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礼物

　　“咔咔咔……”夕阳西下，陆枫然坐在返程的高铁之中，透过窗户，看着高铁之外，那不断飞速从自己双眼之中闪过的景物发呆。
　　“怎么？脑中一片空白？我完全感应不到你心中的任何想法。”就在陆枫然看着窗户发呆之际，死神的声音再次响起。
　　随着死神声音的传来，陆枫然原本空白，不知“旅游在哪个时空”意识，顿时被死神的声音拉回了现实。
　　“我不知道我究竟该不该怨阿希，是阿希，是他让我被部队辞退，是阿希，是他让我在这俩年的时间里，一直沉浸于自责与悔恨之中，虽然现在的我，知道了真相，知道了阿希家中所有的一切都与我无关，都不是因我而起，也都不是我的责任。我也从自责与悔恨之中走了出来，但是，我的生命却只剩下几天……”陆枫然站起身来，看了看四周，确定整个空荡荡的车厢，只有自己一个人，才再次坐回原位置，对着“坐”在自己旁边的死神开口道：“但现在，看到阿希，以及他家人的处境，让我对他却又一点儿也恨不起来，相反，我还觉得阿希好可怜，老天对他，他们一家，都好不公平……”
　　“虽然你说你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但你羽绒衣内口袋之中的“红纸”，不是已经说明了一切吗？”死神摇摇头，淡笑道。
　　陆枫然听罢，先是沉默了。
　　随后，下意识伸出一只手，隔着羽绒衣，摸了摸自己的内口袋位置，那与几个小时之前比起来，不知瘦了多少的“红纸”……
　　最后陆枫然选择了不说话，不回答，背靠座椅，头靠座椅背顶，缓缓闭上双眼。也不知是在想事情，还是这天，着实让陆枫然真的感觉有些累了，在闭目养神。
　　“咔咔咔……”很快，一个多小时过去，陆枫然到达了目的地。
　　下了高铁，陆枫然拦了一俩计程车。
　　只不过，陆枫然乘坐着计程车，并没有直接回家。
　　而是去了一个超市。在里边待了一个多小时。最后才提着三样东西再次搭乘计程车回家。
　　回到了自己的小区门口。
　　将自己当初离开之时，放在钱包之中的通行卡取了出来，给保安人员看了一下后，便直接进去小区。
　　当然，这次回家，陆枫然不再是空手而归。
　　这次回来，陆枫然手中多了多了三样东西。三样方才去大超市精心挑选了一个多小时的东西。
　　很快，陆枫然带着这三样东西进了自己老婆，林语柔开的小超市。
　　“爸爸……”一进入超市，陆萱萱便朝陆枫然冲了过来。
　　“哎……”陆枫然改为来得及放下手中东西，陆萱萱便已经冲到自己面前。
　　无奈的陆枫然，只能双手提着东西，张开对于女儿而言，雄壮无比的双手，一把抱住猛的朝自己冲过来的陆萱萱。
　　“哎呦……”
　　“碰……”可能是陆萱萱太过于激动，也可能是陆枫然拿着东西，怕弄到陆萱萱。最后重心不稳，被陆萱萱一个满怀扑倒在地。
　　“噗呲……”
　　“噗嗤……”在一旁的陆枫然母亲与林语柔二人，婆媳一同忍不住，直接笑出声来。
　　“萱萱，你看你，小心把你爸爸摔坏了……”陆枫然的母亲将陆萱萱拉起来，宠溺的对陆萱萱道。
　　“没事吧。”林语柔将陆枫然从地上拉起来，用手轻轻拍拍拍他的衣背和裤背，轻笑道。
　　“没事。”陆枫然轻笑着，可能是让自己痛苦俩年的事，水落石出，欧阳希现在的家庭状况，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又或者是此刻，温馨的平淡画面让自己感觉到了久违的幸福。
　　陆枫然的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这个对于他人来说，可能只是在平日里微不足道的一个幸福笑容，但对于陆枫然而言。
　　却是俩年多来的第一次……
　　“你这手上的，身上拿的都是什么？”林语柔看着陆枫然双手提着的袋子，还有肩膀上背着一个透明袋子，好奇闻道。
　　“萱萱，爸爸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不过为了给你一个惊喜，所以没有问你。”陆枫然没有回答，对林语柔笑了笑，然后转过头，放下手中的东西，将肩膀之上比之萱萱还要高出不少，用透明袋子包裹在其中的大白熊公仔拿了下来。
　　“喜欢喜欢，只要是爸爸买的，萱萱都喜欢，”陆萱萱兴奋冲过去，一把抱住这个比她现身高还要高的公仔，开心的对陆枫然道。
　　“喜欢就好。”陆枫然轻笑着，摸了摸陆萱萱的小脑袋。
　　随后将方才放在地上的其中一个袋子拿起来，取出袋子里面的盒子。
　　“妈，我给你买了一双鞋子，标注的尺码应该合脚，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偏大或者倩小。你先试下，如果尺码有倩差的话，你明天和我一起去，去换双更加合适的。”打开盒子，将其递到自己母亲身前。
　　“你怎么花这冤枉钱，妈的鞋还能穿，你快拿去退掉。”陆枫然的母亲见状，摇头摆手，表示自己的鞋还能继续穿，让陆枫然不要花这冤枉钱，赶紧退掉。
　　“妈，你的鞋子不能穿了，鞋底和鞋身有明显的胶水痕迹，你这鞋子都不知道用胶水粘了多少次才能让这胶水痕迹这么明显。我知道你过惯了苦日子，但俩年来，我对你们不闻不问，消失匿迹，你如果不收下的话，我的良心，过不去……”陆枫然摇摇头，炯神的眼睛看着自己的老母亲，开始湿润起来。
　　陆枫然母亲听罢，眼眶也开始有些红。他明白，此刻这份礼物虽然简单，但却包含儿子对自己这俩年来的懊悔与爱，如果自己不收下，陆枫然真的会很痛苦。
　　想到这，陆枫然的母亲便也不在推脱，脸上挂着慈祥笑容，将陆枫然为其所买的鞋子收下。
　　陆枫然见状，便也转红眼为笑容，与自己的老母亲点点。然后拿起地上的另外俩个一模一样的袋子的其中一个，目光看向对着自己微笑的妻子，林语柔……
　　“这是……”林语柔看着陆枫然拿出袋子，打开其中盒子中的东西，先是一愣，然后也笑了。
　　林语柔笑的很甜，仿佛一个十七八岁女孩被心爱之人送礼物一样的甜。
　　“这么冷的天，那里还有营业吗？”走在小雪纷纷的街道上，林语柔有些忐忑道。
　　“应该有吧，毕竟，那一年也是像现在一样的雪天。”陆枫然笑着回答道。
　　说完，便继续赶路。
　　很快，陆枫然与林语柔便一人提着一个袋子，来到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
　　看着这看起来有些年代，但却有些熟悉的墙壁和招牌，陆枫然与林语柔相视一笑，随后带着林语柔径直的走进大门之中。
　　进入大门，陆枫然与林语柔来到一条嘈杂，满是电子机器的通道。
　　穿过这条嘈杂走廊，进入另一个走廊。
　　在这第二条走廊的尽头，有一个老人“守”着。
　　陆枫然交了四十块“通行费”后，才带着林语柔出了走廊，来到一块空旷的场地。
　　“虽然看起来有些陈旧，不过似乎变化不大。”进入空地，看着这个被不锈钢拦钢分割成内外俩层，内层宽又大，外层大却窄了不少的场地，陆枫然感叹道。
　　“是啊，上一次来的时候，少说也十几年了吧。”林语柔听罢，也点点头，表示这个地方确实还是多年以前那个样子，同时，也感慨下上次来的时候早已是多年以前。
　　可能是因为大冬天的原因，许多人碍于出门，又或者父母不让出门，在这空旷的溜冰场之中，仅有寥寥数人，而且，都是与陆枫然和林语柔一般，看起来都是有些年纪的人。
　　可能这些人也与陆枫然一样，是来回顾曾经年轻时的岁月的。
　　“穿上吧……”与林语柔来到溜冰场内侧，坐在专门供换鞋的石护栏上，陆枫然开口道，随后便从手中提着的袋子之中取出一个比其普通鞋盒来，要大上不少的鞋盒。
　　从里面取出一双黑色的溜冰鞋。
　　而林语柔这边的，动作也与陆枫然差不多只是，林语柔取出的，不是黑色的，而是是一双犹如小白鞋一般的雪白色溜冰鞋，比起陆枫然男性溜冰鞋，显得要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