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回到天启

　　当中州天启城的城墙又一次出现在崔一默眼前的时候，她只觉得心慌意乱，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一直喘着气。秋水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毕竟要来天启城的主意是他提出来的，所以秋水只是陪着崔一默坐着。硕风云岩倒是第一次看见这么雄伟的城墙，城墙上穆如铁甲的军队更是威风凛凛，硕风云岩看着，不由得感慨到：“难怪中州人这么强！”
　　硕风云岩在那边感慨着，这边的崔一默慢慢调整了一下心态。
　　“没事的，你跟我说我们这次去投奔一个大人物，我以前反正也是个小透明，因为我的性别问题父亲从来没有让我见过外人，没人知道我的来历的，只要小心一些就好，到时候别叫我的名字了，就叫我一默好了，异人不都是有这个传统吗？割断以前的姓名就割断了和以前的联系。”
　　“难为你了。”
　　“哪里的话，要不是你我早就不在了，好了，走吧，天启，让我们去天启。”
　　崔一默领头在前面走着，秋水和硕风云岩在后面紧紧跟着，随着进城的人流到了天启城里面。
　　说起来，虽然崔一默从小就出生在天启，可是却从来都没有走在天启的街道上，那些来来往往的人，那些小摊上的各色商品，着实让崔一默大开眼界。看着崔一默新奇的样子，秋水除了觉得好笑，还觉得有些心酸。朔风云岩第一次来到这么繁华的城市，眼睛感觉都不够用了，东瞧瞧西看看，真是乡下佬进城的感觉。
　　秋水在前面引路，他带着这两个好奇的家伙到了天启皇城旁边的一处演武场，自报了来意之后很快就有人领着他们进去。演武场也很大，士兵们都穿着白色的银甲，有人在练射箭，有人在操练阵法，反正是一派很热闹的样子。在演武场最里面，一个很大的帐篷，一个身着素服身形魁梧高大的男人正微笑着向秋水招手。
　　“秋水，你怎么突然来找我？”
　　“金逸大哥，近来可好。”
　　“还行，自从陛下召我回来之后就没见过你们了，很是想念啊，不知道，腾和小石头现在好不好？”
　　秋水的神色微微暗淡下来，他把崔一默和朔风云岩拉过来向陈金逸介绍他们。
　　“我两个朋友，这次来是想到你这求个差事，另外，我已经不再晨火了。”
　　陈金逸明显有些错愕，只是他也没有深问，立马又换上笑容引着他们进了帐篷。帐篷里早就备好了各色酒菜，秋水自然是不见外的，崔一默和朔风云岩到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一看这人就不是一般人。
　　秋水和陈金逸喝了几杯之后就开始聊以前的事情，这个时候崔一默才知道这陈金逸以前跟晨火有过联系，跟腾的关系都很好，聊到老祖阿婆的时候崔一默也忍不住插话，陈金逸倒是很有兴致的看了看崔一默，然后问秋水。
　　“可以啊，打算什么时候成亲？”
　　这一句话差点把秋水和崔一默给呛到，崔一默满脸通红，秋水也是很窘迫的样子。
　　“金逸大哥别取笑我了，我一个居无定所的人，一默姑娘哪里看得上我。”
　　说着，秋水还悄悄看了看崔一默，可是崔一默低着头只是默默吃着东西。陈金逸一下就看明白了，但是也不说破，只好笑着说自己说错话了，然后又跟秋水喝起酒来。酒过三巡之后，陈金逸和秋水两个人都有些醉意了。
　　“秋水啊，承蒙你看得上，目前我的牧云银甲正是用人的时候，你来，我欢迎至极，这样，你呢就做我的贴身侍卫好了，一默姑娘和朔风小兄弟呢就在我这住下，只是，你们这异人身份可不要被人发现了，虽然没有禁令说不准召异人，可是毕竟世人对异人还是不能接受的。”
　　“放心，我们能留下来已经很感激了，一定不会给金逸大哥添麻烦的。”
　　陈金逸给他们安排了住处，在演武场外面的一个小院子里，地方不是很大，可是也足够他们三个人住了，关键的是位置比较隐秘。第一次能安安心心的躺在属于自己的床上，崔一默从心里到身体都觉得舒服，现在每夜身体也不再发生痉挛了，虽然不如以前在家的时候那么富丽堂皇，可是崔一默很满足。不过，想起自己原来的家就在这天启城里，崔一默不由得黯然神伤。
　　天启皇城里，皇子牧云行的情况是每况愈下了，真正的是气若游丝，脉搏更是微弱，整日几乎是靠着各种汤药吊着最后的一口气，太医院的每一个医师都给牧云行诊治过，可是收效甚微，正在皇帝牧云尚焦虑之际，有人跟他说，要不找秘术师看看。
　　“皇家天师？不行，天师也是宛王的人。”
　　这个时候，牧云尚想起了一个人。
　　“也许……来人，备车，去演武场，把行儿也带上，记住，不要让人知道。”
　　吴仁义磕头领旨，很快一小队人马护送着一辆看起来普通的马车从皇宫侧门出了皇城直奔演武场。
　　陈金逸正在自己的帐篷里看书，他一直有这么一个习惯，虽然是练武之人可是却总是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不断的学习，他也最烦别人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所以当听见有人连通报都没有通报就进来的时候，他头都不抬就大骂。
　　“滚出去！”
　　来人明显被吓一跳，可是却又发出了一声轻笑，陈金逸一抬头，吓得手里的书都掉到了地上。
　　“陛下？不知道陛下驾临，臣罪该万死。”
　　“好啦，你我就不用这些礼节啦，不过，你还保持着这个习惯呢，每夜都要看会书。”
　　牧云尚拿起地上的书本，看见扉页上写的《长云歌集》。
　　“陈金逸，你还看歌集呢？不过，这长云写的歌确实是不同其他人，朕也是好久都没听过长云歌了。”
　　陈金逸心想，皇帝深夜来这里怕不单单只是来看自己的，果不其然，随后就有人抬了一副担架进来，陈金逸一看，竟然是皇子牧云行。
　　“金逸啊，我这行儿最喜欢的就是长云歌集，可惜，他现在就这么不省人事，我听说，秘术师能帮着瞧瞧，你云游九州这么多年，见识比我广，你看看，是不是秘术？”
　　陈金逸有些为难，毕竟他这么一个武士，习武之人，可不会秘术，不过他还是看了看，隐隐觉得或许真的跟秘术有关。
　　“怎么样？”
　　“回禀陛下，我虽然不长于秘术，可是这么多年见过的秘术师也不在少数，也许，皇子殿下的病症真的跟秘术有关系。”
　　“当真！金逸，你可有救治之法？”
　　“陛下恕罪，臣，没有。”
　　刚刚还满脸希望的牧云尚脸色一下又暗淡了下来，不过，陈金逸接着又说。
　　“我的随从，深谙此道，可以让他瞧瞧。”
　　“快请！”
　　陈金逸点了点头，吩咐手下把秋水叫来。这个时候秋水正在跟崔一默一起在演武场里瞎逛，晚饭是演武场里提供的，不得不说，这牧云银甲毕竟是皇家亲自组建的，伙食标准简直可以用豪华来形容，所以两人都吃的饱饱的，就到处走走消消食。陈金逸的手下找到了秋水，秋水一听陈金逸有急事找自己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去往陈金逸的帐篷，崔一默自然也跟在后面。
　　进了陈金逸的帐篷，秋水看见陈金逸和一个身着华丽的男人，地上还摆着一副担架，担架上是一个瘦骨嶙峋昏迷不醒的少年，旁边还跟着一个宦官。陈金逸刚想叫秋水和崔一默行礼，但是被牧云尚制止了。
　　“想必这位就是秋水了，我听金逸兄说你深谙秘术之道，可否看看我的儿子是不是被秘术所至才昏迷不醒？”
　　牧云尚一副很期待的样子，旁边的陈金逸也说。
　　“你就看看吧，尽自己所能就好。”
　　“好的。”
　　秋水看了看担架上的少年，气息确实已经是很微弱了，他摸了摸脉搏，然后又看了看牧云行的气色，他凝结了一些精神力在手中，仔细探寻，在他的胸口发现了异样，秋水翻开衣领一看，眉头一皱。
　　“如何？”
　　牧云尚一看秋水脸色不对劲，心急如焚。
　　“不错，是有人用秘术压制了公子的心神，这印记极其巧妙，一般人是发现不了的。”
　　“可有破解之法？”
　　“这……”
　　秋水心里也犯难了，他虽然身为异人，精神力远远高出常人，可是这破解秘术，他以前还真没干过。正在秋水犯难的时候，站在角落里的崔一默突然听见猪猪在自己心里说话了。
　　“雕虫小技罢了，小爷我随手的事情，你去跟秋水说，让你去。”
　　“你行不行啊？这可开不得玩笑。”
　　崔一默在心里问他，可是猪猪很轻蔑的一笑。
　　“告诉你，我的力量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没办法，秋水那边正犯难，那边的那两个大人物还看着呢，崔一默只好走上前去拉了拉秋水的衣袖。
　　“怎么啦？”
　　“要不，让我来试试……”
　　秋水回头看了崔一默一眼，轻声问她。
　　“行吗？”
　　“大概吧……”
　　“大概？！”
　　那边的陈金逸和牧云尚互相看了一眼，陈金逸忍不住问。
　　“秋水，可有解法？你放心，这位……这位大人是朝中重臣，陛下亲信，要是能救他公子一定不会少了你们的好处的。”
　　“金逸大哥哪里的话，我想让一默姑娘来。”
　　说着就把崔一默腿上前来，崔一默行了行礼，陈金逸指着地上的牧云行。
　　“请姑娘诊治。”
　　崔一默心里还有些发慌，秋水暗暗地捏了捏崔一默的手，他的眼神分明告诉他，不要怕。崔一默缓了缓气息。
　　“猪猪大爷，可不要开玩笑啊！”
　　“小子，瞧好吧！”
　　慢慢的，崔一默把手伸了出去。