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一战

　　众人窃窃私语，各自揣度中不同的欣喜，或者表情凝重。
　　
　　“你们将被随机分配生死决斗的分组和方式，而且每人有两场，死亡率可能会很高，受伤还能行动的也可以先劳役，以后还有机会成正式学员，现在退出的可以自行离开。”
　　舞婀娜不怒自威，仪态万方踱步之间，继续对着全场的候选学员们冰冷地宣告着。
　　她停顿了片刻，是在给在场的候选学员们，留出离开的时间。
　　但全场候选的孩童们，一脸木然，没有一个人离开队伍，甚至都没有任何动作。
　　他们都很清楚，离开更是早晚饿死，或者被杀死。
　　何况在场的候选者，都是经历了残酷命运和生死考验的孤儿，或被贩卖至此，无处可去。他们大都刚过七八岁，最大的也只有十岁。
　　他们如野兽那样，都经历过这个世界上最残酷无情、冰冷血腥的幼年历程。
　　在荒芜中求生历险，磨砺身心。
　　乃至他们在今天的几个小时候选过程中，没有吃过一口食物，没喝过一口水，依然全都纹丝不动的站在广场上，未有一人倒下。
　　学院将是他们这些人，能有的唯一选择。
　　队列中，東十看了看身边的几个候选者。
　　之前的十天，这几个候选者，是他两年多来第一次住在一起的人，第一次说过一些话的人。
　　東十在想，如果有可能，我一定不会选择和你们决斗。
　　
　　“第一场候选者一对一决斗，现在开始随机分配。”
　　舞婀娜对着几位老师，也对着全场发出了指令。
　　几位执行老师启动配码水晶球，顷刻间，一千多个号码已经分配完成。
　　“所有候选者们都来领自己的决斗配号。”一位老师对全场喊到。
　　“1228号候选学员，847是你决斗对方的号码。一会开始决斗的时候，会有老师们喊到你们的号码和名字就上场”。
　　发号的老师，会对每个领号牌的学员念出号码，毕竟，这些都还是未入学的孩子，还都是穷困的遗孤或奴隶，认识字和数字的非常少。
　　“一会战斗的时候，你要只用身体的力量，不要用其他的方式，切记！这是赤爵大人让我嘱咐你的！”
　　发号的老师，在说完数字后，悄悄地叮嘱了東十这一句。
　　東十就跟什么都没听到一样，边扭身，边点头离开了。
　　十米外的舞婀娜，扭脸看了看那位老师和東十，虽然老师和学院师尊、长老们，全是见历过大千世界诸多光怪陆离，却好像都对这个叫東十的孩子很好奇。
　　“所有学员在场边候场，现在我宣布第一场的规则，每四十人一轮，十分钟全部结束战斗，死者、气绝者、被噬魂者、体残者、力竭者、摔出划定区域者、投降者、双方假打作弊者皆判定为输。特殊战斗情况，由在场师尊们判决，你们所有人只有决斗和服从。”
　　一位老师，在比赛场中心边走边说着规则和提出警示。
　　一旁的舞婀娜，如此刻的黑夜之魅，傲然矗立在场边一个高台之上。
　　東十这次认真地看了一眼舞婀娜。
　　他盯着舞婀娜那双晶莹剔透的浅绿色双眸，感受得到她庞大的元神魂息，舞婀娜忽然一扭头，向東十看了过来，他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心中说不出的一种体验，有种难过和期盼。
　　“现在随机选定决斗场次顺序，被叫到号码和名字的进场决斗。”
　　场中的老师这句话宣布决斗的开始，也代表着多少生命，将顷刻死伤与此。
　　生死决赌上的，将是一千三百多个幼儿的生命！何况其中还有一些兄弟姐妹伙伴。
　　这就是这个联邦世间，这个荒芜的尘界中，三千多年来残忍无情的生存规则！
　　黑夜笼罩下，全场尺厘之间的空气，在火光里，隐约有一股血色腥红，每个人不由自主感受到充斥的杀戮暴虐，和哀伤怨尤的念力。
　　“开始！”
　　场中老师如同宣布死刑一般喊出了命令。
　　40个候选者，已经迫不及待地冲向了对方。
　　之后不到10分钟，所有二十个场地内的决斗已经结束。
　　没有胜利的喜悦，没有失败死伤的哀怨。
　　就那么平静的完成了第一场决斗。
　　没有被摔倒场地之外的，只有倒地不起的死伤之分。
　　好在死亡的只有不到十个，被场外工作人员抬到一旁用红布裹了起来，放在祭灵台的一片木堆之上。
　　取胜的那些学员们，几乎都面无表情，被带到了场地的另一侧，其中也不免有伤残，失败者被带到一旁坐了下来。
　　没有什么更多的缠斗，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无人喝彩，也无人失声，无人悲悯。
　　全场比赛...
　　不！这根本不是什么比赛，只是决斗，死斗。
　　“1228！東十！你可以进场了，第五区。”
　　此刻的東十，似乎稍稍迟疑了一下，眼神懵懂而茫然地看着场内。
　　远处的舞婀娜看了过来，一个孩子怎么会有一种如此忧郁的眼神流露。
　　甚至夸张的有一些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了份内职责的观察，舞婀娜对整个孩子，
　　说不出的一种牵绊心念，理智中觉得莫名其妙。
　　半秒后，東十走入了五号区。
　　他的对手，
　　847号已经站在了他的对面，一个足有两米三高的赤尻马猴！
　　赤尻马猴！仙系武灵，王阶妖兽一族！
　　场上的这一位，从毛色和身躯来看，更可能是狂战妖王层阶的。
　　“赤尻马猴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赤爵在台上自言自语道。
　　旁边的长老们，也都纷纷点头随声附和着。
　　“是啊！联邦里这个族群两百年来，已经很少了，这个，更是有可能五年，就成为狂战妖王大武尊的，有资格特选到我的军士分院。”
　　坐在赤爵边上，一个也是满脸虬髯的大汉，忽然站了起来，面带笑意说道。
　　“一良！看看再说吧。”
　　赤爵看都没看这位大汉，带有制止口吻，打断了他。
　　台上继续一片沉默，只是那个大汉一良，觉得颇为不知所以。
　　“全体决斗学员准备”
　　“开始！”
　　这一道命令声落后，
　　847号，这个高大的赤尻马猴，就已经飞身到了東十面前，
　　右手抓向了東十的喉咙，不！应该是刺出，那五根锋利的尖甲，如五根短刀寒光毕现，直插東十的咽喉要害。
　　“嘭！”
　　一声巨响之后，847号赤尻马猴，竟然已经飞出八米开外的决斗区外，倒身在地。
　　五号决斗区内，只有東十静静地站在原地。
　　赤爵、舞婀娜、观礼台上的众位师尊和长老们、场内老师们多少有些惊愕。
　　虽然，東十是个出奇之辈。
　　但是，面对的可是不输成年后身高的狂战系赤尻马猴！
　　刚才，他们一瞬间看到的是，
　　東十在847号近身一尺的之前，一低身，右手一拳打在847号的右大腿上部。
　　一拳！只是这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