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生死决

　　“東十！東西南北的東，一横一竖的十！”
　　“几岁了？”
　　给生死决报名学员登记的老师，头都没抬，继续问着眼前的小孩。
　　“不到3岁。”
　　登记的老师闻言，猛地抬头，惊愕地看了一眼这个衣衫褴褛的孩子。
　　“多...多大？不到3岁？！你认数么？这是几？”
　　这个老师表情写满了难以置信，伸出三个手指问道。
　　“3！”
　　这孩子识数啊！？
　　这个小孩，全身衣不遮体，光着脚傲然矗立。
　　身高将近一米四左右，
　　他上身与四肢，肌肉结构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苍白的全身皮肤下，连手指后半截的血管都凸起着。
　　双肩、腹肌、胸肌、大腿，直至两个小腿，一条条流畅无比的肌肉曲线轮廓，
　　这副身躯，横竖上下看起来，简直就如同神技瑰异的雕塑一般！
　　甚至从手背到脚部，每一条肌腱如雕刻一般的线条，
　　更加出奇的，他的后背脊骨两侧的两条背脊肌，与脊骨并列三道，臀肌、腰眼、后颈，
　　每一条肌肉都如同不被皮肤遮挡一样的道道清晰分明。
　　简直就是一个人类形状的暴龙般肌体！
　　但却那么消瘦，一头脏乱长发披散的脸上，和别的流浪孩子一样，全都是污渍，可却更显得轮廓线棱角分明，如同刀凿细刻硬朗而对称。
　　五官清晰，比例匀称，双瞳乌黑，眼神却透着离神的涣散。
　　可从上之下无不散发着雄性气概。
　　“你瞎说的吧，你一个低阶人族，都这么高了，有这样的身体，怎么可能不到3岁？”
　　这个老师的反问充满了质疑，但语态粗暴而蔑视。
　　“不用问他了，这些决斗的学员，都是流浪的、要饭的孤儿，基本上不识数、不认字，说不明白的多了，反正来的不管什么族类，只要活过决斗，年纪越小越好。”
　　此话说完，另一个老师便拿着一些器具，走到了東十身前。
　　这个叫做東十孩子所在的，
　　乃是开阳帝国火山学院，决斗场——“三魂墓”！
　　四方形的12米高双道柱廊，耸立在学院外端的露天中。
　　三千根廊柱的下方到地下，都有一副庞大的古兽白色、黑色、红色之骸！
　　廊柱的顶端，都是一样的持剑神像和望天吼，
　　恰如一尊尊的守护神！
　　1316名要马上进行决斗的孩子，正在逐一检测年龄、
　　族类、体能、力量、异禀，归属武灵巫魔道法的各类属性，完成登记进入决斗。
　　孩子们，看起来都差不多7、8岁的孩子，各式各样族群，性灵类族裔最多，而衣着和東十差不多，似乎都是一些流浪儿。
　　東十站在候选学员队伍里，已经几个小时了。
　　他脸部轮廓雄性的粗犷俊朗，加上这副身躯，
　　任谁怎么看，也不像一个不到3岁的凡人小孩。
　　10分钟后——
　　“检测的结果，年龄和他自己说的一样！”。
　　登记的老师多次确认后，还是没有写下他的年龄。
　　对着刚走来的一个穿白色长袍的老师汇报着。
　　“确实还不到3岁，非异族、非仙族、没有人皇氏三族的血脉，低阶人族，没有检测到元素灵力，和魔巫类等任何属性反应，身高一米三八，这么瘦的样子，体重居然有133斤，对了，还有……”
　　白袍老师听着汇报，目不转睛地盯着東十。
　　一紧双眉催问道：
　　“还有什么，快点说！”
　　拿着两套不同器具做检测的老师，一脸诧异，
　　看得出来，这个穿白色长袍的，比那几位层阶高了不少。
　　白袍老师机警的眼神里透着一种猜测，和半惊半喜。
　　“我们不会搞错，其他测量的都很准，他自己也说，自己还不到3岁”
　　“我问你还有什么，对了，你们也都测了三遍？”
　　后来的这位高位阶的白袍老师，认真地看着東十，又问起了另外一位老师。
　　“还有，他有多道我们检测不懂的炁脉，好像是传说中的脉轮！”
　　“不止三遍，我用过了很多方法，我后来换了一套体查仪，又对其周身测查了两遍，而且校对了我俩的魂仪、诡脉十三针都没问题。”
　　另一位老师也跟着肯定地回答。
　　“脉轮？！诡脉十三针都用了？”
　　白袍老师脸上的表情，都已经走形了。
　　特别是看到依旧带着血丝的诡脉十三针，这可是至少15岁成年才能用到的东西。
　　三名老师都在颇为疑惑的边看着東十，一边看着各自己手中的那几种检测器具。
　　“谨慎一点吧，族类、年龄、身高体重，这些哪样要是出了错的话，我们仨，可都得被发配矿场，蓝师兄您给定夺怎么办啊？”
　　三人对那白袍一同问道。
　　“赤爵大人，可否请您尊驾移步。”
　　这位蓝师兄似乎迫不及待的，转身对观礼台躬身行礼高声喊道。
　　一听他喊出此话，其他三位老师心内明白，
　　这样就好办了，在场都能做到赤爵亲自过问了，他们就没任何责任了。
　　50米的距离，虽然这位老师只是用说的，但却声似落雷。
　　整个广场的其他候选孩子们大都不明所以，惶惶不安，却无人敢做出任何声响。
　　“怎么测验入学的学员，还会叫赤爵过去呢？”
　　“果真有天兆？”
　　台上的几十位师尊和阁老们都诧异地看了过来，并纷纷议论道。
　　台上诸位中的龚诽、图崖两人马上互相看了看彼此，眼神交会之间表达了一种怪诞的会意，更带出他们俩超乎其表的邪祟气韵。
　　话落，须臾之间，一位高出東十两个头身的壮年男子，已经飘至東十身侧。
　　魁伟壮硕的一副身骨，宽面鹰目，黑色双眸炯炯有神，一副暗红色的络腮鬓连虬髯，几乎遮住了半张脸。
　　大耳圆阔，狮鼻虎口。
　　身着一套学院黑红色软铠，头戴方巾宝冠，左侧腰间一把斜插的银色大剑。
　　剑鞘上五颗红色晶石，剑把顶端与剑柄中，双面镶嵌虎眼宝石。
　　此男子正是学院副院长，赤髯男爵云阳山齐。
　　云阳山齐，虽然他只是副院长，也只是男爵，却是皇室世袭尊王，其在本国和各公国中的地位和声望，其他皇公贵胄、亲王侯爵无人企及。
　　因其一脸红色须髯，皇室尊号赤髯男爵。
　　“怎么？有什么问题”赤爵身到语至。
　　赤爵虽然问着那位白袍蓝师兄，眼神却一直紧盯着東十，
　　满带着一种不加掩饰的期待。
　　那位蓝师兄，在赤爵身旁躬身抬手一礼，恭敬有加。
　　“赤爵大人！我们在遵章依道，逐个检测所有的候选学员，已经到了最后一批了，但遇到这个人族孩子，说他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和族类，
　　只说自己还不到3岁，而您也看到他的外貌体魄，身高一米三八，体重也有一百三三斤，除了测量他的能力一无所得之外，
　　我们开始反复测量他的心魄三魂、命体诡脉时轮，虽然得到的反应微弱，但可以确定他是东地凡人族系，
　　体侧年龄似乎确实不到3岁，可你看他身高相貌，却足有地人族14、5岁的样子，
　　体重更是如成人一般，而且，如果不到3岁的东地人族，怎么可能有这样地对话能力呢？这种特殊情况，能确认他身份的，当然非您莫属了！”
　　这个蓝师兄看似在说明情况，话语中，却有意无意的带有暗示。
　　“如果做不到测定准值，我们不知道怎么分配他，出于谨慎严格，我们也怕草率登记，不合服院法，也只有请王下您移驾到此，以做示下。”
　　其他几位老师行大礼之后，也赶紧跟着附和。
　　“你们是想让我对他摸骨探髓吧？”
　　赤爵微微一笑，说话倒是直截了当。
　　他当然也发觉了这孩子的这种情况，确实非比寻常，但他没有质疑这几位老师，也更愿意自己来看看如人倒是如何。
　　赤爵看似粗犷，但他的眼力对此一目了然。
　　“是啊！我们都觉得只有请您施展此法，才是最权威最能准确的。”
　　几位老师不无恭维又带着感激，还似乎有些窃喜地答话。
　　而那位蓝师兄却不再搭话。看看赤爵，看看这个叫做東十的孩子。
　　赤爵转圈打量着東十，随口问着旁人：
　　“你们看他的掌纹或有无手心印了么？”
　　闻听此言，几个老师都有些不安了。
　　“看倒是看了，我们只能从手上分辨出他和成年正常人一样。我们探查他的心脉与魂息，有些许炁络和脑观觉内冲，可能是重创过亦或附魅袪智，导致他少了一些记忆，但可以确定他没有说假话。”
　　東十在他们的说话之间，
　　一直漠然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低着头没有看任何人。
　　“孩子！你叫什么？”
　　赤爵云阳山齐，转了两圈后，
　　却还是特别用心的，全身上下注视着東十。
　　“東十。”
　　“很好！来，把你的双手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