼吸似乎都窒闷了不少。
　　章舒玄很是讨厌这种感觉，除了双腿移动，就连手臂也不愿抬一下。
　　于是关于叫出租车、拖行李这样的事，全都交由陈星辰一手操办。
　　好在陈星辰并不娇气，一手一个，托着两人的特大行李箱，毫不费力的塞进出租车的后备箱内。
　　坐上出租车，章舒玄也不说话，陈星辰便自作主张，要司机向提前预定好的酒店出发。
　　可是走了一半，章舒玄却突然改变主意，直接改道清市分行下辖的某支行。
　　到了门口，章舒玄站在马路对面负手而立。
　　陈星辰付了车费，又吭哧吭哧的搬下箱子，累得满头大汗，俨然一个小随从。
　　没几分钟的时间，从对面银行门口小跑出来一个男人，隔着街就大呼小叫的，仿佛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这个男人身材略胖，过马路的功夫竟跑了满头的汗，他跑到章舒玄面前站定，操着一口清市口音，结结巴巴道：“我我我我我的哥哥哟～你你你你怎么亲自来了？！”
　　章舒玄也不寒暄，直奔主题：“个人消费贷款，你这儿放出去多少笔？”
　　男人抹了一把汗，恨恨道：“一笔没有！”
　　章舒玄似是很了解他的品行，挑了挑眉：“是还没来得及放出去，还是……？”
　　“哎哟，我的哥哥～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男人垂头丧气道：“分行嫌我们规模小，压根就没给我授权！”
　　男人个子不高，显得章舒玄居高临下：“哦～所以你看着眼气，就故意把风透去总行，叫我知道咯？”
　　男人赶忙摇头晃脑地否定：“哥哥，我觉悟哪儿能那么低？我是为了咱们行里的资金安全着想，知道这事儿的风险性，这才赶忙给您报了信儿！”
　　章舒玄很是满意：“说说吧。”
　　男人得令，凑近两步低声道：“这不是有几个地产开发商么，开盘之前搞了个什么预售，秘密的跟意向客户说，预留订金的话，拿着发票，去咱们行的指定网点贷款，就能享受95折购房。”
　　“你怎么知道的？”
　　“刚好我弟和女朋友最近要结婚想买房子，没事就到处转，这不，好巧不巧的就转到了那个楼盘。他俩听说这事后，就第一时间来找我，想跟我这儿贷。我说我这里没授权，他们俩还不信！就为这事儿，我前几天还被我老妈骂了一顿！”
　　“那他们交了订金没有？”
　　“没有嘛！我是觉着这事有点太明目张胆了，感觉不靠谱，就让他们先等等。我心里是真害怕啊，现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们还敢这么搞，这不是……找死么？”男人说完，讨好似的冲着章舒玄一笑：“哥哥，这事儿我想的对嘛？”
　　章舒玄若有所思：“嗯。”
　　男人掏心掏肺说了一大堆，这才敢道出自己心中所想：“不过哥哥，这事儿你不至于亲自跑一趟啊？是出了什么事吗？要是有啥大变动，一定要告诉弟弟，弟弟我好提前准备准备……”
　　“什么也没有，”章舒玄打断他，“就是来查查，这里究竟怎么回事儿。”
　　“真没有？”男人不太相信，继续唠叨：“我对您可是忠贞不二的，有事您可别瞒着我。我是想着，能惊动您老人家亲自出马的，一定不能是小事情……”
　　“别乱猜了，”章舒玄面色有些尴尬：“真的没有。”
　　“这……那您更不至于亲自过来～您一个电话，想问啥子我不都得如实禀告呀……”男人说着，眼睛不小心瞥见不远处被热的不耐烦的陈星辰，这才恍然大悟。
　　紧接着极其夸张的颤动着脸上的肥肉，拉长了音道：“哦～～～～～哥哥，恕弟弟眼拙，没有眼光，对不起了，真是对不起了！”
　　章舒玄顺着他的目光敲过去，转回来的脸上立刻变得难看不已：“我来这事，敢透出去半个字，你就等着回总行述职吧！”
　　男人赶忙求饶：“不会的不会的！弟弟今天啥子也没看见，啥子也没听见！”紧接着转移开话题：“哥哥，你们～在清市呆几天？晚上不忙的话，叫弟弟安排一下怎么样？给个机会嘛！”
　　章舒玄沉吟，脸色似乎缓和了一些。
　　男人看出有戏，继续献殷勤：“火锅，正宗的清地火锅，哥哥不是最爱吃了嘛！这么热的天，您坐出租车多遭罪呀！还有，正宗的火锅店需要提前订位置，弟弟可是那里的vip～这些小事，就由弟弟这个东道主来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