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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神的礼物—七天 / 序篇 结局与开端

序篇 结局与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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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的结局)
  我躺在手术台上对趴在病床左边默默流泪的父母说道:“爸,妈,孩儿不孝,让你们流泪了。答应我,即使我不在了,你们也要坚强生活下去。如果有来生,真的希望还能继续当二老的儿子。”
  接着我对站在床头的主治医生贺云说道:“麻烦您了,贺医生,在我做完移植手术后,请把我的遗体也捐给医学院做研究,生前我没有为社会做过太多贡献,死后能帮助一个孩子拥有健康的心脏,能促进医学的研究发展,我这一生就不算白活了。”
  最后我盯着白色的天花板,脑海里倒带般的闪过二十七年人生的记忆画面,等画面回到婴儿时期后,握着父母的左手无力的垂下,脸上挂着微笑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床头像电脑一样的仪器发布闪烁红色的光芒,发出滴滴滴的鸣叫声,之后一直跳动的生命线全部变成了直线,主治医生贺义取下眼睛,盯着手术台上方的时钟,沉重的对一旁的护士说道:“患者莫云宣告死亡,年龄:二十九岁,性别:男,死亡时间:2026年七月七日23:59分。”等护士记下死亡通告后,贺医生继续对护士说道:“请秋医生他们进来,心脏移植手术可以进行了。”
  贺医生和父亲一起搀扶着悲伤的母亲走出了手术室,等在门外负责摘取心脏的主刀医生秋医生对父母鞠了一躬而后带着副手、麻醉师等手术人员走进了手术室,过了一会等待心脏移植的十岁女孩任花颜也被护士推进了手术室。
  我的灵魂在徐徐升空时,看到父母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化成了没有灵魂的石雕,失去了唯一的孩子,他们就失去了整个世界,我想去安慰他们,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越飘越高,透过天花板之前我看到了她的身影,她来了,我就安心了,执念放下,我的灵魂就化为点点星光溢散到空中消失不见。
  (故事的开端)
  时间倒回到七天前,六月的最后一天晚饭前,那一天是让我们这个平凡家庭陷入巨变的开端。
  那一天我如平日一样在等待母亲做好美味晚餐的时间里,端坐在店铺后面的电脑前,运指如飞的在键盘上敲打着,电脑屏幕上一段段平淡无奇的文字被打出来,字数即将突破两千字,结束一章小说的内容。
  我是一个籍籍无名的业余作家,每天帮父母做完活之后,就会在电脑上写小说、写诗歌、写散文,虽然很多都没有发表,仅仅在连载小说,但写小说时的我觉得很快乐,一天的疲劳都缓解了,也能不去在意那些现实的烦忧,把自己的所思所想融入文字之中。
  别看我现在像个寄生虫一样和父母生活在一起,在我二十三岁那年曾出版过一本畅销的绘本故事,只是自那我写的出版作品都不符合市场需求,于是只能一边打杂工,一边给报刊杂志投投文章,一边在网上连载小说,坚持自己不赚钱的兴趣。
  今天我感觉泉思如涌,利用碎片化的两个小时就写完了今天的第二更,鼠标移动到上传按钮时,一种突如其来的晕眩感袭来,眼前一黑,不由自主的向键盘倒去,失去意识之前,我用最后一点力量,上传了今天晚上的更新。
  母亲炒好今晚的三盘菜后,推开隔断店铺经营区与生活区的玻璃门,对小书房里面的我喊道:“莫云,出来吃饭了。”但此时我已经听不到喊声了。
  母亲见没有听到人应答,于是走了进来,拉开书房的玻璃门,发现我人事不省的倒在地上,惊慌的对坐在门口看店的父亲嘶喊道:“孩子他爸,孩子他爸,你快过来,快过来,快过来看看我们的儿子这是怎么了。”
  父亲在店门口听到里屋母亲惊慌的喊叫声,急匆匆的跑进屋内,而后看到了倒在电脑桌下的我,一把抄起我扛在肩上,朝一千米开外的城南医院飞奔而去,跑着跑着脚下的凉鞋都跑掉了。
  水泥路面上洒落的沙石等坚硬物体钻入了他的皮肉里,父亲都察觉不到,一个劲的往前跑,母亲则立刻盖好饭菜,拉下店铺的卷闸门,骑着电动车朝银行而去。
  父亲背着我赤脚冲进城南医院,一楼大厅挂号的机器前,看病的人们排队在机器屏幕上点来点去选择主治医生、疾病科室、预约挂号,缴费等选项。”
  看病的人们用惊异的眼光,看着闯进来的父子,导引台的护士则立刻上前对父亲询问道:“先生,发生了什么事情?”父亲放下背着的我,跪在地上搓着手恳求的说道:“请救救我的孩子。”
  导引台护士看了一眼我的状态,立刻回到服务台拨打了急救科的电话,告之他们大厅出现了急需救助的患者,紧接着对父亲说道:“先生,请您先挂号缴费,这是医院规矩”。
  白发苍苍的父亲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露出难为情的表情说道:“护士,可以先看病后付钱吗,先看看这孩子是怎么了,医疗费我不会少一分钱。”
  护士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说道:“这我无法做主,您还是先回家拿钱吧,孩子我帮您看着。”
  这时候母亲在路边停车场放好电动车,用黑色的塑料袋包着刚从银行取出来的救命钱来到了大厅,刚好听到了护士的话,急忙赔笑的说道:“姑娘,钱我这里有,我是孩子的母亲,请救救我的孩子,我们很少踏医院的门槛,实在不知道怎么做,姑娘你能帮我们吗?”
  护士笑着说道:“阿姨,我带您快速办理通道缴费,叔叔您就在这里等急救科的医生赶来,等他们到了,你就听他们安排。”
  处于后面大楼内的急救科医生接到通知后,通过专用通道推着病床来到了前面大厅,把我移送到了病床上。
  领头的医生仔细用手电筒和探听器查看了一下我的的瞳孔反应、心跳,接着给我挂了一瓶葡萄糖维持生命体征,之后对护士说道:“直接送到CT室扫描大脑,结果一出来立刻传过来。”
  贺医生拿着拍片图研究了一会之后,对父亲说道:“您儿子的脑部有状况,从CT图上预测七天之后您的儿子会因为大脑萎缩而死亡,而且目前的医疗技术对这种状况无能为力,今晚让他住一晚院,明天您就把真相告诉他,让他自己选择怎么度过余生的七天吧。”
  父亲红着眼睛沙哑的问道:“医生,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的孩子要得这种不治之症?他还是个孩子,还没结婚,还没当过父亲,还没好好享受过生活的乐趣。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贺医生摇头说道:“即使您散尽家财,也依旧改变不了结果,这种情况我们有心无力,作为医生我不能给病人家属虚假的希望,请您节哀,而且对病人也不要说善意的谎言,他有权力知道真相,你们要相信他能接受这个事实。”
  父亲的额头一下子平添了几条皱纹,变得更加苍老了,他呆坐了一会之后,才对医生说道:“谢谢您如此坦诚,等孩子醒来了我就把事实告诉他。”
  凌晨我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手指先动了一下,紧接着眼睛睁开了,意识掌控了身体,靠在椅子上的父亲就像一座石像了无生机,听到我嘶哑的说道:“水,水。”
  父亲无光的眼睛才亮了起来,对虚弱的我展露笑容说道:“云儿,你醒过来了。”
  我虚弱的用沙哑的声音问道:“爸,我怎么了?”
  父亲握紧我的手说道:“儿子,你认真听爸爸说,你得了一种目前医疗技术无法治愈的怪病,主治医生说你的生命只剩七天了,儿子你放心,爸妈会陪你到最后,不要害怕,你并不孤单。”
  我已经很久没流泪了,即使小时候最亲近的爷爷在大学时期去世时也没流下一滴眼泪,这一次我却觉得很委屈,泪水不由自主的从眼角滑落。
  心里很害怕很无助,我一直认为死亡距离我还很远,我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做想做的事情,会像父亲一样去娶一个贤内助相伴到老,没想到现在死神就要来了,我不想死,凭什么是我死,我没做过任何犯法的事情,也没有蔑视生命,为什么命运对我如此不公。就在我心里负面情绪全面爆发时。
  我的脑海中突然回想起了一个老人临终的话语:“小云,生老病死谁都挣不脱,活了八十多年已经够了,累了。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能坦然接受人终有一死的结局,以为不去说,不去想,死亡就会来得很晚很晚。”
  “殊不知生与死如光与影一样是共生对立的关系,从你拥有生命的那一刻起,死亡的阴影就已经伺机而动,它不会因为你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就不出现。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死亡来袭之前,把握活着的每一寸光阴,为自己而活,活的精彩不留遗憾,那样死亡就不会让我们害怕了。”
  这一切心理活动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于是我泪眼含笑的对父亲说道:“爸,没事的,这是神的礼物,在收走我的生命时,还提前给了我一份死亡预告,这世上有谁能准确的得知自己的死亡时间,我是幸运的,还有七天时间能去弥补青春过往的遗憾。所以爸,不要担心我,明天早上就出院,时不待我,我要按自己的意愿来走完最后的生命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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