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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牧没想到，自己的命运竟然会坎坷到了这种地步。
那个白胡子老头叫鬼老人，当然不是因为他长的一副鬼样子又或者是那颗光溜溜的脑袋。
而是这个该死的家伙真的玩鬼。
不是字面意义上的玩，而是饲养，这已经属于邪法了。
估计这也是这老东西躲在深山之中的原因了。
麻木的在两个鬼仆的监视下吃完了明显被加了料的最后晚餐，白牧还没来得及擦擦嘴就被两个鬼仆一左一右的架着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这鬼仆是鬼老人将驯服的弱小鬼魂注入了被折磨的快要死去的试验品身体之中而制造的，虽然是弱小鬼魂，但力量也要比白牧大的多。
所以白牧＜鬼仆＜鬼老人，这就是白牧现在老老实实吃加了料的晚饭的原因。
“把他放在那儿吧。”
两个鬼仆架着白牧来到了鬼老人居住的地方，在鬼老人的指示之下将白牧丢进了一个漆黑粘稠的池子里。
刚触碰到这漆黑粘稠的液体，白牧就感觉到了一个阴寒之气，当整个都被泡进去，只留一个脑袋在外面时，那股阴寒之气更加的猛烈。
说不出话来的白牧只能够牙齿打颤。
“很凉吧，这可是我特制的原液，专门来培养饿鬼的。”
鬼老人一脸洋洋得意的说着，同时拿出了一块风干肉丢进了池子里。
漆黑粘稠的液体仿佛开锅了般咕嘟起来，但白牧却只能感觉到更加强烈的阴寒。
仿佛骨头缝里都是腊月寒风在不停的舔舐。
“我之所以把你抓回来，就是因为饿鬼入体会十分的痛苦，你这个小哑巴不会发出什么喊叫声来打搅我，我也不用对你施法，毕竟那样会增加整个试验的负担。”
白牧颤抖着看了一眼鬼老人，心中暗自发誓自己一定要赶紧把嗓子治好，否则就算这次活着逃出去，下次不一定又被哪个老妖怪给抓去。
做这种哑巴专属的活。
我是个哑巴还真是抱歉啊！
哆嗦着，白牧感觉有什么东西抓住了自己的脚踝，然后通过某种特殊的方式从自己的脚底板进入了自己的身体。
那是一种很邪恶的东西，不过才几秒，白牧就感觉……脚底痒痒的？
恩，还有就是自己突然变得很饿。
貌似并不痛苦啊？
看了一眼背过身去拿什么东西的鬼老人，为了不引起什么更加痒…痛苦的试验，白牧稍微酝酿了一下，决定装出痛苦的样子。
幸好自己以前没少被同村的孩子欺负，偶尔也会有几次他们实在是太过分，弄得自己受伤，所以装痛这件事白牧还是挺在行的。
“这个加这个，饲养饿鬼应该已经够了吧。”
一旁，鬼老人也弄好了自己准备的东西，回过头看着白牧一件痛苦的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还是第一次尝试炼化饿鬼，毕竟饿鬼这种怪物可不同普通的鬼怪。
被诅咒着拥有无穷无尽的胃口就注定了，它并不是那么好搞的。
“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又过了半分钟，鬼老人挥手将刚刚准备好了一把肉块撒进了池子之中。
这肉块就好像催化剂，让白牧的脚底板越发的痒痒起来。
有的时候，太痒痒了会让人想笑，而白牧现在就很想笑，但他还必须忍着。
这就让白牧痛苦的表情越发的狰狞起来。
不过在鬼老人眼里，白牧的狰狞代表了疼痛，这证明饿鬼正在逐渐吞噬白牧，将他取而代之。
话说自己为什么不制作一些哑药呢，毕竟小哑巴不是天天都能抓到。
鬼老人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可能是因为自己的想法太过于高深莫测，所以却忽略了这简单的选择？
对，一定是这样。
白牧张了张嘴，强忍着脚底板撕心裂肺的痒痒，喊出了自己人生之中第一个字。
“饿！”
然后白牧和鬼老人都愣住了。
白牧当然不是因为自己终于能说话而感到高兴，因为这个声音根本就不是他的，也不是他说出的。
而是进入自己身体之中那个诡异的东西喊的。
鬼老人发愣，是因为按照自己费了大心思得到的典籍，这个时候饿鬼应该已经吞噬了宿体的全部，也就是说已经完成了。
上面根本就没说饿鬼会突然喊饿啊？刚刚那块肉可是加了自己的血液，按理来讲只要自己不发出命令或者饿鬼不处于战斗状态，饿鬼就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变异了？”
鬼老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自己也不是第一次饲养鬼魂的时候发生变异，不过这第一次饲养饿鬼就出现了这种情况，是不是自己哪个步骤出现了什么问题？
“饿！”
白牧，或者说是饿鬼又发出了一声喊叫，在短暂的犹豫之后鬼老人又拿出了一块肉干丢进了池子里。
幸好他提前做好了这次会失败的思想，提前准备了几份材料，否则说不定会发生什么意外。
白牧体内的饿鬼快速的吞噬掉了那块肉干，然后又一次嘶声力竭的喊出了那个字。
“饿！”
“我知道你是个饿鬼，不过你这也太能吃了吧！”
鬼老人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头，索性将准备的所有材料都丢了进去。
饿鬼就如同它的名字那样，狼吞虎咽的将所有肉干吃光，然后又大吼一声。
“饿！”
“………”
鬼老人转过身，从衣服内侧拿出了一块破旧泛黄的羊皮纸，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在确定自己没有操作上的错误之后，转过了头，面色复杂的看着白牧。
“罢了，大不了出一点儿血，说不定这只饿鬼是个厉害角色，就算是亏了…我也认了！”
自我催眠着，鬼老人招手拿出了几个装满了白絮的圆球。
如果仔细看，能够看到里面是一张张或愤怒，或哀怨的脸。
这都是鬼老人收集来的鬼魂，当然为了收集鬼魂可不是找个尸体就行，以鬼老人的道行，想要收集鬼魂也需要找到一些执念特别强的才能够收服。
这些本来是要用来做鬼仆的，不过现在…
“吃！也不怕撑死！”
鬼老人咬了咬牙，将手中所有圆球丢进了池子里。
仿佛是催化剂一般，池子中的黑色液体越发的粘稠，同时开始不停翻涌。
池子中的白牧如同行驶在暴风雨之中的小船，在黑色液体的拍打之下东倒西歪，但无论如何都没有彻底倒下去。
毕竟他体内还有个饿鬼存在。
在饿鬼肆意吞噬这些鬼魂的时候，白牧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一股股记忆涌入自己的心头。
这几个鬼魂之中有在山上作威作福，却意外惨死的山贼，也有富甲一方，却被人暗算的商贾，更有勾魂夺魄，却被变态之人残害的青楼妓女。
无论他们是什么样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临死之前充满了愤怒与怨恨，还有对这个世界的不满与不公。
而这些都是饿鬼喜欢的食材。
白牧能够感觉到体内的饿鬼越发胀大，而自己的灵魂也出现了一些不大不小的问题。
就比如被饿鬼挤到了角落里。
恩…在别人看起来或许会是很严重的问题，但白牧可是几年来都没办法彻底掌握这身体，所以也算不得什么了。
但好不容易适应的身体，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被饿鬼占据！
“你这个混蛋！给我滚出去啊！这是老子的身体！”
白牧大吼道，不过是用意念喊的。
饿鬼停下了进食，然后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白牧。
那目光中包含的意思大概是“小老弟你怎么回事？没看见我吃饭呢吗？”。
白牧思考了一些，然后用愤怒的语气继续说道。
“要不咱们商量一下，这身体你一天我一天？不然你两天我一天也成！”
饿鬼愣了一下，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白牧，又选择了继续进食。
饿鬼吃的越多，体型就越大，白牧能够待着的位置就越小。
如果再让饿鬼吃下去，估计白牧都会被挤死。
所以白牧急了。
“这样！我大方一点！你五天我一天总行了吧！”
一而再再而三被干扰进食的饿鬼终于受不了了，对着角落之中瑟瑟发抖的白牧怒吼一声，然后扔出了一张契约。
看着眼前这张写满了鬼画符的黑色契约，白牧认真的看了看，然后啐了一口。
娘的，不识字太吃亏了！
不过饿鬼没把自己吃了，反而给自己扔出了这么一张契约，这证明身体的事情还有转机！
说不定是同意了自己五比一的建议？
看着自己逐渐缩小的生存空间，白牧咬了咬牙，用自己的意识触碰了这份契约。
管他是什么契约的，签了再说！再等一会儿说不定自己都要被挤出去了！
在白牧触碰到这份契约之后，契约的名字与饿鬼的名字浮现在了他心中。
“平等契约？还有，你叫小红？”
饿鬼吞噬的动作停了下来，然后拿过契约看了一眼，沉默了几秒之后给了自己一巴掌。。
恩…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很明显饿鬼对小红这个名字很不满意。
还有，这不是卖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